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從來都沒有什麼大的宴會或是慶祝活動,這兩年除了二皇子同三公主的生日也沒有其他的慶祝活動。今年,因為打了勝仗,現在看著皇上很可能再添一位小皇子或者小公主,所以禮部的大臣開始計算著是不是藉著芙妃娘娘晉為貴妃好好熱鬧熱鬧?
想著妖妖跟著他雖然過得也算不錯,不過這一個小小的乾清宮她都很少出去,即便妖妖總是解釋是因為自己不愛動,可是,這樣子的她讓他看著心疼。在宮裡舉行宴會,她不一定喜歡,可是如果能夠堂堂正正的告訴眾人這是大啟的貴妃,這樣子,應該也還不錯吧。
妖妖聽到皇上大叔說要舉辦宴會,覺著麻煩,而且太過樹大招風。這麼多年,她的生活原則就是低調做人,現在突然讓她出現在眾人面前,這樣的事情她一點也不喜歡。
「不用了吧,我不喜歡那種場合,再說,坐在那裡很無聊的,這宴會既然名義上是為我辦的,那麼也就是說我不可以提前離場了,如果是這樣,我不要參加。」妖妖本能地拒絕,她不喜歡這種宴會,每每參加這種充滿了禮節與喧鬧的宴會,就讓她覺著累,怎麼就連吃飯都要想著怎麼壓人家一籌呢?
妖妖不喜歡宴會,姬昶弈一向都知道,不過這一次是因為她而舉辦的宴會,就這樣被她推辭,他心裡有些不大舒服。只是僵硬地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低著頭想著心事的妖妖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了,這才現皇上大叔一直不說話。只是看著窗外,屋裡燒著火,很暖和,可是為什麼感覺溫度突然下降了?
「你,是不是生氣了?」妖妖探試著問皇上大叔,這樣的他讓她覺著好陌生。和他在一起也有幾年了,這是第一次在她面前黑臉。
姬昶弈轉過頭來,「剛剛在想什麼?為什麼不理人?」那樣子地妖妖他不喜歡。為什麼不可以理解他的好心,那種想要同全世界一起分享喜悅的心情呢?
「不要生氣了,剛剛在想事情。」妖妖起身湊到了姬昶弈身邊,這樣陌生的皇上大叔讓她覺得有些害怕,何況自己方才似乎辜負了她的好心。
歎了口氣,摟過向自己撒嬌道歉的小女人,就知道方才在呆,可是自己還是會生氣。什麼時候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她的面前土崩瓦解了?
「去參加好不好?我想讓全天下地人都知道你是我最愛的女子,現在,我給不了你天下最尊貴的身份,所以只能給你其他。」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戴上那頂鳳冠,堂堂正正地站在自己的身邊。姬昶弈在心裡暗暗誓。
游氏現在是皇后。這是他立地。所以他不可能隨隨便便將她廢掉。何況這幾年來她也算得上是一個合格地皇后。再說。他也並不願意將妖妖置於那個位子。雖然尊貴。但也是眾人眼紅地位子。至少。在後宮地境況沒有完全明瞭地情況下。他不會讓妖妖坐上那個位子。
不過。他牢牢記著一句話「生死與共」。他年長妖妖許多。當他白蒼蒼地時候。她卻還是剩放地花朵。也許。他會比她早走很多。私心地。他希望在自己百年之後能有這個女人地陪伴。而不是希望她遠遠地葬在妃園。那裡離他太遠。
「現在我不能給你更多。所以我希望至少有這麼一次。你可以堂堂正正地坐在我地身邊。接受眾人地跪拜。」姬昶弈吻著妖妖地。低低地呢喃。眼睛低垂。看不到他地目光。
妖妖抬起手摟住皇上大叔。這是內疚嗎?所以希望能在其他方面補償自己。即便她並不覺著委屈?
「好。我參加。不過如果我覺著累了。要讓我先退場。」她才不要整整幾個時辰坐在上面給人參觀。現在有了身孕。她最大。
「好。那不可以反悔。」姬昶弈摟著妖妖低下頭親了親她地臉頰。這樣地她讓他如何不去愛。
真的到了宴會這天,反倒是熱鬧非凡,人人都知道皇上寵著這位貴妃娘娘,何況人家確實也有驕傲的資本,所以無論是巴結的、祝賀的、看熱鬧的都早早地到了交泰殿。說起來這幾年,荷花宴的時候皇上總是不在宮中,而且今年因為打仗,萬壽節地時候也沒有趕回來,算起來,除了前兩個月皇上打了勝仗回宮熱鬧了一番,今年一整年整個宮裡都是冷冷清清的。
妖妖是主角,所以會很晚才到,出乎意料的確是皇后同她的母親,她們這一次確是早早地到了。當然這也不排除皇后的另外一種想法——當初看起來只是一般的小丫頭現在已經升到了貴妃,有了一子、一女,現如今,肚子裡還有一個。再這樣下去,估計她就要於自己平起平坐了。現在有機會,可以讓她當著所有人的面對自己請安,不是很好嗎?至少當下,她才是皇后。
帝王地後宮人數逐年減少,現在已經沒有幾個人了,雖然當初地人就並不多。稀稀落落的眾人再加上一些王室宗親,倒也將這大殿坐得滿滿當當。對外,皇上宣稱「貴妃娘娘有了兩個月地身孕」,可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早在一個多月以前,他們就聽說「宮裡地芙妃娘娘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雖然不知道後來這聲音怎麼沒有了,不過仔細想想,這日子總是不對的。畢竟那個時候皇上剛剛回宮,哪怕皇上再「神勇」,也不可能讓人憑空懷孕的。
雖然只是小道消息,眾人還是暗自討論的很熱烈,這樣的情形讓游氏極為滿意。的確,因為上一次帝王的警告,她收斂了許多,但是這並不代表她放棄了,反而因為這件事情讓她更加的想要妖妖倒霉,這樣她才可以保住自己的家族和地位。聽說岑博年已經向皇上遞出了辭呈,這樣一來,妖妖在朝中最大的屏障就沒有了,不知道這一次她有沒有那麼好的運氣?
隨著一聲「皇上駕到,貴妃娘娘駕到」,帝王帶著今日的女主角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三個月的身孕,她的肚子只是有一些略微的突起,不過為了不教中人猜疑,都層層掩蓋在了貴妃的品級服飾之下。這也是妖妖第一次打扮地如此隆重。
過來之前,明芳同明欣在她身上搗鼓了很久,從衣裳到飾都是比劃了再比劃,足足耗了她一個時辰的時間,即便這樣,她們還是說「時間不夠長」,據說是為了好好顯示一下她身為皇貴妃的地位。其實,她們不知道的是,如果沒有帝王的寵愛,那看似華麗高貴的座位上剩下地也僅是一抹蒼涼的影子。男人,對你好的時候你做什麼都是對的;等有一天要劃清界限時,那麼所有的的一切都是錯誤。哪怕是從前的美好,也是如此。所以她從來不做這種無用功,這應該算是她的自大吧。
依舊給皇后請安,在這方面,她從來不願意讓人抓到把柄,不然就是屬於自己找罪受。這明明一聲請安就可以換回的安穩局面,何苦最後鬧得天翻地覆。當然,這也是因為她的性子使然,不過她願意放過別人,別人卻不願放過她。
「妹妹多禮了,何況有了身子,快坐下。」游氏在妖妖行了全禮後才作勢將她扶起,這樣的行為讓一旁的明芳和明欣恨不得翻白眼,既然是這樣,早幹嘛去了?非要等人行完禮以後才說話。
妖妖笑了笑,謝了恩,乖巧地坐在了姬昶弈的身邊。許是這一次懷孕太高調,眾人都在不停地看她的肚子,雖然什麼也看不出來。昱兒同暖暖坐在皇子公主一塊,安安靜靜地用膳,兩個小小的人手拉著手,看著對於他們來說還有些晦澀難懂的歌曲舞蹈。只是覺得在這樣大的房子裡,眾人都變成了黃色的光暈。
游氏在姬昶弈的另外一側,連同這自己的母親,會和和氣氣地問妖妖「這都兩個多月了,看起來很好啊,不過,貴妃妹妹倒是福氣了不少。」這樣的問話讓妖妖有些頭痛,害怕自己突然說出實際上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有些氣悶,打算出去走走,抬頭卻現兩個小傢伙不在座位上?低低對正在同宗室一位長輩講話的皇上大叔打了一聲招呼,妖妖便起身出了大殿。冷冽的空氣讓她的精神為之一振,看著門口站崗的御林衛,走了過去「辛苦了,有看到二皇子同三公主嗎?」
那御林衛連忙躬身行禮「啟稟娘娘,方才看到兩個小主子似乎由宮女帶著往坤寧宮方向去了。」
妖妖微笑道了聲謝,轉身一人往坤寧宮放下走去。明芳被她留在了殿中,明欣被指使著拿斗篷,獨自一人漫步在佈滿繁星的夜空下,冬日的冷月照在地上,一片慘白,很久,都沒有這樣清靜過了。
還未到達坤寧宮,就聽到了暖暖的哭叫聲「放開我哥哥,放開」,中間間雜這女人的尖叫,妖妖提起裙角,顧不得自己懷著身孕,就往那方向衝過去,心中一遍遍地祈禱——千萬不要出差錯,千萬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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