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在宋硯的隊伍裡有兩個治療系異能者,只憑著這一點,已經足夠他在基地裡橫著走,但是眾人不知道的是,這個數字不是二而是三。龍夏,宋硯的保鏢之一,那個曾為李慕然他們騰出車位的女人,以剽悍的身手以及變態的火系異能為人所熟知,然因為有雲則肖勝等人擋在前面,所以並不是太惹人矚目。沒人知道,她真正為宋硯所看重的卻是她從不在人前顯露遠超另外兩個治療系異能者的治癒能力。
不過,這是一個不那麼討人喜歡的女人,雖然她很漂亮。
當她從車上下來,看到九區的入口時,眼裡便顯露出了一絲毫不掩飾的厭惡,神色更是冰冷到極點,彷彿誰欠了她二五八萬似的。對於正從打開的車門裡撅著屁股爬下來的張睿陽完全沒有伸手幫上一把的意思,只是冷冷地看著,不耐煩地擰著俏麗的眉頭。
張睿陽是個十分敏感的小孩,坐在車裡時就感覺到了這個漂亮阿姨不喜歡他,所以也盡量地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不去打擾她。宋硯因為某些原因,短期內都不能現面,所以只讓司機送兩人過來,就連與李慕然比較熟悉的雲則肖勝等人都沒派出來。
「我……我知道路的。」雖然有些害怕,但是知道眼前這個阿姨能夠救李慕然和傅儋,張睿陽還是鼓起勇氣對她說,然後邁開小短腿就往前面跑去,一邊跑一邊回頭看,意思是讓龍夏跟上。他本來是個很懂禮貌的孩子,但是在一個不喜歡甚至有可能討厭自己的成年人面前,哪裡還會記得這些。
龍夏見小孩跑得快,自己又不可能不顧形象地跟著跑,明媚的眼裡不由閃過一絲怒意,但並沒出聲喊住人,只是腳下速度加快了幾分。好在張睿陽很快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哪怕心裡再急,還是不情願地把速度放慢了下來。
因為昨天大多都受了些傷,基地外面情況又不太好,余建軍等人這一天都沒有出去,所以當張睿陽帶著人回來時,他們都還在。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但總是能夠幫著兩個小孩撐一下局面,至於病鬼,已經縮回了他那間陰暗寒冷的小房間裡,門關得死死的,再沒露過面,除了張睿陽,也沒人敢再去煩他。
見到張睿陽真把人請來了,幾個男人都不由有些吃驚,慌忙讓出了地方,看出對方來頭不小,也不敢往前湊,黃海本來想去幫著孩子們招呼,免得得罪了人,並將李慕然兩人情況大致跟對方說一下的,結果剛開頭說了一個字,便被龍夏一個傲慢輕蔑的眼神將剩下的話全逼回了肚子,默默地退到了旁邊。
也許在末世前也有階層差異,但是絕對不會像現在異能者與非異能者之間等級這麼分明,很多異能者自以為是神選的子民,視未覺醒者如低等生物,如同末世前人類對待貓狗畜牲那樣,惹上他們被隨手殺了也是常見的事,基地也不可能為了一個無權無勢的普通人就讓異能者賠命。雖然仍有部分的人堅持人人平等,不該以有無異能來區分高低貴賤,但是在末世前就沒有什麼真正的平等,何況是人命如同草芥的末世。也因此,九區的人早就學會了在異能者面前低頭避讓,就連屈辱的感覺也難再升起。如果沒有辦法讓自己變強,便只能學會對現實妥協。
看了眼光線昏暗充滿柴火嗆人煙氣的屋子,龍夏深吸口氣,將滿腔不快壓下,走了進去。她雖然脾氣不好,也看不起九區的人,但是她對宋硯很忠心,只要是他吩咐下的事,哪怕她並不喜歡也會辦得很妥當,而且她有這個能力。這也是宋硯放心讓她一人來的原因。
這一天沒有下雪,但也不見太陽,天空陰沉沉,讓人心情壓抑的雲層自從數月前那場大雨之後便再也沒散開過,人們幾乎已經快要遺忘太陽的溫暖,以為自己是活在地獄裡面。黃海他們幾個帶著三個孩子站在屋外,縮著脖子,抖著腳,冷得恨不能將自己團成一坨塞進爐孔裡。事實上,他們跟李慕然也沒太深的交情,能等到龍夏來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沒必要繼續留在這裡。但是或許是出於對李慕然帶著幾個非親非故孩子的敬佩,也或許是對於末世前鄰里親朋之間互相幫助的緬懷,這一刻他們竟然沒一個人想回去。至少,在得到結果前,沒人想回去。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終於,屋內傳來幾聲不甚清楚的說話聲,接著半掩的門被打開,龍夏拿著塊雪白的手帕一邊擦著手一邊從裡面走了出來,無視周圍人期待的眼神,將並沒沾上污跡的手帕隨手一扔,一個字都沒說,揚長而去。
「靠,這女人真他媽拽!」余建軍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而幾個孩子已經爭先恐後地衝了進去,接著便響起了高興的尖叫聲。
作者有話要說:無奈,明天盡力多更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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