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坐下,掃到余賀三人,見三人都帶刀佩劍,二十左右。知道三人都是江湖人士。
五人吃著小菜,喝了點酒,開始大吹起牛來。
吹著吹著,一個鏢頭瞄了瞄岳靈珊道:「少鏢頭,你看那小娘子。」
林平之看了看岳林珊道:「嗯,怎麼了。」
「嘿嘿,少鏢頭你年少多金,分流倜儻,去把這小娘子勾來耍耍啊。」
余賀眉頭一皺,這些鏢頭都是些粗人,平日流連妓院青樓,口中什麼話都能說出來。
余賀拿起杯子,倒了一杯酒。走向了林平之那一桌。
幾名鏢頭見余賀過來,面色一變,知道自家說話給人家聽去了。都有些戒備。
余賀走到五人桌邊,開口道:「這位想必就是名震大江南北的福威鏢局林總鏢頭的兒子林少鏢頭了吧。」
林平之點點頭道:「不錯,正是在下,這位兄台有何事。」
余賀端起酒,放到桌上道:「在下江湖野人一個,也曾聽說過林震南老英雄的威名,今日有幸見到林少鏢頭,特意來敬一杯酒。」
林平之笑道:「好說好說,兄台既然仰慕我的父親,待會吃完飯,我就請兄台去我家,我父親一向好客,若是知道兄台去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說著林平之伸手就去拿桌上的酒。
「啪嗒」林平之的手剛捏上杯子,杯子瞬間碎裂。
「你」林平之驀地站起,怒視著余賀。
原來這杯子剛剛已經被余賀以內勁震碎,但是卻又沒有讓杯子立刻碎裂,杯子放在桌子上,林平之稍一用力,立刻將杯子捏碎了。
四名鏢師面色一變,這少年這一手功夫,顯露出他有極深的內功修為。就連自家總鏢頭都不一定有這麼深的功力。
那名口花花的鏢師知道是自己剛剛出言不遜。得罪了人家,開口道:「這位兄弟,剛剛是在下不好,在下自罰三杯。給這位兄台賠罪了。」
說完,鏢師拿起竹葉青,倒了三大碗,咕嘟咕嘟一口氣喝下肚子。
這些鏢師走南闖北,什麼風浪都見過,什麼屈辱都吃過,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他們還是懂得,江湖人一言不合,血濺三尺。尤其是這些年輕人,一看就知道是剛剛出了門派歷練的子弟。更是心態狂傲,若是今日一言不合,自己幾人被人斬殺在此,那可真是沒地喊冤了。
林平之身為福威鏢局的少鏢頭,雖然不是那種欺壓良善的惡霸子弟。但是什麼時候對人低聲下氣過,一臉不服,不過桌上那碎成幾十片的瓷杯卻告訴他,面前這人,乃是一名高手,自己五人雖然在鏢局裡算是比較厲害的了,但是在這人面前。卻很有可能走不過幾招。
余賀笑了笑,正待轉身。門外又傳來馬蹄聲。
很快馬蹄聲越來越近。只見屋內老頭又迎出來。
余賀朝外一看,只見兩騎將馬繫在樹上,大聲道:「店家,店家,快給爺爺這兩匹好馬餵食。」
老頭忙從角落拖出兩個木桶。放上豆料餵馬。
兩個漢子頭上都纏了白布,一身青袍,似是斯打扮,卻光著兩條腿兒,腳下赤足。穿著無耳麻鞋。余賀知道川人都是如此裝束,頭上所纏白布,乃是當年諸葛亮逝世,川人為他戴孝,武侯遺愛甚深,是以千年之下,白布仍不去首。轉頭對著那個出言不遜的鏢頭道:「以後管好自己的嘴。」
說完轉身回到自己酒桌邊。
兩個漢子走進屋內,朝著林平之賀余賀兩桌人忘了一眼,便即大刺刺的坐下。
只聽那年輕漢子叫道:「拿酒來!拿酒來!格老子福建的山真多,硬是把馬也累壞了。」
店中女孩到兩人桌邊道:「兩位要什麼酒。」
「啊」余賀轉頭一看,卻見兩人中那年輕漢子手捏著女孩的手道:「小娘皮手挺滑的啊,可惜太小了啊。」
女孩驚叫一聲,甩開手。
這時林平之卻忍不住了,他在福州省可以說是小霸王一樣的人物,今日被余賀一番教訓,知道余賀武功高強,不敢對付余賀,憋了一肚子氣,此時見到女孩被欺辱。伸右手往桌上重重一拍,說道:「甚麼東西,兩個不帶眼的狗崽子,卻到我們福州府來撒野!」那姓余的年輕漢子笑道:「賈老二,人家在罵街哪,你猜這兔兒爺是在罵誰?」林平之相貌像他母親,眉清目秀,甚是俊美,平日只消有哪個男人向他擠眉弄眼的瞧上一眼,勢必一個耳光打了過去,此刻聽這漢子叫他「兔兒爺」,哪裡還忍耐得住?提起桌上的一把錫酒壺,兜頭摔將過去。那姓余漢子一避,錫酒壺直摔到酒店門外的草地上,酒水濺了一地。
桌上四個鏢師忙搶到兩人身邊,圍住兩人。
那四川姓余的漢子笑道:「哎呦,兔兒爺生氣了。來,吧頭發放下來給爺我香一個,爺有賞。」
鄭鏢頭喝道:「這位是福威鏢局的林少鏢頭,你天大膽子,到太歲頭上動土?」這「土」字剛出口,左手一拳已向他臉上猛擊過去。那姓余漢子左手上翻,搭上了鄭鏢頭的脈門,用力一拖,鄭鏢頭站立不定,身子向板桌急衝。那姓余漢子左肘重重往下一頓,撞在鄭鏢頭的後頸。喀喇喇一聲,鄭鏢頭撞垮了板桌,連人帶桌的摔倒。
林平之此時那還按捺得住,衝了過來,左掌擊出,不等招術使老,右掌已從左掌之底穿出,正是祖傳「翻天掌」中的一招「雲裡乾坤」。
那姓余的道:「小花旦倒還有兩下子。」揮掌格開,右手來抓林平之肩頭。林平之右肩微沉,左手揮拳擊出。那姓余的側頭避開,不料林平之左拳突然張開,拳開變掌,直擊化成橫掃,一招「霧裡看花」,拍的一聲,打了他一個耳光。姓余的大怒,飛腳向林平之踢來。
另一個賈姓漢子也衝了上來,幾人頓時劈劈啪啪打成一團,店家薩老頭和女兒兩人躲在角落裡,心疼的看著被幾人打壞的桌椅。
林平之拳法左右翻飛,倒是好看的很,不過只是花拳繡腿,沒有經歷過實戰,平日和鏢局裡面的鏢師比試,那些鏢師自然不可能拿出真本事和他比較,總是被他三下兩下給打倒。
此刻和這余姓漢子一交手,打了十餘招,就露怯了。
余姓漢子獰笑著道:「小子,就這點手段,也學人家打抱不平,你還嫩了點。哈哈。」
一甩手單掌劈下。林平之招式用老,躲閃不及,眼見就要被他一掌劈到脖頸上。只聽嗖的一聲。那余姓漢子驀地捂著手大聲呼痛道:「格老子的,那個龜兒子偷襲老子,給老子站出來。」
余賀慢悠悠的從凳子上站起來道:「龜兒子罵誰。」
余姓漢子怒道:「龜兒子罵你,你,你他嗎的。哎呦我去。」
卻是林平之見他回頭和余賀說話,在他背後狠狠給了他一腳。
余賀不由得大笑道:「好一式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哈哈。」
余姓漢子站起身看了看余賀三人,個個都帶著刀劍,不似好惹之輩。開口道:「你們這些龜兒子,不是英雄好漢,有本事和老子單打獨鬥,倚仗人多勢眾算什麼本事。」
余賀嘿嘿一笑道:「好啊,龜兒子,你爺爺我站在這裡,等你來打我。來啊,那個姓林的小子不要動。讓我教訓教訓這龜兒子。」
林平之知道余賀武功高強,見他出手,自然很高興。
那余姓漢子見余賀自信滿滿的,遲疑道:「你是何人,我餘人彥手下不殺無名之輩。」
余賀笑道:「怎麼,怕了,想打聽打聽我師門關係好拉關係。晚了,不過你要是在地上磕幾個頭,我倒可以考慮考慮放過你。」
「你。」餘人彥怒了,「好小子,看招。」
餘人彥是青城派的掌門余滄海的兒子,武功也是不弱的,被余賀這一番冷嘲熱諷,心中自是憤怒之極。抬手就是青城派的殺招催心掌。
青城派的催心掌自不是九陰真經上的那門武功,要不然青城派也不可能只是個二流門派了,至少也要和五嶽劍派同一等級了。
青城派的這門催心掌,陰毒的很,中之心臟裂成七八片而死。失去了道家中正平和的立意,偏於陰邪,所以是覺對不可能臻至武學至境的。
這門武功,也必須要有比較高深一些的內功才能使用。
餘人彥強行催動這門掌法,已經是上了肺經了,即使能打敗余賀,回去之後也要修養至少一個月不能動內氣。
一掌惡狠狠的打向余賀,餘人彥滿臉陰狠之色,這催心掌可是極陰毒的掌法。即使余賀武功高強,中了一掌也要死去。餘人彥見余賀自信滿滿的,便直接出動了這一門定鼎掌法,勢必要一招拿下余賀。
余賀嘿嘿一笑,雖然不知道餘人彥用的什麼武功,不過以自己華山心法第八層的內勁,連余滄海都不怕了,豈會怕著小子,一掌拍出,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余賀可不想陰溝裡翻船。
「砰」餘人彥在空中劃過一條軌跡,吐出漫天血霧。
「少掌門。」賈姓漢子霎時間面色一白,撲向了餘人彥。只是餘人彥已經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