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懸,照拂在龍隱山的亭閣上。
「二叔,可是派出去的探子回來了?」
司馬雨塵靜靜的站在閣樓上,面向著頭頂廣袤的星空,一襲白衣,包裹著嬌小窈窕的身姿,在月光的撫摸下,似有淡淡的光暈流轉,說話的聲音在一貫的冷清之中,加入了淡淡的期盼。
「三年多了,你還沒有放棄嗎?嗨……,茫茫人海,杳無音信……」司馬望站在司馬雨塵身旁,悵然道:「雨塵,你爹又不是小孩,他會照顧好自己的。」
「三年多都不捎點音信回來,興許……」司馬雨塵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遲遲不敢說出心中的猜測。
「別胡思亂想,憑大哥的本事,若是想逃,世上又有幾人能夠留住他。興許是被什麼大事羈絆住了,暫時騰不出手來。」
司馬望低聲的安慰著,這個理由連他自己也不相信,然而卻又不得不信:「咱們最要緊的還是顧好眼前的事情。明天就要舉行歃血儀式,儀式過後的圍山尋劍,你可要仔細了。此次王越可是不惜血本,弄來了把靈劍霜華……。其中固然也有半年後天下布武大會的緣故,然而我看他更多的是想借此次機會,將霜華名正言順的送給他的弟子。」
司馬雨塵稍有驚訝之色,道:「霜華……傳說封印著雪女魂魄的靈劍?靈器不是只有宗內的長老才可以使用嗎?師傅怎麼會……」
「哼,這正是老匹夫可恨的地方,厚此薄彼!」司馬望怒聲道:「若是他要將靈劍送給你,大可不必如此費周章,相信宗內絕對不會有人敢亂嚼舌根。他這麼做,擺明了就是想要送給新收的兩個弟子,著實可惡!」
司馬雨塵傲然道:「二叔不用氣惱,靈劍自當由實力最強之人得之,我有這個信心!」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若論真氣修為,新收的那個弟子尚且在你之上,萬萬不可大意。王越的目光,從來都是眼高於頂,尋常資質的人,根本無法入他法眼。如今他竟會破格收那來歷不明的小子當徒弟,可見那小子也不是普通貨色。他究竟是何底細?你可查清了?」
司馬雨塵轉身看著司馬望,臉上稍有疑惑之色,不明白自己的二叔為何會對穆山如此上心:「查清了,身世平平,不足掛齒。從未學過什麼高深的功夫,縱然資質不凡,然而半個多月的時間又能學到些什麼。我曾經跟他交過手,不堪一擊,二叔不必為他憂心。」
「不,他絕對不是個普通人。我這輩子見過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那小子能夠ziyou操縱風力,只怕其自身血脈也是大有來歷。而且他隨身佩戴的兩把長劍,也絕對不是普通兵刃。最重要的是,我能從他身上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那種感覺,就像是在他平凡的外表下,潛藏著什麼吃人不吐骨頭的凶獸。」
司馬望長長的歎息了一聲,道:「本來想把他直接攆出悍天劍宗,以免橫生枝節,不想被曹阿瞞那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橫插一腳,以至功敗垂成。眼下我們正值關鍵時期,不容有任何閃失。十年一次的天下布武大會,此次會在白虎壇展開。前五名者,將有機會進入白虎壇的虎踞谷,傳說十大神劍之一的龍淵就在谷中,若是能夠取得龍淵,咱們所謀之鴻圖偉業,成功的幾率將會大大激增。」
「十大神劍……龍淵……」司馬雨塵雙眉微蹙,看向身旁一臉狂熱的司馬望,淡淡道:「二叔,神兵自行擇主,雨塵怕是沒有這個福分。」
「盡力而為吧。王越自三十年前一戰,從未再出過手,實力究竟到了什麼程度,仍是個謎。即便是散功**湯,也不知能否對他起作用。然而不管如何,我都會拚命拖住他,直至大功告成。」
「即便能夠拖住王越,然而……」司馬雨塵雙眉皺的更深,冰冷的眸子裡現出重重憂慮,說話的聲音都帶上了一絲的猶疑:「二叔,想要破除那個大陣,救出先祖,勢必會驚動伏羲殿。傳聞伏洛的實力早可與神明比肩,我們……能贏嗎?」
「伏洛……。哈哈……,他的死敵姜世平,早就從伏魔大陣之中逃出,三年前就已經整合了青陽洞,而今正在閉關修煉。不過他已經向我們承諾過了,若是伏羲殿敢出手,他會替我們解決掉伏洛。」
「姜世平……」司馬雨塵訝異道:「二叔說的可是九黎族的君王,魔神蚩尤後裔,姜世平?!」
「不錯,正是他。他被伏洛封印了三百多年,心底估計恨不得將伏洛剝皮拆骨吧!」
司馬雨塵低眉垂首,思慮一會兒,道:「天上可不會憑白掉下餡餅,想必他也有什麼條件吧?」
「嗯。他要我們事後幫他進攻萬妖谷,解開三界寒骨咒印,讓魔界子民能夠遷徙到人間居住。」
「萬妖谷……他不會是瘋了吧!」司馬雨塵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聲調,道:「萬妖谷內居住的都是妖怪,萬妖王的實力更是深不可測,更何況解開三界寒骨咒印,必將遭到天下正道的合力截殺,這根本就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二叔,你們該不會答應他了吧?」
「是啊,這一點你能夠想到,我們自然也不會遺漏。起初我們並不敢答應他,然而沒想到他竟然跟徐福勾搭到了一塊兒,不得已之下,我們也只能半推半就,順水推舟,以後再見機行事。只要封印能夠解開,到時候不管是姜世平還是徐福,都已不足為患。」
「徐福……」司馬望無奈的歎息一聲,道:「據說他前陣子才在揚州現身,鬧得沸沸揚揚,而後又銷聲匿跡。這人神龍見首不見尾,偏偏手中的能量又大的驚人,行事更是詭異狠辣,往往殺人於無形之中。以前就沒少算計過我們,幸好每每在關鍵時刻都讓水鏡先生識破,否則我們司馬家只怕早就在洛陽除名了。二叔,與虎謀皮,千萬要慎之又慎!」
「這個我自有主張。」司馬望擺了擺手,道:「馬元義正在密謀起義之事,我已令唐周暗中告發,張角叛亂之事,如箭在弦,整個天下很快就要被攪渾,各門各派即將為各自的利益爭鬥不休,我們苦苦等候的時機也將成熟。歷史,終於要為我們司馬家揭開嶄新的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