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用過早膳之後,穆山帶著秀娘和司馬雨塵兩個大美人,在眾多食客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下,興高采烈的踏上了旅途。
「穆山,該不會真的想去揚州吧?」
穆山雙眉一挑,反問道:「難道秀娘不想去見識一下揚州的山川風光?」
「呵呵,遊山玩水固然是好,可是你現在走的方向可不是前往揚州哦。」秀娘莞爾一笑,道:「想去陳留就直說,荀先生又不在這裡,沒有人會笑話你的。」
「嗨!」穆山聳了聳肩,耷拉著腦袋,歎氣道:「郭嘉、公瑾、隨隨便便都能猜中我的心思,現在連一個對我不怎麼熟悉的荀先生,都能將我的心思琢磨得一清二楚,難道我真的那麼藏不住心思?」
「這有什麼不好。單純一點反而不會有那麼多的複雜的念頭,自然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煩惱。別人可是求都求不來的呢。」
「雖然是安慰的話,可是我愛聽。」穆山雙手交叉抱於後腦勺,仰面看著天際明淨晴朗的天空,感受著陽光婆娑臉龐的溫暖,只覺無比的愜意舒坦。
外面雖是戰亂頻頻,然而作為didu的洛陽,繁華依舊。秩序林立的店舖,羅織著各種各樣的商品,吆喝的小販格外的賣力,往來的行人,走走停停,摩肩擦踵,好不熱鬧。
穿過一條滿是小吃的長街,各種地方特色的美味,芳香夾雜混合,將穆山三人肚裡的饞蟲再次勾了起來。
一路吃吃停停,說說笑笑,便連一直沉默不語的司馬雨塵,也像是雪霽天晴,難得的露出了笑容。
時間過得飛快,待到穆山三人到達虎牢關時,已是日落黃昏。
巍峨的雄關,南連嵩岳,北瀕黃河,山嶺交錯,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這裡……」望著險峻的關隘,穆山讚歎感慨道:「虎牢關,傳說周穆王曾經在此囚虎,故而得名虎牢關,依此地之天險,莫說囚虎,便是困龍也不成問題啊!」
「西涼一行,穆山倒是對於關隘城池更加的留意了,莫非將來真想當個戍守一方的大將?」
「難道不行嗎?」穆山拍了拍胸膛,洋洋自得道:「別忘了我現在可是奮威校尉,將來就是當個奮威將軍,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那……,不開酒樓,不當廚師了?我可是一直都在期待你的烤山雞呢?」
開什麼玩笑,大好男兒有官不做去當廚師,那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這個嗎……」穆山沉吟了一會兒,一臉遺憾道:「人貴有自知之明。品嚐了明月樓的菜餚之後,我才發現,原來當一個廚師是一件多麼遙不可及的事情,恐怕我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實現那個宏偉的願望了。」
穆山和秀娘正在玩笑,一旁的司馬雨塵已經選了一間還算乾淨的酒樓,直接訂好了房間:「掌櫃,三間上房,帶路!」
「呃……」
「怎麼,不喜歡這裡?」
「不,不是,雨塵選的酒樓挺好的,乾淨大氣。」穆山隨口應對司馬雨塵的詢問,雖是走進了酒樓,卻在一直頻頻的回頭觀望。
「你們剛剛有沒有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一直在盯著我們?」穆山拉了拉司馬雨塵的衣襟,將她拉到身旁,小聲的嘀咕道:「那種感覺,好像是被一頭猛獸盯住。……嗯,有點像是在白虎壇時,被白虎盯住時的感覺,只是不及當時那般汗毛乍立,毛骨悚然。」
「難道是白虎?」秀娘雙眉微蹙,很快就否則了自己的判斷:「不,應該不會,他早已失去了理智,若是出現在虎牢關,只怕此地早已血流成河。」
司馬雨塵掃視四周,冷聲道:「或許只是你的錯覺。」
「錯覺?」穆山再次閉上雙眼,仔細的感受著四周,漆黑之中,似有濛濛光亮蜿蜒擴伸,快速的將週遭的一切描繪在腦海裡,大到外面的山川河流,小到身旁佳人的衣襟擺動,無不細微生動,歷歷在目。
真的是錯覺嗎?
在穆山即將放棄之時,忽然點點金黃光滿,於虎牢光上匯聚凝縮,勾勒成一張彷彿虎首,又像人面的臉龐,朝著他怒張獠牙,嘶聲狂吼。
「不,不是錯覺!」穆山大步流星的走出酒樓,朝著虎牢關的方向注目眺望,但見旗幟飄揚,幾個士兵來回巡視,並無他物:「……怎麼會這樣?」
「難道這就叫疑心生暗鬼?可我也沒做什麼虧心事啊!」走回酒樓裡,穆山表面裝作若無其事,心中實則暗暗警惕起來:「我懂了,莫不是有什麼登徒浪子窺視你們的美色,暗中偷偷跟隨。不過你們放心,有我在,自會保你們周全。」
「那就全仰賴穆大俠啦!今晚還像在北海時一樣,睡在我們門口如何?」
穆山一番信誓旦旦的許諾,並沒有招來崇拜的目光,反而讓秀娘藉機打趣,頓時悻悻道:「還是算啦,你們的武功自保不成問題,我就不瞎操這個心啦。」
夜色漸深,用過晚膳後,穆山幾人各自回房歇息。酒樓的食客逐漸散去,寧靜之中卻有一個身影逕自上樓,快速的翻窗躍入司馬雨塵房中。
「誰!」司馬雨塵握劍在手,低聲冷喝。
「是我!」
「二叔?」藉著天邊的月光,看清來人的臉龐,司馬雨塵低聲詢問道:「你不是在陳留嗎?深夜跑到虎牢關來,可是有什麼要事?」
「你沒事吧?」司馬望凝視著司馬雨塵的臉頰,疑惑道:「西涼那邊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以你的實力,怎麼會讓一個怨靈附體,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司馬雨塵螓首低垂,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似是想要以此來遮蓋心靈的窗口:「我也不清楚,只是記得當時像是有人在呼喚我,然後迷迷糊糊的走到一棵梅樹下,接下來的一切我都不清楚。」
「……你變了!」思忖片刻,司馬望不再刨根究底,而是仔細的打量四周,小心的關上窗戶,走到司馬雨塵身旁,壓低著嗓音,道:「穆山那小子已經達到了天人境界,他今年才剛剛十八歲,距離拜入山門,不過三年!想當初王越達到這個境界的時候已是二十歲,修行足足有七載!而且那小子的實力雖還較弱,可是一身的劍氣、詭異、霸道、凶戾,即便比起王越,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二叔……」聽著司馬望逐漸冰冷的語調,司馬雨塵的身軀開始輕輕的顫動起來:「他只是個無關大局的外人,不會……」
「不會,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跟他在一起這麼久,他的為人你還不清楚?一旦讓他知曉我們正在做的大事,到時必定後患無窮!」說到這裡,司馬望死死的盯著司馬雨塵,彷彿想從他的眼中看出些什麼:「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
「沒……」司馬雨塵的頭低得更低了,聲如蚊吟道:「怎麼可能……」
「那就好,找個機會結果了他,以免養虎為患!」司馬望低低的嗓音不斷的在司馬雨塵的腦海之中纏繞迴盪,恍如魔咒一般:「據我所知,他對身旁親信的人,從來都不會有任何的提防。那小子邪門的很,就是徐福想殺他,幾次三番都是鎩羽而歸,然而若是由你來動手,相信應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