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丫頭,丫頭……,我在這裡!」穆山捂著胸膛處的傷口,掙扎著從秀娘的懷裡站起來,腳下漆黑冰冷的土壤,似乎感受到他此刻的心境,慢慢的往上拱起,將他和秀娘托上了地面。
「丫頭!」看著那抹在正邪激戰之中,橫衝亂撞,四處尋找呼喊的紫色身影,穆山只覺像是喝了天上的瓊漿玉液般,渾身說不出的舒坦、溫暖,就連那已經結痂傷口,似乎也沒有那麼的疼了。
「士孫瑞,你這個叛徒!」
就在穆山正想過去與鳳仙相認時,司馬望那恬燥叨擾的聲音再次破空而至,伴隨而來的,還有萬千森寒的劍光,意欲將鳳仙和他身邊的士孫瑞置之死地。
穆山瞧得真切,司馬望此刻手中把持著的,正是十大神劍之中的太阿和赤霄,劍籠天下這一招由這兩把當世神劍催發出來,更是多了一種帝皇之威懾和霸王之狂暴,劍勢未到,卻已令人如芒在背。
「小心!」情急之下,穆山顧不得胸膛的傷口,右手緊握辟邪,急衝而上,手中的古劍急斬,黑白之光粲然如日月爭輝,離劍疾馳,螺旋纏絞,所過之處,漫漫黑夜盡皆往內凹陷坍塌,恍若鴻蒙之時,天地初開。2
那道帶著無窮吸引力的深邃縫隙,在鳳仙和司馬望之間橫亙開來,將司馬望的所有劍招全部納入其中,歸於虛無,更是將他手中的兩把神兵陷入其中,嗆啷聲響中,一截為二。
「噗……」穆山本就重傷在身,方才情急之下,強行催動體內真氣,此刻氣血翻湧,真氣逆行,不但令胸口的血痂再次崩開,鮮血直流,更是令體內的五臟六腑翻山倒海般的挪動了起來,面白如紙。
「……又是你!」司馬望怔怔的望著手中兩把得之不易的神劍就這般毀於一旦,聽到穆山吐血的聲音後才清醒了過來,咬牙切齒的瞪著他:「沒想到你這條臭蟲既然還沒死!好,好,我就再送你一程!」
「哈哈,沒想到你的實力僅僅只是二流偏下,吹牛的本事倒是絕頂一流的!」
「烏鴉,沒事!」看著從空中降落身旁,道服破裂,渾身傷口翻捲,鮮血淋漓的無涯子,穆山有意打趣道:「你說我今天之所以會落敗,是不是因為看到了你這只死烏鴉才惹來的晦氣!」
「嘿,你這小子,幾年不見,愈發的牙尖嘴利了!」無涯子不以為意的露齒微笑,道:「我還沒怨你呢,你倒是惡人先來告狀,一次把這麼多凶神惡煞的對手給招惹出來,難道你是嫌我死的不夠快嗎!」
「大哥,嗚嗚……」鳳仙一把跑到穆山身旁,仔細的打量著他,難得的相逢本該是歡天喜地的,只是看到他此刻的淒慘模樣,卻又忍不住扁起嘴巴,嗚嗚的哭了起來:「你怎麼樣了?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我幫你報仇!」
「傻丫頭,你哥我可是天下無敵的高手,哪還用得著你來幫我報仇!」久別重逢,穆山chong溺的揉弄著鳳仙的秀髮,眼中充滿了溫柔和關懷,低聲的取笑道:「幾年不見,都出落得這麼亭亭玉立了,呵呵……。行,等你大哥解決了這裡的麻煩,到時候再給你找個好婆家。」
「你……」鳳仙被穆山說得一臉通紅,惱羞成怒的跺了跺腳,嘟囔道:「臭大哥,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正經了,你都還沒娶呢,我怎麼能先嫁!」
「喲,小丫頭原來也會害羞啊!」無涯子也在一旁調侃道:「就是不知道誰會這麼倒霉,娶了你這只專門蜇人的大黃蜂!」
「你……」鳳仙一臉慍怒的在無涯子面前捏緊了粉拳,威脅到:「老鴨子,你說誰呢,是不是欠揍啊!」
徐福手持著神農鼎,頭頂上方懸浮著崑崙鏡,居高俯瞰道:「呵呵,一家團圓,其樂融融,真是溫馨感人的場面啊!小子,本座也算是仁慈的了,讓你們敘了這麼久舊,廢話可都說完了!」
「哼,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以我如今的狀態,要殺你還是搓搓有餘的!」穆山雙眼瞇成了一條縫隙,橫著手中的古劍辟邪,聲嚴se厲道:「怎麼,你就這麼急著想送死嗎!」
「虛張聲勢,你以為本座會怕你嗎!」
「徐福,看在你我的交情份上,勸你一句,即刻帶人下山,否則一會兒可就要血本無歸了!」
「你……,士孫瑞……」徐福疑惑的打量著穆山身旁的士孫瑞,道:「不,你不是士孫瑞,你的聲音,本座好像在哪裡聽過!」
「實話跟你說。呂布如今跟董卓已是貌合神離,彼此相互猜忌,迫於虎牢關外諸侯的威脅,董卓已經棄守洛陽,帶著天子和百姓逃往長安,各路諸侯已經過了虎牢關,在洛陽匯聚,其中不少的人,譬如公孫瓚、袁紹、曹操聽到這裡的消息,都趕了過來,你要是再不走,嘖嘖,真想看看一會兒你會是什麼表情!」
驟然聽到這個消息,穆山半信半疑的傳音給士孫瑞,道:「洛陽失守了,是真的嗎?」
「不錯,董卓為防諸侯銜尾追擊,一把火將洛陽給燒了,而且外族乘機在洛陽燒殺擄掠,洛陽這座歷經十二帝的王都,可算是完全給毀了。」
「本座想起來了,是你!我還以為你是跟我們站在一條船上的,如今看來,非但是司馬家被你利用了,就連本座也讓你戲耍了。好啊你!」
徐福恍然大悟的聲音將穆山從聽到那個消息的悲憤之中拉了回來。
「跟他們廢什麼話,如今大局已定,先殺了他們再說!」
司馬望的一聲呼喝,頓時令場面變得混亂火爆起來,尤其是關靖的八個銅人,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所到之處屍橫遍野,令此刻的穆山疲於應付。
「小心!」接連避開兩個銅人的攻擊,穆山只覺身子已經不再受自己的控制,腳下的地面彷彿變成了波濤洶湧的大海,而自己則成了滄海之中的一葉扁舟,就連想站穩都是一件奢望的事情。
「大哥……」
「穆山……」
聽著鳳仙和秀娘等人的呼喊,穆山只覺那聲音突然變得很遙遠,很飄渺,頭頂的天空在不停的旋轉挪移著,點點繁星將他晃得頭暈眼花,唯有那道閃爍著冰冷金芒的刀光,那麼真實的朝著自己的腦袋劈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