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從地上起身,然後齊齊望向台上,他們中的許多人確實沒有見過聖顏,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當然是不會錯過的。然後就見到幾個將領長大了嘴,原來是他,這人他們見過,曾經還和他們在一起上過戰場。
劉大同瞪大了眼睛「原來是你啊,那次以後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再也找不到人,原來是去做皇上去了。」嗯,那是曾經和他睡在一個帳篷裡的戰友,結果一場戰爭之後就再也沒有看見他,早前他還以為那人死掉了,沒有想到只是因為他是皇子,現在成了皇帝。
姬昶弈對著那人笑笑「劉大同,現在先忙正事,等會兒我們在敘舊。」
那劉大同聽到皇帝還記得自己的名字,還說等會還要和自己敘舊,高興的不得了。而且還說等會和自己敘舊,連忙點了點頭,而旁邊的將領一聽皇上既然認得這個平日裡憨憨的劉大同,更是吃驚不已,看他的眼光也變得不同了。
除了這個劉大同之外,還有其他的將領也是見過帝王的,不過那個時候他還只是王爺,所以因為這個原因,帳中的氣氛或多或少的輕鬆了下來。
「一年前,朕就決定御駕親征參與這場戰爭,很多時候戰爭並不可怕,反而可以通過戰爭保護我們想要保護的人。自太祖以來,我大啟就屢屢遭到突厥的襲擊,邊關百姓飽受他們鐵騎的欺凌;朕的姐姐、姑姑或是姑奶奶曾經往外族和親,用自己的青春換回大啟幾年甚至十幾年的安寧,所以一直以來,朕都希望在自己的手上能夠擊敗突厥,揚我大啟威名,讓他們永不敢進犯。」本是滿懷**的講話,姬昶弈卻是平靜的敘述,他知道在這種時候**應該可以更好地打動這群人,但是他只能平靜的講述自己所想。就在方纔,他收到了暗衛傳來的消息。自己姐姐當年在突厥生下地那個公主孤獨地病死在突厥的土地上,大啟和突厥地最後一個血脈也消失在這茫茫征程中。
眾將聽到帝王的言語一時間卻不知道如何反應,按說這個時候表忠心表決心就好,反正皇上現在是鐵了心要打突厥。可是這語氣不對啊!因為這樣的思量,帳中剛剛熱鬧粉氛圍又一次的冷卻了下來。姬昶弈暗自傷神,那位和親的皇姐印象中並不深刻,但是因為她小的時候曾經在後宮艱難的日子裡唯一和顏悅色地一位姐姐而有些喜歡。不料在這位姐姐十六歲那年,便又突厥使臣前來為他們的大汗求親,須知彼時的突厥可汗已經是近五十歲高齡。可是由不得那位姐姐不願,先帝仍是將那個曾經在後宮溫柔嫻靜的二姐嫁了出去,因為那個時候的適齡公主只有兩位,另一位是原皇后現在太后所出的長公主。先帝將這個叫作「姬昶悅」的姐姐封為「悅和公主」,「悅和」喜悅和親嗎?那豈非天下最大的笑話。試問有誰願意遠離故土,一個人在滿是陌生的語言、陌生的文化中生存,即便有陪嫁地嬤嬤宮女,又有哪個可以成為她的依靠呢?在突厥的十五年歲月中。因為她中原女子特有地柔弱溫柔,這個姑姑還是非常受到突厥汗王的喜愛的,但是這樣卻不能代表他允許這個具有大啟皇家血統的女子產下王子。據突厥的探子傳來的消息,自己地這位姐姐先後四次懷孕,其中第一次被人陷害流掉了,第二次沒保住,第三次好不容易保住了胎,卻因為診出是男孩最後被可汗親自打掉了。直到第四次,這位姐姐才生下了一個小公主,自己卻在生產之後雪崩而死。可是現如今小公主也沒了,自己的姐姐這麼多年又是為了什麼呢?
姬昶弈陷入了一片回憶,直到程不悔在下面叫「皇上」,姬昶弈才回過神來。「哦,朕走神了,進帳之前朕收到回報,朕的姐姐悅和公主的女兒在突厥去世了。」姬昶弈向著眾將領解釋到。
「請皇上節哀!」
「罷了。都起來吧。朕也就是說說。你們知道大啟自立國以來一共有過多少位和親公主嗎?十七個。而這十七個沒有一個活過了三十歲,她們的孩子也沒有一個活過二十歲。這就是和親?呵呵。朕從上戰場的那天起就誓不再讓我大啟有和親公主,所以朕要在有生之年消滅突厥,不知道眾位有沒有這個信心?」
「但憑皇上差遣,誓滅突厥。」眾將領想起那一個個和親的公主,一個大男人躲在女人的背後以換取短暫的和平又是為地什麼呢?一時間群起激憤,豪情萬丈。
「好。既然如此。那麼我們漂漂亮亮地打一仗。在這青史上也好留下諸位地名字。」姬昶弈拍掌叫好。率先走出大帳。「今日朕想先看看這些士兵地操練情況。還有朕帶來地十萬將士。從今天開始與大家一起訓練。程不悔你注意一下。還有。現在還是三月中。這個時候草原地雪還沒有化。貿貿然進攻只會得不償失。所以現在要等。等最合適地時機。然後給他們致命一擊。打敗他們。諸位都在這邊關守衛多年。有什麼想法都可以說說。或是寫成條陳。這兩天朕都會在這裡。有空就給朕看看。」
眾將聽到這裡。便知道立功地機會來了。他們之中地很多人在一個位置上已經待了快十年了。若是這次地機會沒有抓住。恐怕這輩子也就這樣了。而且可以青史留名。這樣地機會。絕對不可以白白放過。
姬昶弈交待完便讓他們散了。不過倒是通知晚間在軍中擺宴。宴請眾位。所有地士兵也都加餐。這樣地消息更是讓所有人都滿意而歸。湛墨年因為本身就在大帳。所以沒有離開。「皇上。這樣子好不掩飾。恐怕沒多久突厥就該知道您御駕親征了吧。打他們個措手不及不是更好嗎?」他實在有些不解。
「朕在年前就在朝堂上宣佈了要御駕親征。何況出征地時候帶著那麼多兵馬離開京城。想來這幾日消息也該到突厥了。既然總會讓人知道地。那麼我們自己掌握主動不是更好嗎?何況御駕親臨還是有助於軍心吧。老悶在這關裡。那些兵也有些挨不住了吧?」姬昶弈笑著問道。
「皇上說地是。倒是臣多慮了。」湛墨年拱手。
「倒是你父親。今日沒有見到他。出什麼事了?」姬昶弈想到這軍營本該湛孝斌管理。且今日自己次正式進軍營。再怎麼樣也應該陪同才是。可是最後來地卻是湛墨年。
「皇上恕罪,家父因為常年征戰,又處於北地,所以種下了風濕之症,每到冬天和寒冷天氣便會並,疼痛難忍,望皇上恕罪。」湛墨年連忙下跪請罪,自己父親也說今日要來,可是昨夜下過雨,風濕又重了,今日連直立行走都難,所以仍是苦勸他留在了府中。
「倒是朕疏忽了,風濕,這毛病估計這些當兵的或多或少都有些吧。朕回去問問隨行的御醫,看有什麼方子可以緩解,回頭讓他給你送來吧。你父親,這幾日就多休息吧。」姬昶弈想到前世自己的母親也有這毛病,便釋然了。
因記掛著家裡,且現在軍中無事,姬昶弈便想著要回趟宅子。換上了最普通的長衫,騎馬往宅子趕去。
進門的時候已是申時一刻,廚房中飄出陣陣香氣,往廚房走去,便看著兩個小傢伙坐在夾椅上看自己娘親和老婆婆聊天做飯,倒是別有一番興味。莫媽媽一看是主子回來了,調笑了句「主子可真疼夫人,現在還趕回來看夫人。」說完,便知趣地離開了。
暖暖看著從昨日之後便沒有見到的爹爹格外開心,大聲的叫著「爹爹」,伸手叫抱。姬昶弈一手抱著昱兒,一手抱起暖暖走到妖妖面前,她面子薄,剛剛莫媽媽的調笑讓她滿臉嫣紅,讓他是格外的心動。
「做了什麼?聞著真香,不過朕晚上要宴請軍中的將領,恐怕是吃不到這些東西了。」姬昶弈抱著孩子還不老實,湊到了妖妖背後,使勁鼓勵著孩子親她的脖子,給她搗亂。
妖妖聽到姬昶弈不回來吃飯,不由失望,可是因著孩子搗亂,臉卻是更加地紅了,她明知道那裡是她敏感的地方,還故意逗她。「不吃就不吃,晚上我和孩子吃。」
說完放下手中的筷子,往臥房方向走去。姬昶弈看到妖妖的樣子,以為她真的生氣了,連忙也跟了過去,經過門口的時候看到莫媽媽,便將孩子交給了她,單獨哄娘子去了。
關上門,看到妖妖捧著杯子喝茶,還兀**著通紅的臉蛋,臉上露出小女兒的嬌羞神色才知道原來不是生氣,而是不好意思了,便更為得意。想來從出京到現在,都沒有碰過她,倒是從她懷孕那次之外從未有過的,不由也有些心動。算算時間,也足夠,便大步往她那兒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