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山看著司馬雨塵那副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的模樣,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囁囁喏喏的解釋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還不鬆手!」
「哦,哦!」穆山此刻,頭腦亂得如同一鍋漿糊,木偶一般的點著頭,鬆開了右手,剛剛起身,卻又感到一陣眩暈,身形再次跌坐在地上。
恍恍惚惚間,穆山眼角餘光瞥到一臉緋紅,羞惱交加的司馬雨塵,心中不禁微微一動,暗道這塊千年寒冰的確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絕色,只可惜整天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你……,你到底幹了什麼!」
前方,傳來高覽那驚駭憤怒的聲音,穆山這才回過神來,暗罵自己色迷心竅,小命還在別人的手心裡,居然還有心思分神他顧。
「這還用問!你想要我們的命,我們只能殊死一搏,如今你的右手算是廢了,若是再拼下去,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穆山左手撐著地面,右手辟邪拄地,勉強站立起來,面有得色的看著顫顫巍巍舉起右臂,面如死灰的高覽:「若是你現在退去,及時尋訪名醫,右手說不定還能醫治。」
「你……」高覽眼中閃過凶戾之色,死死的盯著穆山,而後將斷槍交到左手,咬牙切齒道:「先殺了你們再去尋訪名醫也不遲!」
糟了……我現在只剩一個空殼子,而她也是任人宰割……
穆山神色一變,看著躺在地上急促喘息,酥胸一起一伏的司馬雨塵,心念急轉,尋思著脫身的法子。
「穆兄,拖住他!司馬望師叔正在往這邊趕,只要再拖一時半刻,他就成了甕中之鱉!大家小心一點,別跟他硬拚,纏住他就行。」
穆山循聲望去,只見徐庶正從一旁的灌木叢中走出,那副勝券在握的模樣,頓時給了穆山無限的信心。
「不錯,皇甫嵩師叔也趕來了。」
「文則!」穆山轉頭看去,只見於禁從另一個方向合圍過來。
「還有師傅,師傅接到了密報,十分震怒,不消片刻就會循著你留下的記號追來。」
「秀娘,太好了。」穆山沒想到局勢會變化的這麼快,躍躍欲試的看著高覽,嘴角帶笑的挑釁道:「高覽,方才只是小打小鬧,現在該動真格的了,有膽量就再跟我戰上三百回合!」
「哼,這筆賬,往後再跟你細算!」高覽的目光從穆山等人身上一一掃過,而後不敢再做耽擱,縱身逃入密林之中。
「呼……」眼見高覽知難而退,穆山懸在心頭的石頭這才放下,彷彿耗盡了全身的力氣,軟綿綿的癱坐在地。看著走到身旁的秀娘,劫後餘生的笑了笑:「秀娘,師傅還有多久才到?」
「我也不知道。」秀娘拿出一方絲帕,仔細的替穆山擦去嘴角的血跡,道:「傷勢如何?」
「這點小傷,常有的事情。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穆山望向一旁的司馬雨塵,道:「先給她看看,她的傷勢不輕啊。」
「我沒事。」司馬雨塵勉強坐了起來,道:「二叔到哪裡了?」
「估計還在龍隱山上等我們回去呢。」
「什麼!元直,你不是說他來了嗎?」穆山看著一臉苦笑的徐庶,隱隱猜到了什麼,再次將目光轉到秀娘那張美麗的臉頰上:「不會連師傅也沒來吧?」
「不用問了,不過是情急之下的虛張聲勢之計,若是我們三個剛才臉上有丁點不自然的痕跡,定然瞞不了那人。真是好險!」
「假的……」穆山眉頭微微抽動,長歎道:「……還好他走了。」
「師姐,忍著點。」秀娘撕掉一截衣裳,仔細的幫司馬雨塵包紮肩胛處的傷口:「師姐是怎麼撞上他的?」
「不僅是他,還有很多其他門派的人……」
司馬雨塵雙眉微蹙,神色不安的說道:「我遇上了他們之中幾個實力較弱的,偷偷的跟上他們。這才發現他們殺了我們很多師兄弟,而且把屍體拖到了谷中一處隱秘的地方,似是要完成什麼祭祀儀式。我正打算回山向師傅稟告,不料被那人發現,一路追蹤下來,險些喪命在他手中。」
「儀式……」穆山低聲沉吟道:「什麼儀式需要那麼多人的屍體?而且似這類儀式不都是一些江湖邪修的把戲嗎?難道這次不僅有其他武者門派參與,連一些修仙門派都摻和進來了?」
「嗯,事情緊急,必須馬上通知師傅。」
「別奢望了。」穆山看著嘗試從地上站起的司馬雨塵,面有憂色道:「谷口被朱雀壇的張合守住,他的實力不在高覽之下,我們是闖不過去的。如今只能希望師傅早有察覺,否則悍天劍宗就要大難臨頭了。」
「閒話少說,你們三人先離開這裡。」
「我們三人,那你們呢?」穆山訝異的望著一向少言寡語的於禁,道:「你跟元直該不會是想留下來吧?」
「穆兄,正如你所說,眼下正是悍天劍宗最為危急的時刻,於情於理我們都不能坐視不理。你和雨塵師姐身受重傷,就是留下來也幫不了什麼忙,就由伏師姐帶著你們先行離開。我跟文則留下,給師傅他們傳遞個信號。」
穆山看著一臉慷慨激昂的徐庶,心中大受感動,然而卻也明白自己留下的確成了他們的負累。
「穆兄,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放心,我們可不是什麼榆木腦袋,不會將性命陪在這裡。你們先走,我們一會兒就過去跟你們會合。」
穆山肯定的點了點頭,而後問道:「元直,谷口被封,出都出不去,你們怎麼給師傅傳遞信息?」
「這有何難。」徐庶洒然一笑,道:「你忘了邊疆每有戰事都是如何傳遞信號的?」
「……烽火!」穆山雙眼一亮,恍然大悟道:「是呀,只要將這附近的樹木點燃,到時候煙火熏天,師傅他們一定會過來一查究竟!」
「嗯!但同時過來的,也會有其他門派的人。所以大火一點著,我們就得立刻離開,以免遭受池魚之殃。」
穆山看著徐庶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心中忽然覺得此人將來會與自己有著極為深遠的牽絆,當下依依不捨道:「元直,文則,我會在沿途給你們留下記號,一定要活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