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是真的嗎?鬼騎真的沒有跟隨鬼王回來……」
「萬一他是瞎說的,那豈不是把我們給坑慘了……」
「我們該怎麼辦……」
四周的鬼差儼然也並非是一條胡同走到黑的傻子,鬼王頻頻往人間調撥鬼騎,卻不見回返,他們心中早有疑惑,再加上穆山的離間挑撥,頃刻間就將他們心底的疑惑和迷惘無限放大,惶恐的相互議論著未來並不是很美好的前景。
「閣下,請問您在哪方鬼帝手下高就?」
「哼,我可沒有時間搭理你。」穆山高傲的昂起頭,以鼻孔對著開口詢問的鬼差,盛氣凌人道:「鬼王的實力比起十方鬼帝,明明差了一大截,卻妄想憑藉著鬼王珠與十方鬼帝分庭抗禮,若是平時十方鬼帝還會給他三分薄面,如今鬼王珠遺失……,嘿嘿……」
穆山故意尖著嗓子高聲喧嘩起來:「十方鬼帝有令,無論是誰取到鬼王首級,重重有賞,你們就在這裡慢慢商量是去是留,我可不奉陪了,鬼王的腦袋正在朝我招手呢!」
「你,你……,你是要去殺鬼王?」
「廢話!」穆山不耐煩的瞪著眼前的鬼差,道:「難道你以為我大老遠跑到這裡來是為了觀賞風景嗎?看到我這劍沒有,都磨了好長的時間了,如今正好派上用場。兄弟,我對鬼王殿不是很熟,麻煩你帶個路,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好處!」
「這……」
「不要這啊,那的,大老爺們就不能爽快點嗎!」眼見鬼差的態度猶豫不決,穆山也不難明白他此刻的心態,低聲誘惑道:「兄弟,放心,大哥我可是個厚道人,絕不坑你。你將我帶到鬼王的住所附近,然後轉身離開。若是我贏了,功勞分你一些,若是我輸了,你就當從來沒有見過我,怎樣?」
「……好,就依你!」
「這就對了!」眼見避免了一場不必要的廝殺,穆山心中暗暗佩服自己的機智,快速的跟在鬼差身後,心虛的進入鬼王殿內。
殿內的屋簷和房梁,皆是由漆黑的石料構建而成,暗暗的散發著一種深沉的幽光。腳下的石板不知是何材質,踏在上面,隱隱有絲絲涼氣往腳底下鑽入,而後遍佈全身。
跟在鬼差身後,沿途避免了與九隊巡邏鬼差的衝突,繞過十數座陰森的閣樓台榭,終於在一座高聳的殿宇前停下了腳步。
「啪啪……」沉悶的抽打之聲極為駁雜,夾雜著無數鬼魂的淒厲嚎哭之聲,絡繹不絕的從前方兩扇厚重晦暗的鐵門內傳出。
「淨獄殿!」望著殿宇上那彎曲朝天的屋脊,望著兩扇大門上的那塊冰冷牌匾,穆山只覺有股寒意在身體裡瀰漫著:「這裡是幹什麼的?」
「不會?你連這裡都不知道?」
看著鬼差那充滿疑惑和警惕的眼神,穆山不得不硬著頭皮道:「……這有什麼好稀奇的,我是遊蕩在十方鬼帝之外的獨行客,專門負責清剿一些叛逆的野鬼,並不怎麼進出過這種內府重地,不知曉也是情理之中啊!」
「所謂的淨獄殿,就是將地獄清理乾淨的意思,一些鬼魂若是在地府裡犯了不可饒恕的罪行,就會被押到殿內,嚴刑毒打之後,扔入殿中的九幽火井裡,到時那鬼魂就徹底的灰飛煙滅了……」
「什麼!扔進九幽火井!是那口充滿九幽之炎的大井嗎?」
「不錯!」
「那最近鬼王帶來的那兩個人呢?也被扔進了九幽火井裡?」
「……你不是消息不靈通嗎?怎麼連鬼王帶了兩個人來都知道?」
「呃……」被鬼差這麼一問,穆山額角頓時滲出汗來,含糊其辭道:「我奉命監視鬼王的一舉一動,自然知曉,你別問那麼多,那兩個人到底還活著嗎?」
「不對,監視鬼王的一舉一動,怎麼會連淨獄殿都……」
「讓你說你就說,儘是一大堆的廢話。記住這個教訓,禍從口出!」穆山將辟邪從那鬼差的肚腹之中抽出,推開他擋在身前的軀體,道:「若有下輩子,記得沉默是金的道理,不該問的事情千萬不要開口問,因為代價是很昂貴的!」
「九幽火井……」穆山大步上前,望著高達六丈的巨大鐵門,抬腿就是一腳踹在上面,將兩扇門從中踹開:「鬼王,欠債的總是要還的,如今,你的末日到了!」
隨著大門的展開,出現在穆山視線之中的是無數從地底往上高竄飛騰的火蛇,恣意吞吐,張狂暴烈,正是穆山也無法掌控的九幽之炎。
進了淨獄殿,穆山才發現殿內的寬敞,圍繞著中間約莫數十丈寬的九幽火井,兩側各是無數燒紅的鐵架,而在鐵架上則綁著一個個奄奄一息的鬼魂。無數的鬼差或拿著烤紅的鐵鏈抽打,或拿著燒紅的烙鐵烙在受刑的鬼魂身上,其他擺放一旁的各式刑具,五花八門,看得穆山頭皮直發麻。
眼見所有的鬼差紛紛停下手中的活兒朝著自己望來,穆山一發狠,怒喝道:「看什麼看,快叫鬼王滾出來受死!」
「什麼孤魂野鬼膽敢私闖淨獄殿!」
「殿衛,死到哪去了,還不快把他抓起來!」
鬼差回過神來,紛紛朝著穆山怒斥起來,然而他們也算是見過場面的,看到穆山能夠大大咧咧的出現在這裡,自然知道來者不善的道理,只能雷聲大、雨點小,賣力的吆喝著,真敢上前與穆山拚命的卻是一個都沒有。
「吼什麼吼,我是前來傳達十方鬼帝的諭令,誰他娘的活得不耐煩了,敢吼老子!」
穆山眼見群情洶湧,心中依舊一片淡定,扯著十方鬼帝的名頭,狐假虎威的吶喊起來:「鬼王十惡不赦,私掌酆都鬼門,挑起人間鬼界的糾紛,不但將自己的數萬鬼騎丟失殆盡,而且連保命的鬼王珠都被落入人類手中,實乃鬼界的奇恥大辱,特令鬼界英豪群起而攻之,但有取得鬼王首級者,重重有賞!」
全場一片寂靜,就連剛剛受過刑罰的鬼魂都忍住了**,不可思議的消化著穆山這個信息所帶來的震撼。
「穆兄弟,是你嗎?」
「師兄……」
「典大哥,文則!」鴉雀無聲的場合下,典韋和於禁虛弱的聲音,卻像是鼓槌雷吼一般,響徹在穆山耳邊,瞬時令他一直提著的心,放回了肚子裡,喜笑顏開道:「太好了,你們果然還活著……」
「好,好,好的很!小子,沒想到地府無門你也能闖進來,真是上蒼眷顧,令本王有機會好好的招待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