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慈雖是心有不願,然而在徐福和司馬望的共同催促下,還是不得不運轉靈力,催發至雙臂之間。41
「嗯……」看著左慈雙臂上的道袍滋啦碎裂,顯露出一黑一白的詭異雙臂,穆山眼中的輕蔑瞬時收攏,轉而換上了幾分凝重和期待:「陰陽**……,難道是在白虎壇時破除神農百草的那雙法器……」
「呵呵,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穆山右手往前一招,辟邪快速的從空中折返至他手中,而隨著他左手的輕輕虛扶,前方那彼此廝殺,滲入泥土裡的血液,瞬時被穆山身後逐漸騰空而起的第二條血色巨龍吸納出來,融入其中,使其軀體更加的龐大,仿若一抹燃燒在黑夜之中的血之光焰,詭譎而又令人戰慄。
「真的是那對**……」穆山手中的古劍辟邪,再次微微的顫動起來,仿若那比翼而生的凶鳥蠻蠻,因為感覺到另一半的靠近而興奮的啾啾鳴叫起來。
左慈的雙臂同樣劇烈的顫抖著,他還只是單純的以為這是驅動陰陽**的症狀,胸有成竹的盯著前方兩頭巨龍護衛下的穆山,冷笑道:「小子,縱使湛盧真的是世上最強的防禦,在老道的陰陽**面前,也是脆如布帛,不堪一擊!」
「盤古斧刃!」望著那被左慈信手甩出,於空中煥發出黑白相接的耀眼光芒,嗚嗚厲嘯而來的**,望著那對**所過之處,空間因被其切割而產生的深邃黑洞,穆山心中一凜,自知湛盧難擋其鋒芒,為免身後的兩人遭受池魚之殃,唯有大步跨出湛盧的守護範圍,雙手撐劍,硬著頭皮,咬牙迎了上去。23
來了!
當初究竟是誰有那份通天之能,將盤古斧一分為二?如今又該怎樣才能將它們從左慈那個妖道手中奪過來,再次融合?
你們即是同為一體,想必你定能將它接下!如今咱們可是劍在則人在,劍斷則人亡,你可千萬要頂住啊!
穆山豎劍於前,左手托著劍脊,右手死死的握住不停顫抖的古劍,擋在了陰陽**的必經之處。
「鏘……」劇烈的碰撞,在穆山的視線之中爆發出璀璨耀眼的火花,時間在這一刻彷彿停止了,唯有那刺目的火花,成了整個世界的唯一。手中握著的,彷彿已經不再是一柄劍,而是一灘剛剛煉好的鐵水,熾灼無比。
冥冥之中,穆山彷彿感受到了兩把絕世利刃,在自己的身體肌膚上慢慢的旋轉著,切割著,如此的疼痛、如此的炙熱!
「嚓……」穆山的瞳孔微微一縮,眼睜睜的看著那兩面**,擦著辟邪的劍刃,劃過兩道橢圓的弧度,朝著身後的司馬雨塵和秀娘飛斬而去。
時間,在這一刻,卻又像是流逝的如此的迅速,以至於沒有給穆山留下半點反應的空隙。
「趴下……」穆山歇斯底里的吼叫了起來,而後只覺一顆心像是被什麼鈍物重重的撞擊了一下,氣血瞬時翻湧,沿著血管,直衝腦門。4
匆匆回首望去,卻見身後的湛盧巨龍,那無與倫比的防禦之力,在那雙能夠切割空間的**面前,竟成了紙筏一般,一割即裂。
巨龍額角之間的青幽光芒,如同風中殘燭一般,微微的搖晃了幾下,旋即泯滅無蹤。所幸司馬雨塵和秀娘都在默默的關注著穆山的戰況,眼見變故突起,反應也算機敏,暫時的逃過了那雙**的絞殺。
「好!」徐福忍不住擊掌讚歎起來,趾高氣昂的喊道:「關靖,還愣著做什麼,快把銅人大陣召喚出來,我們合力將這小子擊斃在這裡!」
「不行,上次的兩個銅人到現在還沒修好,我不能再拿他們來冒險!」
「哼,少在那裡得意忘形!妖道,今天我就讓你領教一下蒼生浮夢的威力!」穆山再次祭起劍壁,雖是少了湛盧的存在,然而其他的九種劍氣,卻是被他一股腦的召喚了出來,霸道凶戾的金龍魚腸、威嚴寬厚的土龍軒轅、優雅恬靜的黑龍承影……
黑夜的寂寥,在此刻被徹底的打斷,一時之間,只聽龍吟之聲,如雷炸響,不絕於耳。那九道迤邐千里,霸絕天下的龐大身軀,彷彿從亙古走出的滅世災劫,帶著無比澎湃浩瀚的殺戮氣息,讓蒼生為之顫慄,讓天地為之低昂!
陣陣雷霆,於蒼穹盡頭處,不停的炸起,萬千雷蛇,彷彿萬千花樹,在那九道身影的四周不停的綻放著。
「……老道還有要事,就不奉陪了,告辭!」
「想走,可以!到黃泉路上,向丁原大人懺悔去!」眼見左慈想要開溜,穆山左手五指快速的微曲成爪,頭頂的承影巨龍,那雙金色的瞳孔猶如兩盞明燈,在黑暗之中散發出冰冷的金芒,將左慈等人的影子不斷的在地上拉長、拉長……
地上的影子像是被賦予了靈智,快速的沿著眾人的雙腳纏繞而上,將他們牢牢的捆住,綁緊。
「都去死!」穆山右手的古劍辟邪往前一揮,盤旋其後的巨龍魚腸,發出一聲震懾天地的咆哮,龍口怒張,嘶吼聲中,但見一把凶戾霸道而又不可一世的金色巨劍,無聲無息,快逾閃電的朝著左慈等人橫掃過去。
「不能接,快躲開!」徐福率先掙脫了影子的禁錮,背後的肉須接連抖動,將關靖等幾個重要親信帶起,急忙朝著空中竄去,避開魚腸的鋒芒。
「穆山,小心身後!」聽到背後秀娘的呼喊,聽到背後空間坍塌的聲響,穆山心頭一凜,放棄了追擊左慈和徐福的打算,趕忙馭開九頭巨龍,回身躲避。
「哧……」穆山豎劍於胸,雖是擋住了白色**的進擊,然而在側身閃避黑色**時,依舊是讓其擦著臉頰飛旋了過去。
這雙**犀利無匹,若是不先將它們解決掉,我的劍氣化身而成的劍龍,勢必會受到威脅……
「妖道,你是逃不了的!」打定主意,穆山頓時撇下了徐福等人,直朝左慈追去。
「怎麼會……」身在半空,聽著身後傳來的破空之聲,穆山心中陡然一涼,之前才堪堪避過了黑色**的攻擊,它怎麼可能如此迅疾的調轉回來?
心中雖是不解,然而穆山卻不敢有絲毫的大意,連忙回身撥轉,不料手中的古劍辟邪,甫一與那黑色**接觸,那**瞬時像是融化成了一灘鐵水,沿著古劍的劍脊往上攀升,而後緩緩的左邊的劍刃洇散開來。
「不可能……,老道的陰陽**……」
「難道是……」穆山腦海之中忽然閃過了黑色**擦過他臉頰時畫面,那被切開的肌膚,那濺在**上的鮮血……
「血!」穆山半信半疑的伸出左手,牢牢的握住辟邪的劍刃,而後快速的往下劃拉,直至將兩邊的劍刃染上了自己的鮮血。
「休想!」左慈也看出了其中的玄妙,此刻的他,卻是連逃命都顧不上了,陰陽**是他陰陽家代代相傳的至寶,也是他唯一能與穆山和徐福抗衡的倚仗,一旦失去,他的地位和聲望,將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