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就是拉波爾塔?!霍安·拉波爾塔·埃斯特魯奇?!」
看到自己面前的這位秘書同志有些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莊明歌那顆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心臟,再次興奮地狂跳起來。
原來這個人就是在自己的「記憶」中那個以普通會員身份,成功當選巴塞羅那主席的拉波爾塔嗎?老天爺你該不會是在玩我吧?怎麼隨隨便便就能遇到這樣的牛叉級人物呢?而且這樣牛叉的人物又偏偏出現在了1994年的巴塞羅那,出現在了「巴薩教父」克魯伊夫的身邊,這個世界未免也太小了吧?
最讓莊明歌感到奇怪的還是,這位自己「記憶」中很牛叉的拉波爾塔,怎麼會成為荷蘭人克魯伊夫的「私人秘書」?在莊明歌對於拉波爾塔有限的記憶裡,知道這個土生土長的加泰羅尼亞人,對於巴塞羅那俱樂部有著無限的熱愛,而且拉波爾塔似乎在一段時間內任職於巴薩俱樂部內的某部門。要說他與克魯伊夫是同事關係倒還有可能,可自己眼前所見到的兩人之間那明確而親密的主從關係,就超越莊明歌這個「局外人」的想像了。
這樣的事情似乎跟所謂的「蝴蝶效應」扯不上關係吧?難道僅僅是因為某次機緣的巧合,使這兩人意外交集到了一起?怪不得後來拉波爾塔在競選巴薩主席的時候,會得到了荷蘭人的大力支持,有誰能想到他們之間還有這一層關係呢?
這些複雜的念頭在莊明歌的腦海飛快的閃過,雖然沒有得出一個合理的結論,不過他也知道在這種場合下多想無益——機會難得,還是好好觀察一下這位「牛叉級」人物的表現吧。
「啊哈哈,原來你真的是拉波爾塔先生,英俊瀟灑、年輕有為,不錯不錯……那個,今後有機會的話,我們一定要多親近一下。」
莊明歌自認為自己對於拉波爾塔的招呼完全不存在任何虛假的成分在裡面,但是聯繫上之前他對於認出後者「真身」後的「驚呼」,現在莊明歌的一番這樣客套的「招呼」方式,就顯得格外隆重了一些。
「那個,尊敬的安東尼奧·柯里昂主席,您以前見過我嗎?還是說,您以前來過巴塞羅那?」
與年輕的拉波爾塔頗有些自知之明的驚奇一樣,辦公室裡的其他三位,臉上也不禁泛起了程度不一的奇怪表情。
其中,以克魯伊夫老頭的驚訝程度最為明顯——這位荷蘭老頭大概還在為此鬱悶:不管怎麼說我好歹也是一個可以與貝肯鮑爾一較高下的球王吧,怎麼面前的這位年輕的佛羅倫薩老闆見到我的秘書比見到我這個「球王」的「興奮」程度還要高?這也太惡搞了吧?
除了因為意外驚訝而心理深受打擊的克魯伊夫外,兩位「自己人」安東尼奧尼與卡琳的表情,看上去自然了許多。首席球探布拉伊達,心裡面一如既往地為年輕老闆強悍的記憶與識人能力而驚歎。至於卡琳,對自己這個青梅竹馬在這方面的能力早就見怪不怪的她,唯一的那點「驚訝」,不過是對莊明歌如此「看中」這樣一位默默無聞的年輕秘書感到有些好奇罷了。卡琳很想知道,這次不知道又是抽動了哪根神經的莊明歌,是不是又想好好「忽悠」下這個很可能因為默默無聞而倒霉透頂的年輕秘書。
可是,面對一副副驚訝與好奇的表情,莊明歌卻覺得自己實在有些消受不起。後知後覺的莊明歌,意識到自己又一次犯下了一個愚蠢而低級的錯誤:我該如何解釋,為什麼自己會對如今還是小角色一個的拉波爾塔,表現出的極為「反常」的熱情呢?
以拉波爾塔這小子現在的身份和地位,正常的情況本應該是「他認識我而我不認識他」,結果現在弄得初次見面自己比他還興奮,這不自己給自己挖坑往裡跳嗎?這個「坑」如何才能自圓其說呢?論身份地位,跟這小子不應該有什麼交集;論個人財富,拉波爾塔窮鬼一個。跟他有啥好扯的呢;事業?一個默默無聞的小秘書,怎麼能跟身為佛羅倫薩主席的自己相提並論呢;家庭?這方面拉波爾塔同志倒是傍上了一個富婆,一家子人倒也和睦……對了!就是那個富婆,拉波爾塔的老婆!
一眨眼功夫,莊明歌好不容易想到了與拉波爾塔某種「聯繫」,連忙解釋道:
「那個,拉波爾塔先生,我們之間當然是第一次見面,不過你不用奇怪我為什麼會知道你的名字,呃……事實上這還得歸功於你的妻子孔斯坦薩,嗯,我曾經從她那裡聽說過你的名字。」
「哦,原來是這樣。」雖然從對方那裡得到解答,但是拉波爾塔總覺得莊明歌的這番話裡有一些不對勁的地方,「嗯?柯里昂主席的意思是,你和我的妻子早就認識了?」
在某些方面並不遲鈍的拉波爾塔,很快就尋思明白莊明歌的話裡究竟有哪裡不對勁:這位年輕的佛羅倫薩老闆說他早就認識自己的老婆了,這叫什麼話啊!這位大家族的公子居然說跟我的老婆很熟悉?難道我拉波爾塔也倒霉得成了「綠帽子」一族?噢,謝特,被這些公子哥「惦記」上的人那還能有好,這個傢伙該不會是故意告訴我這個消息的吧?
莊明歌並不知道自己那隨口的一句解釋,讓可憐的拉波爾塔先生產生了如此豐富的聯想,如果讓他知道後者居然還能產生如此這般「怨念」的話,他一定會對自己這個「公子」可以產生的強大影響,重新做一次評估。
……
莊明歌想當然的以為,拉波爾塔在被提到熱愛老婆時的「反常」,是來自一位有志的熱血青年,在陰差陽錯下依附於一位強悍女性的陰影下,所產生的「習慣」自卑。有了這種想法的莊明歌,煞有其事的安慰起了「自卑」的男人:
「沒關係的,拉波爾塔先生,雖然你的妻子在她自己的事業上做得有聲有,不過,我相信你在將來的成就會遠遠的超過她的。」咦,好像這樣的安慰沒什麼效果啊,看拉波爾塔這小子眉頭皺的,該死的他不會這麼想不開吧?
本來芝麻大點兒的尷尬與誤會,此時有了悄悄「擴大」的跡象,不過還好有卡琳在場——旁觀者清的秘書,用除了莊明歌之外誰也聽不懂的中文,讓在場的「老外們」乾瞪眼,也讓莊明歌徹底的從迷霧中看清了現在的局勢:原來拉波爾塔這小子,也是一個喜歡吃老婆「乾醋」的主啊!
「那個,我說,我認識拉波爾塔先生的妻子,這一點有什麼好奇怪的呢?最近幾年的日本企業經常到意大利推銷他們本國的球員,因此我經常聽這些日本公司的員工提起過孔斯坦薩士的大名,據說在他們委託的所有歐洲代理業務中,孔斯坦薩女士是這當中做得最為出色的一個……嗯,你們是知道那些精明的日本人的,那時候為了尋求與我們這些意大利俱樂部的合作,總是想方設法的把話題往足球上引……所以我能有幸瞭解到那位孔斯坦薩女士,正好有一位在巴塞羅那這樣的豪門球會工作的優秀丈夫,事情就是這樣!」
呼,總算把這個故事給編完整了,以後這種胡說八道的話,可不是我這樣的新世紀好青年做得來的啊!莊明歌擦了擦腦門上滲出的細汗,心說有沒有人出來把這件事情給揭過去……
在「自卑」的拉波爾塔面前,自己的一番「辯白」是必須的,而好好的「教育」一下對方,語氣也要理直氣壯。
拉波爾塔的老婆是什麼人?那可是個完全靠倒賣大大小小的進出口產品發家的超級女強人,就莊明歌所知道的自己,也就是他的「前身」,對這類女人的態度,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其實就是卡琳給造成的心理陰影)。
經過莊明歌一番長篇大論的「解釋」,帶著緊張、關切、好奇各種不同心態的「旁觀者」們,都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在這方面最有經驗的克魯伊夫,也擺足了「前輩」的架子,拍了拍拉波爾塔的肩膀,好好的「教育」了自己的秘書一頓,那架勢彷彿是在告訴對方:你小子怎麼這麼沒長進啊,不就是有個比你能幹的老婆嗎,你也不用自卑到這份兒上啊!
擺脫了在女人問題上的糾纏,「可憐」的拉波爾塔與卡琳等人一道,開始就巴塞羅那的球員簽約gm經紀人公司一事,進入了緊張的忙碌當中。
這項重要的工作,自然也少不了莊明歌這個「發起者」之一的參與。不過,回到居住的酒店之後,他還是與和自己一同來到巴塞羅那的安東尼奧尼在酒店的房間詳談了一番。不為別的,就因為與克魯伊夫話別時,莊明歌考慮再三卻遲遲沒有問出的一個問題。
莊明歌本來想問的是:克魯伊夫本人是否想過要成為新的巴薩主席。
不過,現在看起來,現在他的身邊有了一個拉波爾塔的存在,有些事情已經不問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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