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賀帶著自己的黑甲騎兵躲在樹叢中,見到戰勢已成僵局,知道自己的突襲的最佳時機到了。
轉頭呼哨一聲,領先帶頭衝出,只接衝向了托雷的王旗之下。
托雷此時正在襄陽城外的一個石堆上,看著蒙古軍攻城,對左右歎道:「郭靖安答用兵如此厲害,可惜不能為我蒙古效力,反而幫助怯懦的南宋抗擊我蒙古,唉。南宋軍隊如此孱弱,在郭靖安答的領導下,竟也能阻擋我蒙古大軍,可惜可惜。」
旁邊一人忙道:「將軍,那郭靖不知好歹,不知天時,妄圖阻擋天軍,必定會在將軍的鐵騎下粉身碎骨。將軍不必理會他。」
這人卻是之前蒙古軍攻城時,有一個城池的縣令,投靠了蒙古軍,托雷見他還算機靈,便留他一命讓其聽用。
托雷還未說話,他身後的一個將領怒道:「你這只會溜鬚拍馬的小人,在多說一句,我就把你派去敢死營去。」
敢死營是什麼,就是每次攻城時,扛著沙包麻袋去填護城河的那些人,一般都是蒙古軍捉來的外族人,一場戰鬥下來,十不存一。
這縣令當即駭的連連打自己的嘴巴道:『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托雷身後將領哼了一聲,對著托雷道:「四殿下,襄陽城牆高壁厚,而且他們似乎準備的很充分,我們損失很大啊。」
托雷點點頭道:「是啊,可是我們也不可能靠著耗盡城內的糧草來取勝,襄陽城乃重鎮,裡面的糧草肯定十分充足。我們也只能強攻了。」
這時,那個漢人縣令突然道:「殿下,小人有一計策,可以破這襄陽城。」
托雷頓時來了興趣道:「哦,說出來聽聽。」
縣令道:「殿下,我們可以將襄陽城四周村中的百姓抓來讓他們去衝擊城池,到時候襄陽城中的軍心必定大亂。攻破襄陽城是易如反掌啊。」
托雷點點頭,覺得這個主意雖然很殘忍,不過倒也是個好辦法,相對於死去那麼多的蒙古精兵,托雷還是寧願選擇死去的是漢人百姓。
托雷欣喜的點點頭道:「很好,不錯,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理吧。扎裡茨,你待會帶一千騎兵,和這縣令一起去襄陽城四周的村中抓些百姓回來。」
扎裡茨就是剛剛呵斥縣令的那個將領,當即點點頭道:「遵命。四殿下。」
然後轉頭對著縣令道:「走吧。」
兩人逕自離去。點了一千騎兵就要離開。
托雷這才轉頭繼續看向戰場。
忽地托雷對身邊近衛道:「你們有聽到什麼聲音嘛。」
周圍近衛都有些疑惑。此時戰場上喊殺聲如此激烈,還有什麼聲音呢。
托雷下了馬,凝神靜靜的感受著,忽然托雷大叫一聲道:「不好。有大隊騎兵衝過來了。
托雷自幼在草原上長大,大隊騎兵衝擊時,大地的震動他熟悉的很,此時腳下一陣一陣有規律的震動,明顯是有大隊騎兵衝擊。
托雷翻身上馬。大聲喝道:「鳴金收兵」。接著又轉頭對自己的近衛道:「你去通知脫脫,讓他退兵時不要亂,謹防城內大軍衝出來。」然後才對著自己剩餘的近衛軍道:「你們,跟我回頭,殺敵。」
托雷的近衛軍不過二百人。不過這裡還有幾個將領。加起來也有五六百的蒙古兵了。托雷帶著這群騎兵,反身衝向後方,果見到一隻黑色騎兵,如同潮水般湧來。
托雷心中一寒,知道自己必須攔住這隊騎兵。不然自己攻城的幾千精兵,就要全部葬送在這裡了。大吼一聲:「長生天萬歲。」衝向了余賀帶領的黑甲軍。余賀卻見到一個身形熟悉的將領帶著四五百的騎兵衝了過來,心中一笑,單憑這四五百的蒙古兵,就想攔住自己,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靠近一瞧,余賀心中又是一喜,竟是個熟人,身份不低,卻是鐵木真的四兒子托雷。
余賀長槍本是準備刺死對面的將領,認出托雷後,余賀改刺為挑,近身瞬間,長槍一抖,打飛托雷手中武器,一刺一挑,挑住托雷腰帶,順著長槍滑過來,一個點穴,將托雷放到自己馬背後面,長槍瞬間爆發出朵朵銀花,刺死十餘個蒙古兵。
蒙古兵沒想到托雷竟瞬間被擒住,心中一慌,余賀趁勢帶軍勢如破竹,殺入其中。四五百的蒙古兵不過撐了片刻,便被殺光。而余賀的騎兵隊伍,只不過損失了不足百人。
余賀馬不停蹄,繼續帶著騎兵趕向戰場。
而此時戰場中卻又是另一番形式,郭靖殺得是昏天黑地,忽地聽到嗚嗚嗚的號角聲,心中一鬆,蒙古軍竟然退兵了,雖然很奇怪,但是還是高興的很,有了些休息時間了。
脫脫此時正在離城池不遠處指揮大軍衝上,忽地竟得到托雷的退兵命令,雖然很疑惑不解的,但是軍令如山,他立刻就鳴金收兵了。能坐上萬夫長的地位,脫脫自然是有真才實學的,撤兵盡然有序,沒有給郭靖趁勝追擊的機會。
眾蒙古兵正在收兵,忽地只聽一聲震天叫聲。卻是余賀運足內力大喊一聲道:「托雷以死,蒙古軍還不速速投降。」叫喊中已經帶著黑甲軍衝入了剛剛從戰場上撤下了的蒙古兵中。
大家都知道,劇烈運動之後,是不能立刻放鬆的,不然就會越歇越累。現在的這群蒙古兵卻正處於這個狀態,剛剛從戰場上下來,心中放鬆,準備休息吃飯,沒想到竟從大本營中衝出一隻黑甲精兵,見人就殺。頓時被砍殺的四處潰逃,想要提起兵器反抗,卻已是沒有力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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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萬夫長脫脫也瞬間發現了這個狀況,他當機立斷,立刻想要組織剛剛從城牆上退下來的士兵集合,佈陣。然後向著南方逃竄,襄陽城在東方,黑甲軍在西方。脫脫的反應也的確快速,只是脫脫忽然想起,四王子托雷。
脫脫趕忙找到托雷的近衛。問其托雷的情況。
近衛卻道托雷帶著士兵去阻止黑甲軍了。
脫脫心中一冷,托雷王子去阻止黑甲軍了,而現在黑甲軍卻出現在這裡,只能說明一件事情,托雷死了。
四王子死了,自己還有活路嘛。脫脫,心中一寒,帶著自己的近衛,在戰場上召集士兵,很快聚集了三四千名蒙古軍。衝向了余賀的黑甲騎兵。
這時城牆上的郭靖也發現了。一隊黑色騎兵在衝擊蒙古軍。
郭靖心中大喜。也明白了為何蒙古軍會退兵了。立刻組織襄陽城中還有力氣的士兵。齊上馬,直接衝出了襄陽城,殺向了脫脫的三四千名蒙古兵。
脫脫此時已是心報死志,根本不在想太多了。見到郭靖和余賀兩邊齊衝。讓自己的副將衝向襄陽城郭靖方向,自己則衝向了余賀方向。
區區一個萬夫長,余賀自然不會手下留情,長槍一挑,直接將這個蒙古軍的萬夫長刺了個透心涼。長槍一甩,砸飛好幾個蒙古兵,余賀帶著騎兵衝殺進去,好似一條黑色巨蟒,在余賀的帶領下肆意殺戮。三四千的蒙古兵一個來回,便殺得只剩一半了。
不過這些蒙古兵倒是沒有逃跑的,全部被殺死了。
大戰完畢,郭靖派人打掃戰場,自己到了余賀身邊。正見到托雷趴在馬背上。
郭靖近前道:「余大哥,托雷他。」
余賀笑道:「怎麼,還惦念著舊情啊,戰場之上無父子,不知道啊。現在你們是敵人,不是兄弟。」
郭靖點點頭道:「我們先進去吧,這次我們雖然消滅了蒙古軍的先鋒軍,但是他們還有後方的大軍沒來了。余大哥,我們該怎麼辦呢。」
余賀笑道:「別急,很快我們的增援就到了,朝廷既然知道蒙古軍攻打過來,自然不會只讓我們抵抗的,肯定會從別的地方調兵過來援手的。」
郭靖點了點頭。
余賀忽地伸手解開托雷的穴道。托雷一得到自由,揮手攻向余賀,余賀手輕輕一揮,將托雷打倒,跌坐在地上。
郭靖過去扶住托雷。
托雷怒道:「郭靖,你為什麼不幫助我們蒙古,你自小在蒙古長大,南宋對你有什麼恩德,值得你去幫他。」
郭靖喃喃,沒有說什麼。
余賀道:「因為你們蒙古人太過暴虐,沒攻下一地,便大肆殺戮。死在你們蒙古鐵騎下的百姓屍骨纍纍,不計其數。我們自然不可能讓你攻下南宋的,托雷小子,我勸你還是死心吧,蒙古早晚有一天,會被我們滅掉的。」
托雷卻也沒有說話,身為階下囚,剛剛余賀那一下已經讓他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現在不是身份高貴的四王子,而是個階下囚了。
進了襄陽城。一眾士兵正在收拾殘破的襄陽城。大戰結束,四處一片蕭條,以前熙熙攘攘的襄陽城,此時卻有些陰森森的。
余賀看著襄陽城道:「多麼繁華的一個城市,卻因為你們蒙古人的到來變得如此蕭條慘淡,托雷,你說,你們蒙古人打下那麼大的疆域,又有什麼用呢,死後不是仍舊只是埋在一臂之地裡面麼。」
托雷冷笑道:「這麼繁榮富貴的地方,只有我們高貴的蒙古人才能享用,你們南人,懦弱不堪,大官整日風花雪夜,不知底下人的幸苦,有何德何能能享用這美好的世界。只有我們蒙古人,高貴的黃金家族,才配。」
余賀冷笑一聲,開口道:「那你就等著看你那高貴的黃金家族的人如何跪倒在我的鐵騎下吧。」
余賀揮手找來一個士兵,將托雷關進了大牢。
…………
窩闊台領著數萬大軍在後行軍,等著托雷的捷報。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一萬先鋒軍全軍覆沒,托雷生死不知的消息。
窩闊台頓時大怒,當即將逃回來報信給自己知道的士兵斬殺了。
怒氣消了之後,窩闊台找來從戰場上逃回來的士兵,問明白托雷失敗的原因,這才知道原來是一隻騎兵在托雷攻城的時候從後方突入,一路長驅直入,殺得托雷軍全軍覆沒的。
而且窩闊台也知道了,這只黑色騎兵極為強悍,比起自己的蒙古騎兵是毫不遜色。
窩闊台知道,行軍打仗。最要控制住自己的憤怒。不然必定會被敵人所乘。
窩闊台當即召集了術赤,察合台,還有諸王將領,討論攻打襄陽城的事宜。
當托雷先鋒軍全軍覆沒,托雷生死不知的消息被窩闊台公佈之後,諸位將軍王子皆十分憤怒,人人都決議立刻攻下襄陽,屠城以為托雷報仇。
窩闊台將逃回來的潰兵所述的情況告訴諸人,諸人對窩闊台所說的黑色騎兵卻是很是驚訝戒備。他們雖然個個都叫嚷著要屠了襄陽城,不過沒一個是傻瓜。知道連托雷的一萬大軍都全軍覆沒了。襄陽城也不能輕視。
最後。諸人決定,大軍齊動,攻入襄陽城。在近十萬大軍面前,任他黑甲軍多麼厲害。也要用人堆死他們。
而另一邊,等了兩日,余賀一手訓練的黑甲軍步兵也盡數到了襄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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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備精良,士氣強悍,余賀頓時有了信心,能守住襄陽了,自己只要撐個十幾日,到時候各地的軍隊就能源源不斷的過來,到時候自能迫退蒙古大軍。至於消滅蒙古精兵,余賀卻是不做多想,蒙古精兵來如風,去無蹤,騎兵移動速度如此快捷。余賀是不可能消滅這近十萬的蒙古大軍的。
除非余賀能設個計謀。將蒙古軍一網打盡。
水火無情,以弱勝強,莫過於水火計策了。
余賀找來呂德,詢問襄陽城附近有何險要之地。
呂德找來一個熟悉地形的官吏。
余賀問道:「你可知道襄陽城附近有什麼險要絕地,或者是狹窄的山谷。
官吏想了想道:「襄陽城西六十里處,有一山谷,道路狹窄,僅容一輛馬車加上一人並排行走。」
余賀一聽,心中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六十里處,現在蒙古軍都已經駐紮在襄陽城外三十里的地方了。
余賀又詢問這官吏,可有小路可以繞過城外三十里的蒙古軍,繞到蒙古軍的後方。
余賀卻是想利用騎兵在蒙古軍的後方搞破壞。
這次這個官吏卻沒讓余賀失望,告訴余賀一個小路可以直通蒙古軍後路,只是這條小路需要翻山越嶺。而且只容一人經過,所以甚少有人走這條路,只有一些獵人或是採藥人才會走。
余賀得知這個消息,下午便去小路探查一番,小路果然很窄,不過很平坦,雖然要翻山越嶺,但是騎馬通過卻一點也不成問題,只要將路上一些樹木伐去便可。
而道路的另一個出口,則有著五百的蒙古精兵把手,設了拒馬,還有立了幾座箭樓。在加上五百精兵,小股部隊的確難以經過。
可惜任蒙古軍將領想破腦袋,也沒想到有餘賀這樣的高手。
余賀回到襄陽城,交代郭靖,留下自己的八千黑甲軍守衛襄陽,自己則帶著自己的兩千黑甲騎兵出發。入夜之時,正好到了小路盡頭,余賀先行摸過去,殺了箭樓上的幾個蒙古兵,然後搬開拒馬,兩千黑甲精兵一個衝刺,頓時殺光了簡陋的蒙古軍營中的蒙古兵。
然後趁著夜色,消失在蒙古軍的後方大本營中。
有了余賀訓練的八千黑甲精兵,在加上兩天時間的休整,整合了襄陽城中的守軍,郭靖倒也還應付的來。打退了窩闊台一次又一次的進攻。
窩闊台卻也不以為意,自己兵力眾多,慢慢的耗光城裡的守兵就是了,也不必急。
在窩闊台心中,大宋朝的軍隊孱弱的很,就是再多,對蒙古兵來說也只是小菜一碟,他卻是不擔心有其他地方的軍隊趕來支援。
不過這倒也是,論對攻,當世罕見能和,蒙古軍對沖的軍隊,若是形勢不利,窩闊台也可以拔腿就走,帶著軍隊返回草原,反正蒙古軍的機動能力很強。不虞被南宋的軍隊追殺,一網打盡。
攻了兩日,窩闊台卻有些奇怪,昨日便該送到的軍糧,到今日還未送到。窩闊台還以為是管理糧倉的傢伙疏於職守,忘了送糧日期,派人趕去糧倉,心中打定主意要狠狠的懲罰這個管理糧倉的傢伙。
要知道行軍打仗,糧草可是重要的很,沒有糧草,難道讓士兵餓著肚子打仗嘛。
窩闊台卻是不知道,他的送糧隊伍,被余賀給襲擊了,所有送來的糧草,全部被燒了,送糧隊伍的士兵,也全部被殺,到現在糧倉的管理者還不知道運糧隊伍出事了。
而余賀,也從幾個俘虜的口中得知了窩闊台的囤糧之地。準備晚上去偷襲蒙古大軍的糧倉了。
十萬蒙古大軍,人吃馬嚼,每日消耗的糧草不計其數,沒有糧草,最多三日,蒙古大軍自然退軍,自己或可趁勝追擊,獲得一場大勝還未可知。若是襄陽城中的郭靖能與自己相配合,在窩闊台撤軍之時,率軍出擊,自己在從窩闊台後方攻擊,說不定還能使得蒙古此次一蹶不振,至少修生養息五年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