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是真的被氣壞了,這幾個小崽子怎麼就這麼的壞呢?不就是上次自己想著少給一塊月餅,就因為這樣,所以得罪了這三個小子,然後,他們就這樣報復?
越想越氣,她深吸口氣,扭頭看向臉色鐵青坐在那裡的連老爹,「當家的,你看看,這都是什麼孩子啊,怎麼能這樣,這還是咱們自家的東西,若是換了別家,那可就是偷。」
「若真是這樣的名聲傳出去,咱們連家可沒什麼好。」眼看著連老爹坐在那裡不出聲,李氏極是不甘心,「眼看著大房的幾個丫頭就要說親,這傳出去可是會誤事的呀。」
「而且,說不定還會讓人對三郎產生誤會,對他的名聲受損,然後,影響到他的前程可就慘了,當家的您說呢?」
本來連老爹是沒什麼反應的。
不過是幾個月餅,拿就拿了唄,反正他也不愛吃,對於李氏的不依不饒,他也懶得去多說什麼,說了也不管用,還不如省點力氣,只是聽到李氏說要耽擱連清的前程,連老爹瞬間就怒了,好像整個人活了過來,「是你們三個干的吧?看我不打死你們,好好的不學,這麼點就學人偷東西。」
「爺爺,您憑什麼認定是我們幹的?」老二連樹冷笑了兩聲,小臉上全是憤怒,他抬手指著李氏,緊繃著的小臉上全是恨意,「爺爺您怎麼不問問這個女人,是不是她自己偷吃了,反過來卻又無賴我們?」
「你胡說——」
「胡不胡說的你說是我們三個拿的,那拿出證據來?」
「……」
李氏氣個倒仰,她要是有證據還在這裡囉嗦?
「我看到你們拿了,當家的,就是他們三個。」不是這三個小崽子是誰個?她那天給她們拿了之後就收了起來,想著等到今個兒中午晚上吃的,可現在倒好,都留到了別人肚子裡!早知道她留個屁啊?
全都給狗吃也比這三個小崽子吃強啊。
「說不定是她自己吃了呢,她以前不就是經常偷拿三嬸家的東西吃嗎?」老大連強不陰不陽的加了一句,聳聳肩,一臉的不以為意,「爺爺,孫兒覺得肯定是她自己吃了,或者,是小姑姑吃掉了?畢鬮小姑姑也是特別喜歡翻別人東西的,更別提是啥自家的了。」
「——」
「我沒有,我沒拿……」
連非在一側閉了下眼,他點點頭,深深的看了眼自己的三個侄子,又看了眼不遠處低頭喝茶吃東西的大哥大嫂一家,心裡升起一股無力感,這個家,就是這樣的?
「娘,甜兒,什麼大不了的,月餅沒就沒了嘛,別說什麼偷,都是一家人,吃就吃了,你們三個快去做下吧。」連非盡力讓自己全身的笑容溫和些,他對著連強三個一揮手,笑呵呵的,「去吧,和你們爹娘一塊坐去吧。」
「爹,今個兒是中秋,咱們別鬧的自己不開心。」
「也是,不過這事下不為例啊。」老頭子不傻,這家裡會有誰去拿那些東西?大房的人肯定不會,至於李氏?若是說她偷吃一兩塊是有的,可現在所有月餅都沒了,僅有的兩個半塊還被人硌下了牙印?
這絕不是李氏的做法。
所以,連老爹心裡清楚的很,這就是三個孫子幹的好事!
可再怎麼不待見二房,兒子是他的,孫子也是。
被連非這麼一接話碴子,連老爹索性也坐了下來,錢氏剛才可是一直提著心來的,如今眼看著自己三個兒子回來,坐到了她身側,再看對面李氏,更恨了,一聲冷笑,「我說今個兒不是中秋節麼,哎,按著道理說吧,這種秋節是咱們一家大團圓的日子,可惜,這該來的沒來,不該來的吧,卻偏偏眼巴巴的靠了過來,真是晦氣。」
「你誰說你呢你,我娘怎麼就成了不該來的人?」
「說誰誰知道啊,小姑,你著什麼急?」
「你——」連甜兒被錢氏這麼一番陰陽怪氣的話氣的直想哭,這個二嫂怎麼越來越可惡?聽聽這話,氣死她了!她扭頭看向旁邊,「爹,你看看二嫂她——」
「小姑我可沒說什麼,你不能急著和爹告狀啊。」錢氏端起茶喝了一口,咪了兩下眼,看著面前擺著的便宜月餅,再看不遠處大房吃的,其實吃的都是一樣的,可她就是覺得大房的月餅是好的,是貴的!
老三可是給大房送了不少吧?
現在竟然一點都捨不得拿出來吃,真是小氣到家了。輕輕的哼兩聲,錢氏轉過頭看向連甜兒,「雖然說伺侍小姑也是我們這當嫂子應當的,但是小姑,你也不能這般的霸道,連句話都不准嫂子說吧?」
「二嫂你可別欺人太甚啊。」連甜兒咬著牙,真想撲過去把錢氏那張嘴給撕爛,讓你再多嘴,讓你再說我,要是換做以前她哪裡會猶豫,早就直接撲了過去。
可現在?
耳邊想起連非的話,以及李氏千叮嚀萬囑托讓她忍的話,話到嘴邊,她看著錢氏重重一哼,把臉扭到了一邊——她不看那張臉,總可以了吧?
錢氏眨眨眼,倒是有幾分詫異。
她以為今個兒晚上又要打一架呢,沒想到卻……
連甜兒不理她,她暫時也沒了對頭,李氏那裡有連老爹看著呢,要找麻煩有的是時間,沒必要非當著連老爹的面,至於周氏,她暫時沒那個和人做對的心思!
雖然也嫉妒,也是眼紅著大房的一切。
可錢氏卻還沒蠢到不可救藥——這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說不定哪天自己就真的要求到人家?特別是她們二房現在這種鬼樣子,巴著大房還來不及呢,針對?
還是免了吧。
雖然暫時安靜了下來,可經過了這麼一場插曲,誰還有心思去賞什麼月過什麼節?更何況這三家素來就沒有同心過!沒過一會,老二連午便覺得索然無趣了起來,他不耐煩的起身,「爹,我有事先出去了啊。大哥大嫂,我走了。」
「老二你——」連夏倒是想叫住他,如今整個村子都知道連午是個賭鬼,這種時侯出去,除了賭還能做什麼?只是連夏才一出口呢,周氏的腳直接就用力踩在好他的腳上。
疼的他哎喲一聲,到嘴邊的話也改了,「怎麼了,你沒傷到吧?」看看,明明是自己扣此被踩,可他心裡想的卻全是別人……這個傻子!
經過這麼一番,連午早走沒影了。
周氏聳聳肩,絲毫沒覺得自己這樣的做法有何不對。
連午那是誰能勸說過來的嗎?
上有當爹的連老爹在,下有錢氏這個妻子,中間還有這幾個兒子,都拽不回連午出去的腳步,連夏以為自己這個大哥有幾個臉?
說的輕了不管用,說的重了得罪人,自己還生氣。
何必?
很明顯的,連夏是沒有這方面考量的。
可周氏卻不會由著他,誰讓自己當家的這麼傻呢?
她低頭喝茶,耳邊還響著連夏關心的聲音,「剛才那一下,沒硌疼你吧?」
「——沒。」這傻相公!
不過大半個時辰,連家老屋的賞月活動便散了。
各回各屋各找各媽啊。
老屋,連老爹一屁股坐在炕上生悶氣,李氏端了茶也只是瞟了一眼,頓了一下,他在炕邊上磕了兩下煙槍,輕輕一咳,「你說,老三這會在做什麼呢?」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和朋友在吃飯?過中秋呢,京城裡總是要過的好些吧?哎,三郎也算是見了世面了。」李氏這話取悅了連老爹,他嘿嘿的笑起來,「可不是呢,這方圓十里八里的,誰不知道我老漢的兒子去京裡趕考了,那是什麼地兒啊,可是皇帝住的地方!京城,天子腳下啊。」
「嗯,三郎要是這一榜得中,老爺子您可就是官老爺的爹了,也算是官家人呢。」連老爹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他一揮手打斷李氏的話,「你放心吧,我算過了,三郎這一榜一定是得中,再沒差錯的。」
「老爺說中,那自然就是中的了。」
又停了一會,連老爹歎口氣,「那孩子氣性大,也不知道消氣了沒,還有,你說,他怎麼還沒回來啊,不會是出什麼事吧?」要說擔心兒子也不是沒有,可連老爹更擔心的卻是連清出事,因此而引發的一系列對他,對連家不利的影響!
要是連清出事,連家還談什麼以後啊。
外頭那些人眼裡的尊敬,和敬畏可是再也找不到了。
所以,連清這個兒子是絕對不能出事的。
這麼想著,連老爹便磕了磕煙袋,看向不遠處忙碌的李氏,在心裡歎了口氣,「天色不早,別忙活了,睡吧。」
屋子裡息了燈,傳來連老爹重重一聲長歎。
「當家的,這是怎麼了,有心事?」
連老爹沒出聲,只是來回翻了個身,黑暗裡,沒人看到連老爹眸子裡映射出來的濃濃的悔意——當初,就不該由著家裡這幾個女人針對那伏氏啊。
看看現在,哎,這個家成什麼樣了?
等到三兒回來,他得好好和他說說才成。
難道就真的不認自己這個爹了?
不會的,三兒性子純良,你看,雖然還在生自己的氣,可曉得自己生病,受傷,過年過節不是照樣送東西給自己,沒落下一樣?
自己好好和他說說就是了。
難道,還真打算和自己這親爹一輩子不來往?
這傳出去可是天大的笑話了!
鎮上,連清一夜飽睡,次日早上醒過來,已是天光大亮,他不禁拍了下自己的腦袋,真是的,怎麼睡那麼沉?簾子輕晃,伏秋蓮笑著走進來,「相公醒了?」
「娘子怎的不喚醒我?看看這天兒,太陽都出來了呢。」連清快速下床,拿起一側的衣裳手腳麻利的穿戴好,在一側的銀盆裡洗漱好,拿青鹽漱罷口,旁邊邊伏秋蓮遞來帕子,他接過後揩試乾淨臉上的水滴,笑著看向伏秋蓮,「岳父定是在外頭等急了吧?我這就出去。」
「不急,爹和辰哥兒去了前院,你先用早飯。」
「嗯,好。」
伏秋蓮之前是用過的,但卻又陪著連清喝了小半碗粥,連清自己個兒喝了兩碗粥,吃了一屜蒸餃,並兩個玉米面的饅頭,方落了箸,「娘子,還是家裡的飯菜好。」
「這話你昨個兒晚上就說過一回了。」
「哈哈。」連清大笑,兩人稍坐了會,丫頭換了茶,門外頭便傳來伏老爺響笑的笑,簾子掀起,伏老爺抱著辰哥兒走了進來,「辰哥兒乖哦,看看那個是誰?」
「乖,快來給爹抱抱。」
「哇——」回應連清的,是辰哥兒響亮的大嗓門!
伏秋蓮翻個白眼,把辰哥兒接在懷裡,輕輕哄了半天,可小傢伙還是一看到連清就躲!最後連清只能放棄,看著他鬱結的樣子,伏秋蓮笑,「你別惱,他只是小孩子怕生,他沒怎麼見過你罷了,過個兩天熟悉了,自然就給你抱。」
「我沒事,都是我不好,沒在家陪你們,害的兒子都不肯認我。」連清臉上滿滿的儘是自責,看的一側伏老爺都有些過不去了,輕輕一咳,「那個,賢婿啊,此行可還順利?」
他還在這裡呢,別把他老人家直接無視啊。
「岳父大人安好。」連清起身鄭重的行了禮,親自給伏老爺斟了茶,很是感激的道謝,「這些時間多愧了岳父大人,不然,小婿也不能這麼安心在外,小婿無以為報,還請岳父大人受小婿一禮。」
聽著這話伏老爺就覺得牙疼——
讀書人就是這樣不好,忒酸了!
這些話這語氣,他聽著都覺得牙疼吶。
不過女婿的禮受的還是很滿意滴,他笑著點頭,「成了,一家人說什麼外道話,你一路奔波,想來累的很,別多禮,快坐下說話吧。」
「多謝岳父。」
兩人說話,伏秋蓮自是坐在一側聽的,昨個兒半夜回來,她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問連清此行的情況如何呢,這會看到他打算和伏老爺說,可是一定要聽的。
劉媽媽便笑,「姑娘,把哥兒給老奴吧。」
眼看著劉媽媽把哥兒抱出去,屋子裡只餘下夫妻,伏老爺三人,連清便抿了口茶,輕輕的,帶著幾分不好意思的一笑,「那個,岳父,小婿幸不辱命——」
「啊,中了?真的中了?是不是狀元?」
伏老爺驚喜之下無意識出口的一句話讓連清乾咳了好幾聲,「那個,岳父大人,小婿慚愧。只得二甲——」
「二甲也好,二甲也好啊。」伏老爺這會也回過了神,狀元哪是那麼好考的啊,那可是天上的文曲星,整著整個國朝三年就出那一位的,他家女婿還是做凡人來的好些。
聽說是二甲,伏秋蓮也鬆了口氣,中了,而且,不是三甲,她想起了前世的一句話,不禁吃的一聲笑,「相公中的是二甲還好,幸好不是在三甲的名單之內。」
「嗯,娘子,三甲如何?」
「三甲?」伏秋蓮眨眨眼,眼底掠過一抹狡黠的笑,「相公真想聽?這話可有些,不中聽吶。」
「娘子說來聽聽?」三甲也是進士,怎會不中聽?
「相公真的相聽麼?」待得連清點頭,伏秋蓮作勢挺直了身子,嬌俏的擠了擠眼,一聲清咳,「相公,同進士,如夫人吶——」
撲,就這麼一句話,連清和伏老爺兩人齊齊把喝到嘴裡的茶給噴了出來,而且還好巧不巧的全噴到伏秋蓮身上!害的她一頭一臉的茶,當時便惱了,「爹,相公!」
「那個,娘子,為夫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實在是娘子這話說的——」接下來的話連清也不知道怎麼說了,可看著自家娘子似嗔似惱的小臉,他是即覺得可愛又無奈——
剛才那話,娘子是打哪聽來的?
旁邊伏老爺緩過這口氣,也黑了臉,卻是眼角餘光先掃了眼自家女婿,女兒這話可是——他怕連清生氣吶,在連清臉上沒看到什麼惱意,方鬆了口氣,卻是扭頭故意喝斥伏秋蓮道,「你這丫頭,那都說的是什麼混話,朝庭開科取士,豈是你能取笑的?再敢亂說,看我不罰你。」
「爹爹,我又沒在外頭人面前說這些。」
「而且,明明是你們要我說的嘛。」
她小聲嘟囔著,伏老爺倒氣笑了,這丫頭,自己給她搭台階,她還抬著梯子往上爬了,瞪她一眼才想著說什麼,旁邊連清卻是心疼了,「岳父,娘子她也不是故意的,她一女子哪裡懂這些,娘子衣裳都濕了,冬雪,冬雨,趕緊服侍你家太太去換衣裳。」
「是,老爺。」
「爹,相公,那我回去啦。」
「趕緊去趕緊去,別讓我看到你。」伏老爺揮手把人趕走,抬頭不好意思的看向連清,「那個,賢婿啊,那丫頭在家裡被我寵壞了,膽大包天,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的,其實她心裡可是什麼都不曉得的,你可別往心裡去。」
「岳父您放心吧,我曉得的。」連清陪著伏老爺說話,仔仔細細的把在京裡的一番情況說了一回,有些是伏老爺聽過的,伏展強回來時說過一些吶,有些卻是沒聽過的,最後聽到連清說自己榜上有名,又得見本屆主考之一,並且極受看重之後,不禁歡喜的一拍桌子,「我就知道我家蓮丫頭是個有福的,看看,果然旺夫吧。這一來就是個大胖二子,你回頭就高中,還是我家蓮丫頭好福氣。」
連清聽了也只是一笑,「是,岳父說的極是。娘子福氣好,是小婿好運氣,娶到了娘子呢。」這倒是真心話,到了現在,連清是真的這樣想的。
「哈哈,好,好啊。」連著道了三個好,伏老爺回過神,看向連清,「賢婿,你這都考上進士了,是不是要出去當官了?你可不能學人家那沒良心的,把自家妻兒放在家裡不管,卻帶個小妾去赴任吶。」
「岳父您說哪裡話,小婿曾和娘子說過,小婿終生不納妾,除了娘子之外,屋裡再不會收第二個女人的。」連清這話說的極是凝重,對著伏老爺,他端起手邊的茶盅對著地下砸去,茶盅碎成一片片,他卻抬眸看向伏老爺,「若是小婿有違此誓,猶若此盞!」
倒把伏老爺給小小的驚了一下,「賢婿,這,這——這可如何是好?」一顆心卻是慢慢的放了下來,是啊,他怎麼就因為一場科考便懷疑起連清來了呢?
平日裡自己可是看過他的人品的。
他應該信任他的。
後頭屋子裡,秋至擠眉弄眼的和伏秋蓮告狀,「太太,老爺發誓呢,還和老太爺說,這一輩子不會再納那些狐狸精進門,只會有太太您一人,甚至連通房都不要——」
劉媽媽眼圈便紅了,笑著福身,「恭喜姑娘,賀喜姑娘,姑爺,姑爺終究是個好的,姑娘是找對了人呢。」
「好了,這都成什麼了,這些話可不許再說。」伏秋蓮心裡不是不感動,可男人的誓言有什麼用?今個兒許給你,說不得明個兒轉過身便許給了別人,相信男人的話?
她伏秋蓮可沒那麼傻!
所以,連清的誓言她會感動,但卻不會失去自己的理智。
想讓她相信?
可以啊,拿一輩子的實際行動來讓她放心吧!
在她心裡,說不如做!
散開了幾個丫頭,辰哥兒睡了過去,伏秋蓮便坐在椅子上拿了本書翻來看,可腦海裡卻亂七八遭的看不下去,細細一想吧,甚至連她自己都不曉得在想些什麼。
看來,自己還是被連清的那番話給影響了啊。
笑著把書放在一側,伏秋蓮聳聳肩——
女人吶,果然都是虛榮的動物。
不過是幾句話罷了,竟然也真的感動了起來!
外頭,有腳步聲響起,她以為是連清,起身一看,才發現竟是冬雪,笑著福了福身,「太太,劉太太派人送了貼子來,說是看看您若是得空,她們一會便過來呢。」
「她們?這會過來?」馬上就要正午了,這個時侯過來,可是不符合劉太太的性子啊,冬雪卻是笑起來,「還有劉大人呢,應該是聽說咱們老爺回來,都想著一起過來看看呢。不過奴婢覺得,劉大人怕是聽說老爺中榜的消息,不然,哪裡會這般巴巴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