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相公安心溫書,我可是要回去看辰哥兒了呢。」伏秋蓮抿唇一笑,收了碗筷,提了食盒走出了書房,連清看著她走遠,很是皺了一下眉——
他可不可以理解為,娘子沒有生氣他幫忙,但卻生氣和在意他的隱瞞或是欺騙?
嗯,娘子不喜歡自己有事瞞著她呢。
以後他得要注意一些了。
看,連清心裡便多少記下了這麼一點。
所以說,這夫妻之間,並不一味的覺得你信任我,我信任你,所以,你有什麼事只管著為我考慮,覺得為我好,只管埋頭做。
可實際上呢?
並不是這樣的。
信任不能缺少,但適當的溝通,提醒,以及說出自己的底線,還是極為的重要滴。
伏秋蓮是笑著走出了書房的。
甚至路上遇到了個小廝,她還笑著和對方打了招呼,只是,等她回到後頭的屋子裡,坐在椅子上時,臉子就沉了下來。
腦海裡想著連清的那一席話。
他說的,應該是李清兒吧?
那個女人,現在想想,肯定是和她來自同一個地方,就是不知她是什麼時侯來的。摸了摸旁邊的茶壺,水有些冷,她挑眉喊了冬雪來加水,喝了兩口茶,便看向冬雪,「那兩個丫頭學的怎樣?」
「很聰明呢,也很乖巧。」
「這樣就好,你和冬雨好好帶她們。」頓了下,她又給冬雪加了句安心話,「你們兩個是隨我最早的,我是離不得你們的,你們兩個放心,愧不了你們兩個的。」
「有太太這話,奴婢就安心了。」
冬雪很是感激的行禮,道謝。
她素日裡雖然穩重,可再穩重終究也只是個十一二歲的半大孩子,如今伏秋蓮一句話沒交待,突然就這樣買了兩個丫頭來。
要說她不擔心那肯定是假的。
太太是不是覺得她們哪裡做的不好?
想要這兩個新來的丫頭頂替她們?
太太要趕她們出去?
這些個念頭可是一直在她心裡徘徊著。
想趕都趕不走。
可面上她卻又不能有什麼反應。
伏秋蓮讓她帶那兩個新來的丫頭,她就只能去帶著。而且還得帶好。暗自裡卻不知道難過了多久,心裡焦急的不得了,甚至兩次泡茶時都差點燙到了手!如今,聽到伏秋蓮話,心裡頓時就有了底,小臉上的笑都多了幾分,「姑娘您放心吧,奴婢定會好好教她們兩個的。」
「嗯,去吧。」伏秋蓮這會也緩過了神,想了想,把本來滾到嘴邊要吩咐冬雪的話給嚥了下去,這會還有些早,再看看再說吧。
待得冬雪走出去,伏秋蓮喝了一杯滾燙的茶,身上的寒氣兒也散的差不多,便搓了搓手起身進了內室,劉媽媽正和辰哥兒在玩,看到她過來,辰哥兒眼尖,掙著小手要抱。
把小傢伙接過來,伏秋蓮看著劉媽媽笑,「媽媽看了他半天,累了吧,快歇會吧。」又在手裡掂了掂,不禁搖了頭,「這小子,現在是越來越沉實了,長的可真快。」
「姑娘這說的是什麼話,這才說明哥兒長的好,身子好,您該高興才是。可不許抱怨這些啊。」劉媽媽唸唸叨叨的,走到一側把掉到地下的布娃娃撿起來,放到一邊的玩具筐裡,笑著看向伏秋蓮道,「哥兒現在可是越來越乖了,剛才您不在,和老奴玩了這麼長功夫,可是一點沒哭鬧呢。」
「是麼?我們辰哥兒真乖。」低頭在小傢伙臉頰上淺淺的吻了一下,估計是伏秋芝的一縷碎發落下來,紮在小傢伙臉上有些癢,小傢伙竟然揮著小手咯咯笑起來。
劉媽媽便也跟著笑,「姑娘您看著吧,咱們哥兒長大了肯定是個愛笑的,您看看,這整日裡睜開眼就笑個不停,瞧著就讓人高興。」
「誰知道呢,他還小呢。」
不過不管是以後長大如何,但最起碼現在,辰哥兒卻是真的如同劉媽媽所言,早上睜開眼若是沒人理他,自己啃手玩。
自得其樂的,他都能笑出聲來。
且不提家裡這些人,只要沒人惹到他,反正看到的都是小傢伙咧嘴在笑。便是外頭偶爾家裡來個客人,把他抱出去一會,他看到人家也是咧嘴就笑,甚至還膽子特大的不是朝人家頭上的髮釵伸手,就是往人家衣衫扣子,或是腰間壓裙的玉珮上去拽。
若是個大點的孩子自然就討人厭了。
可誰會去和個這麼丁點的娃計較?
而且這孩子咕嚕嚕黑寶石似的大眼轉著,甜美,銀鈴般的笑,旦凡有那麼一丁點的計較,也都軟化在這笑聲裡頭了。
有些甚至索性便扯了身上的佩飾給他。
一如劉太太,這段時間不知道被辰哥兒順手給拽下來多少件首飾了呢。只要是辰哥兒要的,劉太太那是二話不說直接就拔下來遞到了辰哥兒手裡,偏生到了小傢伙手裡的東西,你別看他小,那可是死活不鬆手的。
你要是想硬扯?
得,你就等著被魔音穿腦吧。
看的伏秋蓮又好笑又無奈。
劉太太有次聽到了辰哥兒的哭音,立馬就慶幸起來,幸好她兒子沒這樣哭啊。不然,她會瘋掉的!
把辰哥兒放在美人榻上,伏秋蓮便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劉媽媽說話,話頭自然就說到了李清兒身上,劉媽媽頓了一下,便小心的看向伏秋蓮,「姑娘剛才進屋,臉色有些不好,您沒因為這個和姑爺生氣吧?」
「媽媽您也忒小瞧我了,我又不是三歲的孩子,這事和相公有什麼關係?」伏秋蓮便故意的跺了下腳,不依的帶了幾分女兒家的羞惱,「別說咱們現在不知曉那李清兒是什麼心思,若真真剛好是巧合也罷了,可便是她有意的,那又如何?」
「難道說,咱們還怕她一個孤女?」
「再說,我可是相信相公呢。」
劉媽媽聽的很是開心,臉上儘是欣慰,「姑娘這樣想可就是對了呢,都是小蹄子的事,可是和姑爺沒半點關係的。」話說到這裡,略一頓之後,她滿是感慨的噓了口氣,「姑娘總算是長大了,您這樣,老奴日後就是真的不在了,也能放下心了。」
「媽媽可不許說這樣的話,您啊,可是要常命百歲,要活著看辰哥兒娶妻生子,要給辰哥兒看家呢。」
「好好,老奴等著。」
劉媽媽抬起衣袖揩了揩眼角。
臉上卻全是笑。
這一輩子,她也值了啊。
用過了晚飯,丫頭們換了茶,連清陪著伏秋蓮和辰哥兒玩了一會,便起身去了書房,看著他腳步匆忙的樣子,伏秋蓮微微的擰了下眉頭,最近這段時間,相公壓力好像挺大?
看來,是要想法子讓他少往書房去才成。
「姑娘,姑娘?」
「媽媽什麼事?」回過神的伏秋蓮轉頭,對上劉媽媽微咪的眸子,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剛才走神了呢,沒聽到媽媽你說的話,媽媽剛剛說什麼?」
「老奴覺得,咱們不能就這樣算了。」
「啊?什麼不能這樣算了?」
伏秋蓮一臉不解的樣子看的劉媽媽嗔怪的瞪了她一眼,滿臉的無奈,「您啊,才說您長大,做事周全了,這會又迷糊了起來。還能有什麼事,就是那個李清兒的事啊。」
李清兒,皺了下眉頭,伏秋蓮看向劉媽媽,「那媽媽的意思,是怎麼辦?」人家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不過轉而伏秋蓮便也坦然。
若是沒有自是最好。
可若是那李清兒真有別的心思呢?
自己難道什麼都不做,等著她自己尋機會,再去和連清攀扯?她可不想拿她去做什麼試探相公的事,這男人啊,你是越試越出事!
還不如索性開始就堵死!
她眸光微垂,「媽媽打算怎麼辦?」
「老奴去找人暗中查查看,若是她還乖巧也就罷了,若是她真有別的心思,」劉媽媽的聲音一冷,便輕輕的哼了一聲,「也沒什麼,找個人遠遠的賣掉,打發了就是。」
「這樣也好,不過媽媽若是要行動,且先和我說一聲啊。」不管怎樣,那人終究算是她半個老鄉呢,若非迫不得己,她也不想讓她輪落入某些不堪之地。
所以,能幫一把的,盡量幫吧。
至於某些超出底線原則的,不可能的?
那她可就只能說聲抱歉了。
劉媽媽得了話兒,便笑著點頭應下。雖然心裡還是覺得自家姑娘有些心軟,可想想也就恍然,打小被家裡人嬌寵著長大,嫁到夫家之前兩年雖然荒唐,可架不住人家娘家靠譜啊。
所以,你看看,伏秋蓮之前在娘前攪風攪雨,連家那些人包括李氏在內,也只能是暗自氣的磨牙,頂多對著伏秋蓮冷眼幾天。
可卻沒有一個人真的對她做出點什麼。
因為啥?
人家娘家靠的住!
就伏家大爺伏展強那雙拳頭。
雙眼怒瞪,銅鈴一般。
誰敢惹?
次日中午,劉媽媽便尋了個辰哥兒睡著的空走了出去,伏秋蓮知道她是去外頭打探消息,也只由得她,自己卻是轉身交待了冬雪兩句,她帶了冬雨到了前院,去見鋪子裡的周掌櫃,以及三個夥計去了。
眼看著就是年節,賬也算清了。
她這個當東家的總是要表示一下嘛。
不管多少,一分心意不是?
待得周掌櫃的攜了三個夥計,一併四人隨著冬雨進得屋子,伏秋蓮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看到他們一行人進來,微微一笑,「周掌櫃的,你們來了?」
「見過太太,給太太請安。」
「快坐,都別客氣。」伏秋蓮笑著讓幾人坐在早就備好的圓凳上,揚眉示意冬雨給每人遞了茶,看著小丫頭輕手輕腳的退至門側,她則抿唇一笑,開門見山的開了口,「你們幾個跟著周掌櫃的忙活了一年,我是個婦道人家,也很少去鋪子裡,所以,這半年來,多愧了有你們在,鋪子才能維持到現在,我是該要和你們道聲謝的。」
「太太您客氣,這是咱們應該的。」
周掌櫃的姿態放的極低,語氣謙恭。
伏秋蓮便笑了,拿了手邊的紅封先遞給了周掌櫃,「掌櫃的辛苦這些天,多少是我的一點子心意,您拿著過個年吧。」
這是屬於東家的生意,也是不成文的約定,所以周掌櫃的只是一頓便笑著接了過去,「多謝太太。」
另外那三個夥計是每人包了三個月的月銀,她笑著說了些吉祥話,最後端了茶送客,「這才是月中,若是生意好,咱們的鋪子怎麼也得忙到臘月二十六,就多辛苦幾位,我也不懂生意,周掌櫃的和幾位多費心吧。」
幾人口稱不敢,彎腰行禮,退了出去。
冬雨看著人都走出去,笑著和幾人打了招呼,兩步到了屋子裡,笑咪咪的,「太太,奴婢扶您。」
伏秋蓮瞅了她一眼,沒出聲。
心裡卻是暗笑,這丫頭肯定不知道,每次她在心裡打著小九九,有所求時,那雙眼就咕嚕嚕的轉,讓人想不曉得都難!
不過她卻不打算說破,只由著她在自己身側賣乖,直到進了屋,眼角餘光看著小丫頭一臉的懊惱,伏秋蓮不禁挑了下眉。
這丫頭忍了一路,難道說真有什麼難事開不了口不成?這下她又有些做不住了,想了想先尋了冬雪過來,問了幾句知道她也不曉得,便直接道,「你去把冬雨叫過來吧。」
等了沒一會,冬雨一臉不安的走了進來,「太太,您找我?」
「嗯,我突然想吃那個松子棉花糖,你且去做一些出來吧,多做一些,也好給劉太太和大太太她們送去一些。」
「是,太太。」
看著她轉身就走,伏秋蓮就撫了額。
這丫頭,明明給她機會的呀。
她便歎了口氣,「站住。」
「太太您還有什麼吩咐?」
「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你說吧。我若是能幫的一定幫。」看著冬雨睜了烏黑的大眼,滿是無辜的看著她,伏秋蓮心裡就生出幾分的搓敗感,她對著咬唇不語的冬雨招招手,「你和冬雪都跟在我身邊時間不短,應該曉得我的性子,旦凡是我能幫的,我是定不會讓你們為難的。你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是,是奴婢的哥哥,他,他前幾天找到了奴婢——」冬雨緊緊的抿著唇,臉上雖然仍是在笑,可卻明顯沒了之前的明媚,「哥哥,哥哥說我娘病了,病的很厲害。奴婢,奴婢想——」
「你是不是想回去看看?」
冬雨搖頭,又猛的點頭,頭越垂越低。
她有什麼臉去和太太開這個口啊。
當初家裡可是她把賣了死契。
她知道這事時也很是生氣,曾經暗自在心裡發誓,以後定不會再回那個家,也不和那個家再走動,她,她只當自己就是個孤女。
是個沒父沒母的孤兒。
可現在,哥哥找到了她,還說娘病的很厲害,都快要死了,她卻很難過。她也很想回去看看,可她又不想回去……
娘當初親手把她交給人伢子的。
「奴婢,奴婢不想回去。」最終,冬雨哭著跑出去,伏秋蓮想了下,只讓冬雪跟過去看看,卻沒有再多說什麼。
她這會多少猜到了幾份冬雨的心思。
這丫頭估計一方面是擔心,一方面又對家裡抱著很深的心結吧。畢竟,這個家是把她賣了,不再接受她的。
一邊是骨血親情。一邊是被全家親人拋棄,心裡的怨憤……若是換了自己,她一定也很難過,照樣會不知所措的吧。
晚上臨睡前,她特意把冬雨留在身邊,由著她把燈花剪去,伏秋蓮招招手,讓她坐在身側的矮凳站,「若是想回去看看就回吧,咱們這裡沒那麼多的規矩,我讓劉媽媽陪你一塊回去,你看可好?」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冬雪垂下了頭,緊緊的咬著唇,淚水卻是無聲的落下來,半響,她抬手拿袖子胡亂抹了一下,朝著伏秋蓮露了個很是難過的笑橫樣,「奴婢,奴婢按道理是該回去看看的,她是奴婢的親娘啊。」
「可是我娘卻不要我了——」
「我當時在家裡哭著跪著求她,她都不鬆口,她,她把我賣了三兩銀子,給哥哥娶嫂子,就因為我是女兒,是賠錢貨,她,她就不要我,那現在又來找我做甚?」
「她不要我,我也不要她們了。」
「……」
伏秋蓮歎息著拍拍她的肩,還小呢,心裡有怨氣也是應該的,只是她卻不知道,再大的事也比不及生死,若是真的這次天人永隔,這丫頭怕是心裡又要壓上一樁心事。
而且還是解的那種。
「若是你娘真的病重,等你以後想通了,再想去看時,可卻找不到人了,那時,你會不會後悔?」
「我——」
「你好好想想,若是想通了願意回去看看,我讓劉媽媽明個兒便陪你走一遭。」伏秋蓮看著她哭的通紅的眼圈,笑著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看看,多大了還哭鼻子,難道你要和辰哥兒比?」
小丫頭便有些不依的扭了下身子,「太太您又打趣我。」卻終是把伏秋蓮的話聽進去了幾句,只起身道,「若是太太沒其他的事,奴婢就回去了。」
「嗯,去吧,好好歇歇,想通了昨個兒來和我說。」打發了冬雨,伏秋蓮又和劉媽媽說了這事,卻是暗自叮囑道,「不管明個兒這丫頭想通沒有,若她去了也就罷,若她不肯回去,媽媽你便悄悄的派個人去冬雨家看看,若是人真的病重,又有的救,便給請個大夫,再留上幾兩買藥的銀子就是。」她能幫的也只能是這樣,再多的,也不過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吧。
好在,這丫頭次日一早起來,腫著雙眼便跑了過來,撲通跪在了才梳洗罷正由著冬雪給梳頭的伏秋蓮跟前,「奴婢多謝太太您的提醒,奴婢,奴婢想請太太恩准,容許奴婢回去一趟,看看,看看我娘。」
伏秋蓮便笑著點頭,又給劉媽媽使了眼色,劉媽媽趕緊伸手去拉她,「你這丫頭,可不是要好好的謝謝姑娘?昨個兒晚上就吩咐了我,今個兒不管你怎麼做,都要去你家走上一趟,看看你娘的病,再幫著請個大夫抓些藥呢,所幸你這會想通了,可是阿彌陀佛。」
「奴婢代我娘給太太磕頭。」
劉媽媽待她起來,看著她烏青紅腫的眼圈,知道昨晚怕是一宿沒睡,便很是憐惜的拍了拍她的肩頭,「這天底下啊,哪裡有不是的父母?不管父母怎樣,咱們只管做好就是了。」又頓了下,她笑著招呼冬雨往外走,「別想那麼多了,你如今在這裡豈不是很好?咱們只過咱們自己的,來,去洗把臉,好好的梳洗一下,換身乾淨的衣裳,用過早飯媽媽陪你回家去。」
「謝謝媽媽。」
早飯很是平常的用完,伏秋蓮先送連清去了書房,回頭把冬雨叫到身側,不放心的叮囑了劉媽媽,又讓冬雨多聽劉媽媽的話,再三的話說了一羅筐,劉媽媽便笑,「姑娘您只管著放心,給您帶出去個冬雨,老奴保準給您再全胡全尾的帶回來一個。」
伏秋蓮被劉媽媽的話說的笑起來,讓外頭備了車子,又不放心,把前院的一個小廝派了過去,臨行時塞給冬雨五兩銀子,「我知道你手裡有些月銀,這些再拿著,若是可以,好好給你娘親請個大夫。」
「奴婢都聽太太的,奴婢謝謝太太。」
「快去吧去吧。」伏秋蓮有些嫌棄的招手,揮手趕她,「看看你這小臉,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你呀,再在我這屋裡待下去,說不得就要水漫金山了。而且,我可不想讓辰哥兒學你這苦瓜臉。」
冬雨破啼為笑,「太太,奴婢哪裡是什麼苦瓜臉了?」她拿起帕子擦了淚花兒,起身恭恭敬敬的對著伏秋蓮行了禮,方眼圈含了淚花,慢慢的轉身退出去。
誰家父母捨得賣孩子?
特別是當娘的,哪怕是女兒呢,那也是身上掉上來的肉啊,能不心疼?
都是這個時代呢……
伏秋蓮看著她的背影,歎口氣,都是苦命的,她能幫的,也只是這些了。希望這丫頭回去這一趟能把心結解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