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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百九十八、又有凱子求宰? 文 / 三國阿飛

    任凌天聽著覃鈺有口無心的吹捧,但笑不語。

    他親眼所見,覃鈺和堂弟的一個隨從弟子竟然也能隨口插科打趣,反戈一擊,顯然性情豁達,並無高門大閥的倨傲。

    同時,此人雖然年輕得一塌糊塗,卻一眼看出自己的破綻,腦子一點兒都不糊塗。

    堂弟此番弄巧成拙,這下欠對方的人情反而更多了吧?

    不過那是堂弟自己的事,也許,他更願意如此交往,也未可知。

    覃鈺此刻也是一頭霧水,暗抹冷汗,你這麼大的一個大人物,偷偷摸摸趁夜跑到咱這小客棧裡來,想幹什麼啊?

    任凌天是伏羲聯邦前任執政大公任紫川的獨子,也是土系天才任厚土的堂兄。

    但是他卻沒有能夠遺傳乃父的武道天賦,修為相當一般。

    所以一開始完全被覃鈺無視,直到他進屋之後,依然不尊禮節脫下自己的氈帽,才又再度重視起來。

    任厚土雖然性情土豪,畢竟也是出自世家名門,肯定不會派出這種胡作非為的弟子或者隨從出門拜訪貴客,那除了得罪對方之外,什麼也得不到。

    顯然,這個人不是任厚土的弟子,也不是他的下屬。

    不是任厚土的下屬,卻能在這麼隱秘的交往中出現,這就比較有意思了。

    覃鈺雖然有所猜測,但也是直到任凌天顯露本來面目,凸出一身上位者的豪貴氣派,才能真正斷定。

    「珠珠,上香茶!」

    確定了對方真實身份之後,覃鈺的心思大為靈動起來,但是這位對手顯然非是任六那種靦腆小哥兒可比。倒要從長計較了。

    珠珠很快端上來一盤茶具杯具,茶葉的清香老遠就撲鼻而來。

    任凌天鼻息一動,驚訝道:「這是何茶,如何這般香煞?」

    覃鈺看著珠珠放茶盤,扶茶壺,濾香液。待她傾倒出兩小杯碧綠的茶湯,才微笑道:「任公爺果然品味高尚,見識脫俗,此茶果然便叫香煞人也!」

    任凌天忍耐不住,兩指徑出,優地握住小小瓷杯,放在鼻下細嗅片刻,歎道:「竟然真叫香煞人也?好名!好茶!」

    一杯茶慢慢品啜,不停讚歎。話說了十句,倒有九句在歎茶香味美。

    覃鈺和珠珠都想,這位公爺,倒是一位愛茶的士。

    間有一句,卻是問覃鈺:「當任六來時,公子言道,上茶,想必不是此茶吧?」

    覃鈺的回答是端起瓷杯。抿了一小口。

    「香茶方能配貴人!若非公爺親來,我自然不會拿出這等茶來。」

    「果然。公子真人也!」任凌天拍案而笑。

    珠珠暗暗翻一眼覃鈺,心想這壺茶原本就是給任六泡的吧?

    覃鈺不動聲色,將某世界一個爛熟之極的趣事說給任凌天聽。

    任凌天聽到最後,忍不住又是拍案叫絕:「好一個『坐,請坐,請上座。茶,敬茶,敬香茶。』真是妙對,妙對!」

    「請上座!」覃鈺忽然臉色一整,放下茶杯。拱手肅容道。

    任凌天一愣,忽然再度大笑,指著覃鈺:「覃公子,你果然欠了某一句,請上座!」

    「世事如戲,如此方為圓滿矣!」

    「好,好!」任凌天終於將那香煞人也一口喝乾,只覺頰齒留香,耳清目明,天下美味,莫過於此。

    覃鈺淡淡一笑,招手令珠珠為客人斟茶。

    任凌天看她一眼,大概覺得應是覃鈺的貼身寵姬一類,便也不以為意,逕直向覃鈺說道:「難怪以我二弟那般眼光,居然專門給我寫信,盛讚公子之賢。公子可有意來朝廷屈就,方便堂上袞袞諸公相識?」

    「呵呵,某乃山野閒散之人,不通絲毫公務,何賢之有?若在朝廷高就,豈非誤事?除非有什麼分香官,品茗使,或可勉為之。」

    覃鈺這番話說的自己都覺得舌頭打卷,心想我怎麼被他拐了道去,這麼縐縐的?

    任凌天眼前一亮,笑道:「分香,品茗……嗯,此名甚佳,便是焚香品茗使,如何?」

    「啊,什麼?」覃鈺聽任凌天語氣有異,倒似真有這般考慮的樣子,心想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大家喝茶打屁,扯扯淡淡也就罷了,來真的就不好玩了。

    「朝廷已有伏羲獸潮使,為何就不能有焚香品茗使呢?」任凌天越說越正經。

    「喝茶!喝茶!」覃鈺無辭以對,只能舉杯,慇勤招呼。

    任凌天一笑,抿茶半口,改變話題。

    「前幾日,公子仗義而為,大奮神勇,將周氏私養的飛車黨殺得丟盔卸甲,狼狽逃竄,某聽說之後,不覺十分欣喜,周氏世受王恩,不思報效,反而威權自重,把國家的將士暗自匿藏,為一己一族之私謀利,此誠國賊是也!公子仗義擊賊,實為壯舉,當飲一杯。」

    覃鈺和他同飲,珠珠急忙給他們又斟了。

    「公子擊斃週四,誠然大快人心,但其父兄多爪牙,諸公國皆有其黨徒,又有飛車黑虎利器相助,升仙國戰之中,公子要多加小心啊!」

    不用想了,到時候肯定會有好多名城一起來圍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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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覃鈺微微一皺眉,任凌天這是看中自己有化境的追隨者,打定主意要來遊說自己啊!

    到底從是不從?

    任凌天是什麼人,覃鈺早聽宋睿說過幾句,雖然礙於其父的舊情,宋睿也只是隱晦地指出眼下的部分局面,他卻已舉一反三,心領神會。

    說句不好聽的,此人志大才疏,不恤舊部,好一番亂搞,以致大好的革命形勢弄成現在這樣的完全下風,擱到漢末三國去,連坐享其成的曹丕、劉禪之流都不會拿正眼看他,還想做強爺勝祖的孫仲謀?

    (作者語:三國鼎立的三位皇二代,就屬孫權接班時面臨巨大危局,事業反而越做越大。其他二人基本都是坐享老爹餘蔭,只要不亂搞就肯定能穩定住。雖然曹丕氣量狹小逼死兄弟死得又早,劉禪則有四十三年後舉城投降的爛尾,但不妨礙他們都是有相當政治才能的合格二代。)

    當然,覃鈺想得很清楚,這些俗世間的爛賬,關他鳥事?

    誇誇其談的紈褲大官人也很好嘛,贊不能共苦,哪怕同甘幾天,謀弄點好處也行啊!

    「唉,覃某人單勢孤,唯有披荊斬棘,奮力求存了。」

    這是實話。神擋殺神佛擋殺佛,覃鈺就是這麼打算的。

    任凌天一笑,放下茶杯,正色說道:「眼下朝廷奸賊當道,大義難伸,撥亂反正,此其時也。公子天賦異稟,擁眾而降,乃天賜與任氏,你我聯袂,天下可定,公子豈無意乎?」

    兄弟,現在我在朝廷上的敵人也是太多,可是「有志之士」報國的時候,你這麼有實力,只要肯幫我,要官給官,要錢給錢,合夥干他一票,以後要啥……咱就有啥啊!

    覃鈺在心頭迅速通俗地解讀一番,頓時樂了起來。

    他臉上卻現出肅然起敬、敬仰萬分的表情。

    「任公真心懷萬民的名士也!覃鈺不才,願聞其詳!」

    這句話恰好被坐禪唸經剛醒過來的老白聽到,頓時驚道:「我佛慈悲!又有大凱子上門求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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