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陽光明媚,鳥鳴啾啾,山林裡充滿了令人陶醉的清新氣息。
「二弟,你總算來了。」
穆山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材枯瘦,面色慘白的中年人,站在林中,等候著他們的到來。
嚴白虎上前一步,滿面春風的問道:「大哥,準備的怎樣了?」
大哥……?萬獸宗的嚴白風?怎麼看起來像是半截身子埋在黃土裡的老人家?
穆山的目光來回的在嚴白虎和中年人身上掃視著,越看越覺得兩人不像親生的,心中惡意的猜測嚴白虎會不會是他娘不貞,跟別人苟合生下的。
「是你!」嚴白風的目光跳過嚴白虎,緊緊的落在穆山身上,而後飛速的游移到穆山持劍的右手上,欣喜若狂的喊道:「太yin和玄陽兩個老傢伙晝夜不休的盯了幾天幾夜,全都被無涯子攔下,無功而返。沒想到你竟然自動送到我面前,老天真是待我不薄……」
「喂喂,老東西,你想幹什麼……。」
穆山被嚴白風那熾熱到接近癲狂的眼神看得渾身直發毛,然而還未等他回過神來,右手手腕一痛,關節被人反扣,而後被人往前一推一拉,手中的辟邪神劍便失去了蹤影。
「到手了,到手了……」嚴白風旁若無人的打量著辟邪神劍,細碎的陽光通過枝葉的阻攔,投射在劍身,紫光流轉,炫目逼人:「得來全不費功夫……。我的,我的……」
「老東西,把我的劍……」穆山眼見神劍被奪,驚怒交加,正yu上前搶回,卻被一旁的周瑜拉住了衣角。
「穆兄,稍安勿躁。」周瑜對著穆山輕輕搖頭,上前一步,朗聲道:「小子周瑜,見過嚴宗主。久聞萬獸宗的威名,今日一見,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嚴宗主既然對此劍有興趣,不妨當做是暫借幾天,幾天之後,還請完璧歸趙。」
「好,好!」嚴白風喜不自禁的點著頭,看待傻子一般看著周瑜,連連道:「本宗主好歹也是一派之主,自是不會幹出強搶這等不入流的事情,只是暫借幾天,暫借幾天。哈哈……」
「你……」鳳仙眼見嚴白風如此不知廉恥,將周瑜的嘲諷當成榮耀,憤然上前,還未出口便又被周瑜攔了下來。
周瑜對著兩人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道:「鳳姑娘,穆兄,嚴宗主乃是言出必行之人,絕對會信守承諾的,還請兩位放心。」
嚴白虎眼見嚴白風如此重視辟邪,心中疑惑不解,好奇的問道:「大哥,這把劍什麼來頭,值得你這般喜形於色?」
「沒什麼,只是這把劍跟我比較投緣,不說也罷。」嚴白風假意咳嗽了兩聲,轉移眾人的注意力,道:「二弟,正事要緊,如今萬事俱備,就欠那小子的人頭了。只要將他的人頭送到呂公面前,乘其鬆懈之時,一擊必殺,火雲殿便是咱們嚴家的了。」
「哼!」呂布聞言,不屑的瞥了兩人一眼,高傲的轉過頭,完全將兩人當成了空氣。
穆山聽到嚴白風恬不知恥的話,更是氣得渾身直哆嗦:「無恥!」
「大哥,計劃有變,這小子暫時還不能殺。詳細情形,我慢慢的說給你聽。」
「現在可以跟我說說你的計劃了吧。」穆山眼見嚴白虎和嚴白風兩人向前拉開了一段距離,小聲的嘀咕道:「我可不認為那老東西會乖乖的把我的劍還給我,你到底有什麼計劃?」
周瑜雙手一攤,道:「穆大哥,你也太瞧得起我了,我能有什麼好辦法,只是不得已而為之罷了。若是你不先把神劍交出去,只怕他會毫無顧忌的殺人奪寶。放心吧,船到橋頭自然直,區區一把劍,要討回來,又有何難。」
穆山看著信誓旦旦的周瑜,心中始終存在著芥蒂,思慮再三,還是決定問個清楚明白:「哼,那天你跟荀先生明明已經看穿了徐福的詭計,為什麼不揭穿他?若是你們當時能夠挺身而出,說不定櫻姑娘和她的族人,他們的命運也許就不一樣了。」
「……你想的太簡單了。」周瑜沉默了片刻,長歎道:「事情的經過我已經聽無涯子前輩說過了。賈詡賈文和,此人智謀之高深,世所罕見。然而其心性之歹毒狠辣,更是令人膽寒。」
「如果說是要借用荊州水軍,借用落烏閣黃忠的力量,那麼只需想方設法引起劉表的關注,而後半真半假的透露出此行可能遇到的麻煩,相信以劉表漢室宗親的身份,是不可能視若無睹的。而賈詡卻偏偏聳動徐福,利用荀緄,將儒家的荀先生牽扯了進來,此等拙劣手法與後來挑動火雲殿和白虎壇、玄武壇之間的爭鬥,以及將劉繇和扶桑女子逼到兵刃相見,生死不容時的謹慎手法相較起來,有如雲泥之別。」
周瑜觀看者沿途如火的楓樹,搖頭歎氣道:「謀劃一件事之所以會有如此極端的兩面,並非那賈詡謀略不濟,而是他別有用心。甚至可以這麼說,他是故意要曝露出徐福潛匿在朝廷之中的身份。而在整件事情的收場之時,更是拙劣不堪,險些讓徐福命喪黃泉。」
「怎麼,這裡面還有什麼蹊蹺?」穆山不解的問道:「徐福藉機將劫擄劉磐將軍的黑鍋扣在甘寧兄弟頭上,引起兩派的衝突,有何不妥?」
「呵呵,穆兄,你覺得那黃忠像是個傻子嗎?甘寧的水寨都讓人給端了,還會費盡心思去劫擄八輩子都打不到一起的劉將軍?這麼不合情理的栽贓嫁禍,豈不是畫蛇添足。」
周瑜篤定的說道:「若我是賈詡,只需在黃忠斬殺凶神相柳之後,派個人冒充荊州水軍來通告他,說劉磐正被妖獸圍困,身受重傷,請他速速前往解救。有相柳這個前車之鑒,加上黃忠心繫劉磐安危,應該不難騙到他。從上面種種不合情理的細節推斷,賈詡此人應是不甘受制於徐福,想用借刀殺人之計,讓徐福葬身揚州,從而得到某種解脫。」
「解脫?!那個心如蛇蠍的陰險小人,還有人能夠挾制他?」穆山憤然道:「我看他只是本性使然,吃人不吐骨頭,心狠手辣!」
「也許吧。」周瑜不置可否,看著前方隱隱出現的宮殿輪廓,道:「火雲殿就在前方,一會兒你們只管保護好自己就行,讓他們去盡情的窩裡鬥,咱們就權當看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