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吼聲如雷,震動九霄黑雲,狂雷愈發急切兇猛,漁網似的轟擊而下,將相柳身周地面轟得坑坑窪窪,塵土飛揚!
滾滾灰塵中,一道漆黑龐大的陰影,彷彿推山倒柱般,隆隆而來,每一步的行進,彷彿都令大地微顫,眾人窒息!
相柳凶威之熾,直看得鳳仙心驚膽戰,眼角瞥到正在打退堂鼓的甘寧,連連催促道:「喂,大個子,該你上了,你該不會是想開溜吧!男子漢大丈夫,頭可斷,志向不能彎,你可要爺們一點,那麼多人都在看著你呢!」
「姑奶奶,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你還真以為靠我一人之力,能夠將那傢伙干翻!志向!本大爺不就一水匪嗎,你還我談什麼志向!」甘寧嘴角抽了抽,一臉堅決的說道:「古人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筆賬咱們先記下,等以後再來找回場子!」
「甘大哥,來不及了!」周瑜拍掉身上的灰塵,面色鐵青的指著前方那團塵霧中飛出的六團巨大惡臭毒水,道:「相柳之所以被稱為凶神,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強大,更多的是因為他的凶戾。傳言他暴虐殘忍,所到之處,盡成澤國。今日你們斬了他三個首級,他是決計不會讓我們活著離開的!」
甘寧望著呼呼從頭頂電she而過,留下彌天惡臭的毒水,心中一顫,只覺相柳再怎麼不濟,毒水彈也不應該偏得那麼離譜。
「砰……」毒水轟然墜地,凌空打在數十個士兵身上,頓時將他們連皮帶骨,化為縷縷青煙,隨風飄散。
「哧哧……」毒水彈撞在地面上,漫無目的的四散飛射,但凡被接觸到的地面,剎時如同積雪融化,悄然向下坍塌,化為一個個流淌著毒水的巨大深坑,且在不斷的蔓延擴大著。
「咕咕……」深坑中,不停的冒出一個個碩大的氣泡,冉冉升起,而後凌空破滅,往上溢出千絲萬縷的毒煙,讓人聞之yu嘔,胸悶頭暈。
甘寧四下打量,臉色頓時變得比石頭還要僵硬難看,只見無數的深坑漸漸連成一體,彷彿一道深淵天塹,將他們牢牢的困在一座逐漸收攏的孤島上。
「毒水劇毒無比,若是沾上零星半點,便是皮消骨蝕的下場。如今我們唯一的生機就在無涯子前輩身上,只有前輩的御劍之術,能夠帶著我們凌空飛離這裡。」周瑜指著前方面朝黃土,四平八仰的無涯,道:「必須在相柳靠近之前,將前輩救回。甘大哥,如今只有你能夠拖住相柳,為我們爭取一點時間!」
無雙遲疑的看了無涯一眼,道:「先前連番激戰,大量汲取天地靈力,消耗過度,他的身體早已疲弱不堪,你確定他還有能力帶著我們離開這裡?」
周瑜右手的玉笛輕輕的敲打著左手掌心,眼角餘光瞥過身後狼狽不堪的劉磐,嘴角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如今之境,唯有將死馬當成活馬醫,無論如何,總要比束手待斃強的多!」
「好,那就賭一回!」甘寧緊了緊手中的玄武縛天鎖,挑釁的看著一旁疲弱不堪的太史慈,道:「別以為只有你們白虎壇有神器,今天本大爺就讓你見識一下玄武縛天鎖的通天之能!喂,要上了,你可別撇下本大爺獨自逃生哩!」
「放心!」無雙嗔怒一聲,雙眼倒映著天際接連不斷的狂雷,慷慨激昂道:「腦袋掉了不過碗口大的疤,又有何懼!你就放心的去吧,我無雙一生永遠不會先負朋友!」
「喝啊!」甘寧怒聲如雷,渾身真氣四溢,散發著深藍如水的光芒,身形如龍,疾奔跳躍,所到之處,藍芒舞動,冷意逼人:「相柳,今日本大爺就跟你拚個魚死網破!」
天地之間,溫度驟然急降,彷彿在瞬息之間,夏去冬來,寒氣襲繞!
朵朵突如其來的藍色雪花,在空中悠悠飛舞,繾綣旖旎,美麗莫名,恍如在彈指之間,將北國風光,挪移到了南方地域。
狂風呼嘯,卷溺著滿天藍雪,快如閃電的朝著甘寧急衝而去,眨眼便將甘寧的身影完全吞沒。
雷霆震震,藍雪紛紛,北風狂吼!
一道洋溢著夢幻藍光的身影,快速從風雪之中跑出,雙腳凌空虛踏,不斷有層層冰雪在他腳下凝聚濃縮,形成道道冰藍天階,帶著他,踏空而上!
「唳……」藍芒如蛇靈動,如電急馳,剎那之間便已穿梭數十丈的距離,繞著相柳探出塵霧的腦袋轉動三匝,將它牢牢縛住!
甘寧怒嘯一聲,宛如蕩著鞦韆,身形快速的朝著相柳的蛇頭纏繞而上:「相柳,本大爺先斬下你一個腦袋熬湯喝!」
相柳五雙瞳孔,像是十盞通紅的燈籠,死死的盯著站在蛇頭上的甘寧,蛇信吞吐如火,眼中有著人性化的戲謔!
地面上,太史慈看著空中神威凜凜,似有降妖伏魔之大能的甘寧,遺憾道:「玄武縛天鎖,神通縛天,若是常人遇上,當死無疑,可惜相柳還有六個腦袋,他怕是維持不了那麼長的時間!」
「絲絲……!」相柳五顆蛇首,皆是噙著暗黑如墨的光芒,齊齊的瞄準了甘寧,眼中帶著快意,像是已經看到了甘寧化為白骨的景象。
「喝!」甘寧彷彿對自己的處境一無所知,又或者是視而不見,右腳猛踏相柳頭顱,右手的勾連刃上藍光漸漸凝成了實質的冰霜,封住了勾連刃上的鋒芒,使其看起來宛若一把雕琢精細的藝術品,而非用於戰場殺戮的凶器。
「玄武·移山!」甘寧鏗然怒吼,手中看似並不鋒利的勾連刃,出乎意料的破開了相柳蛇鱗的防禦,深深的鉤入了蛇首的皮肉裡。
「嘶吼……」蛇首發出穿雲裂空的咆哮聲,其他五個蛇首更是將上下顎張到了極限,口中的毒水螺旋捲舞,牢牢的鎖定了甘寧的身影,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