結果這天晚上回家一想,祁則晟發現自己最近……好像有點被顧臻在戲弄得團團轉的傾向。就愛上。520。
但是雖然如此……他也竟然隱隱約約有點喜悅。
或許是因為比起顧臻從此跟他保持距離,反而是像這樣說話不客氣地每日鬥嘴讓他感覺更有希望。而平心而論,他也挺享受顧臻偶爾的惱意的。
這樣說起來似乎有幾分被虐狂的意思,不過祁則晟倒是覺得那也算是一種情趣了。
所以之後顧臻傲嬌的時候,祁則晟就很配合地表現出緊張或者著急的模樣,以這種方式來迎合顧臻的小脾氣。
只是這種事做的次數多了就有點假了,所以後來顧臻也覺得有些無聊,就不故意刺他了,只在對方做了什麼讓人覺得不爽的事時才尖銳地毒舌兩句。
兩人的相處模式在外人看來其實有點古怪,至少對顧深來說,這兩人比起戀愛來更像是損友——這還是顧深第一次見到自己哥哥的彆扭之處。顧臻對上祁則晟,似乎就會表現得特別彆扭。
他對別人並不這樣的。
若說是討厭卻也不至於,不過就是有點彆扭。
之後《豪門》繼續拍攝,立體攝影的研製也進入正題。顧臻對於電視劇拍攝的興趣比較有限,時間主要還是花在研究所和風華電子的研發部門。
新學期開學的時候,顧臻回了學校。教室前遇到了幾位學長,對方問了研究所招人的問題,顧臻說了招聘要求和預計招聘人數。對方得到答覆之後,道了個謝就走了。
反而是之後顧臻要走的時候出了問題。
顧臻的車被人給劃了,而且被劃得亂七八糟,一看就是有人蓄意而為。這件事驚動了學校很多老師,校長也過來查看了一下。最後保安從停車場的監控錄像之中找出了嫌疑犯,並讓許多老師和學生進行辨認,最後終於挖出了犯人。
那是一個大一的男生。
通過他的招認,眾多師生聽到了讓人哭笑不得的動機原因。
原來這男生喜歡同系的一個女生,結果那女生卻十分崇拜顧臻,還語氣有些過分地私下貶低了男生,結果正好被男生和他朋友聽見。
男生覺得丟了臉,回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了顧臻的車,心裡又嫉又恨,結果就把顧臻的車劃了。
這事照理說是件小事,就是對學校來說實在丟人。顧臻聽到事情經過之後,雖然覺得有些荒唐,卻也沒打算把男生輕輕放過。
——如果輕輕放過,只會助長對方的氣焰。
結果他還沒開口,就見有人□□來說道:「我剛才拍照打電話問了一下,修理廠說這種程度的劃傷如果要修復需要二十到五十萬,要親眼具體看過損傷才能確定……」
是祁則晟。
顧臻說道:「報警吧。」
男生看上去就不是能夠自己做出賠償的。
對方這才怕了。
顧臻有時候很不理解這些同齡人。讀好學校,衣食無憂,但是卻會為了一點小事就出手凶殘……他跟對方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對方卻會為了這樣一點小事就來劃花他的車,簡直不可理喻。
比起這位學弟來,祁則晟都算講道理了,至少他還是冤有頭債有主的。
顧臻的車叫了保險公司來估損,同時又報了警。錄了口供之後,他只好乘了祁則晟的車回家。
過了兩天,警局立了案,通知顧臻去一趟。顧臻去了之後,男生柯振懷的父母也在,父母親兩人看見顧臻進來,知道他是受害人,非常地緊張,上來就是一迭聲地道歉和懇求,顧臻心裡歎了一口氣,讓他們先讓一讓。
劃車的這件事,可大可小。根據車主的態度可以選擇作為民事或者刑事案件來處理,最主要還是看顧臻願不願意高抬貴手。
男生站在父母身後望著顧臻,和顧臻四目相對的時候就不由自主地避了開去,只任由父母向顧臻拚命道歉。
柯振懷確實完全沒有想到,自己隨手劃了同校同學的一輛車,就有可能入獄坐牢。
顧臻看到這一家三口各自的反應,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有些惱怒,開口說道:「這不是我要不要計較的問題,你們兒子可以因為女同學的一句話就劃花別人的車,誰知道他以後會不會因為類似的理由來殺我?」
柯母卻咋呼道:「同學你怎麼這麼說話呢?振懷他也不是故意的。不就是給你車子上劃了幾道嗎?怎麼就扯上殺人了?」
行。顧臻想,看這回答,就知道對方沒把這事當一回事兒。
顧臻想了想,開口問祁則晟:「你說這事兒要怎麼解決好?」
祁則晟見他發問,精神頓時一震,心想這是輪到我露一手給顧臻看的時候了,立刻一擊掌,想說交給我吧,保證讓得罪你的人都好看。
結果抬頭一看顧臻帶著些許審視的眼神,就突然驚醒過來。
他想了想,說道:「我去交涉一下吧。」
然後他開口說道:「柯夫人,您認為您兒子蓄意劃傷同校學長的車,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對吧?」
柯母說道:「大不了我們幫你修好就是了!」
祁則晟頓時笑了:「您知道這車要修好得花多少錢嗎?」
柯母噎住。她之前其實已經聽說了,被兒子劃了車的學生據說是個有錢人,還是個大人物,於是她想了想,故意扭曲問題地說道:「不過就是兩道劃痕嘛,重新上個漆不就行了。莫非你們還想獅子大開口?」
祁則晟回答道:「您這樣說就沒意思了。我朋友……」他用大拇指比了比顧臻,說道,「他人比較端方,所以不喜歡繞過國家法規辦事,更願意依法索賠。按他的意思,自然是上了法庭再說,不管最後結果如何,最好還是聽聽法官怎麼說,我們依照人家說的去辦就行了。」
柯母再次噎住。
顧臻來之前,她其實已經被警察科普過了。這種情況下,由於她兒子之前已經承認了是有意劃花顧臻的車——當然,花成那樣子,就算說他不是有意的也不可能有人相信——基本上屬於故意損壞他人財物的行為,正常來說,根據財物的價值會判三到七年的□□,也就是坐牢。
所以她當時就嚇到了。
偏偏這個時候,有位警官看見顧臻和祁則晟,還跟他們打了聲招呼,說了兩句話:「顧先生您這也真夠倒霉的,我看了一下照片,好好的一輛好車被糟踐成那個樣子,現在的小孩真是讓人糟心。」
顧臻說道:「我也覺得夠倒霉的,整個一無妄之災。」
柯父一看這情況,自己心裡倒是先怯了,看柯母還要說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斷了她,說道:「你別亂說話了。」
然後語帶忐忑地詢問顧臻:「顧先生,這事兒是我家振懷做得不對,你大人大量,原諒則個?」
顧臻便看著對方,笑意浮於表面地說道:「柯先生,這事本不該您來道歉。若做這事的人不覺得自己錯了,您替他道一百次歉都是白搭。」
柯父聽了,回頭就大聲呵斥兒子,讓他過來道歉。
柯振懷倒沒有什麼不甘不願的,估計也是嚇壞了,只是沒眼色沒擔當,所以沒有主動過來道歉認錯而已。這時候他已經知道顧臻難惹,聽到父親一喊,立刻走上來語氣緊張地跟顧臻道了歉。
顧臻問他:「你真知道錯了?」
柯振懷說道:「我真知道錯了。」
「錯在哪裡?」
柯振懷頓了一下,才遲疑地說道:「我不該因為王娜看不起我就嫉妒學長……劃了學長的車。」
顧臻問道:「就這樣?」
柯振懷苦思冥想。
顧臻說道:「你喜歡的女生看不起你,你不會做點讓她看得起的事情?你劃花我的車,她就會因此看得起你了?」
柯振懷頓時一愣,才真正面露懊悔。
顧臻跟柯家父母說道:「我知道你們不希望自家兒子入獄,其實我也不想要把一個原本應該有大好前途的學弟送進牢裡——前提是他以後不會繼續變成一個犯罪者。」
柯母連忙說道:「不會的不會的!」
顧臻笑說道:「我怕您說的不算,你要是說的算,他今天就不會動手劃了我的車。您肯能不會覺得您兒子會隨便去劃別人的車吧?」
柯母頓時訕訕。
顧臻說道:「我的車的修理費,你們是一定要賠償的。廠方的單子出來,我會給你們看。賠償我不會多要一分,但也不會讓你們少拿出來一分。柯夫人您最好準備好,我的車子價值不菲,修理費不會便宜。」
這回柯母倒是不敢再說顧臻「想要獅子大開口」了。
「但是學弟這事做得違法,是毫無疑問的事情。」顧臻繼續說道,「我要堅持起訴,你們這賠償肯定是要賠,但他也免不了要進去過幾年。法律上來說,我有這樣要求的權利……您明白吧?」
柯父說道:「顧先生……您是好心人……」
顧臻說道:「您先不用急著給我發好人卡。我目前倒還沒有很強烈送他進去過幾年的意願,不過倒是有心帶他去最近的監獄參觀一下……柯學弟明天有時間嗎?」
柯家三口頓時睜大了眼睛,彼此面面相覷。
作者有話要說:今晚半夜姐姐火化,明天上午送葬。我待會兒九點多去守著,今晚估計不能睡,明天不確定有沒有更新——因為可能一下午就補覺去了。就算有更新,估計也會比正常晚,大家包涵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