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秀娘!」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彷彿帶著某種神秘莫測的魔力,讓暴怒如狂的穆山不得不停下手中的拳頭!
茅草屋內,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沉默,只有穆山以及關羽粗重急促的呼吸聲,在不停的喘動著。
「陰險的傢伙,你把秀娘怎麼了!」穆山變拳為爪,一把揪住賈詡的衣襟,將他扯到身前,滿臉憋得通紅,青筋亂跳,恨不得將賈詡生吞活剝:「不,這一定是你的詭計,你最喜歡玩弄這些虛虛實實的玩意,你騙不了我的!這次我絕對不會再上你的當!」
賈詡面對穆山那依然舉起的缽大拳頭,無動於衷,渾然一副泰山崩於頂而面不改色的神情,輕輕的撥開穆山揪住他衣襟的右手,道:「伏秀娘的父親乃是伏家家主的親孫子,便是如此,他死時你可曾見過伏家派人前來哀悼過?更何況是伏秀娘這麼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物呢!」
賈詡整了整胸前的衣襟,道:「當初讓人過來接伏秀娘,故意羞辱吉利,便是要激怒你們,轉移你們的注意力,從而讓你們失去冷靜思考的能力。看來文和當時布下的這一招並非杞人憂天。謀虎之皮,焉能不慎之又慎!」
賈詡的目光再次轉移到郭嘉身上,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是虛幻一般,滿臉都是和藹的笑意:「還好當時郭嘉小友不在場,否則這小小的把戲,只怕還瞞不了你們!」
郭嘉真心誠意的對著賈詡作揖道:「未算勝,先慮敗!先生思緒縝密,深謀遠慮,小生領教了。事到如今,大家只怕是誰也信不過誰,這樣僵持下去,只能是玉石俱焚,不知先生有何高見?」
關羽那雙臥蠶眉低低的壓下,眼角帶煞的盯著賈詡,恨恨道:「高見!這陰險小人一肚子的壞水,今日定然不能放過他!」
賈詡無視關羽的威脅,篤定的看著穆山,道:「殺了文和自然不打緊,只是等你們找到伏秀娘的時候,不知道她的屍身是否還完整?」
穆山冷冷的盯著賈詡,就像是在看著一隻無比狡猾的狐狸:「那你想怎樣!如果想讓我們先放了你,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是的,所以現在我們需要一個彼此都能夠信的過的人來做擔保。」賈詡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溫暖,不知道底細的人,還會以為他是個溫厚的長者呢:「文和相信郭嘉小友能夠做這個中間人,不知你以為如何?」
穆山一撇嘴,不屑的說道:「哼,你真當我是三歲小孩,我怎麼知道你告訴郭嘉兄弟的消息是不是真的,若是你隨便再撒個慌,逃之夭夭,到時候我們又該上哪去找你!」
賈詡忌憚的瞥了關羽一眼,道「「聰明人懂的審時度勢,進退取捨。文和自問不是頑愚之輩,不會拿自己的小命來開玩笑!郭嘉道友,你怎麼說!」
賈詡將道友兩字咬得極重,郭嘉的雙眼同樣開始亮了起來,面露微笑的說道:「穆大哥若是信得過小生,便讓小生來做一回擔保。讓先生將伏秀娘的消息告之於我,而後你們放他離去,如何?」
「這……。」穆山憎惡的看了看賈詡,而後又瞅了瞅郭嘉,終是無奈的歎了口氣,道:「我信不過他,但是我信你,就依郭嘉兄弟的意思。」
賈詡走到郭嘉身旁,以手掩耳,嘀嘀咕咕的在郭嘉的耳邊說著什麼,然而穆山即便豎起了雙耳,卻仍是什麼都聽不到。
「先生,後會有期!」郭嘉神色恭敬的對著賈詡作揖道:「希望下次咱們再見面的時候,小生能夠堂堂正正的與先生一決勝負!」
關羽雙眼微瞇,殺氣橫溢的說道:「哼,吉利他爹的仇,某家記下了。下次見面,某家的刀,可絕對不會再給你開口說話的機會!」
穆山雙眼灼灼的盯著賈詡離去的背影,彷彿要將他的樣子牢牢的記住,直至他離開了自己的視線,方才對著郭嘉問道:「郭嘉兄弟,秀娘在哪?」
「在一個你想破了腦袋也不會想到的地方!」郭嘉大為歎服的搖晃著腦袋,苦笑道:「就在關家莊內院,秀娘的閨房裡!」
「什麼,怎麼可能!」穆山與關羽異口同聲的驚呼出來,而後彼此對視一眼,均是覺得賈詡行事,當真如天馬行空,讓人無從捉摸!
郭嘉眼中隱隱有精光閃現,暗歎今日與賈詡的這一番較量,著實讓他受益良多:「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是與不是,一看便知!」
三人急急忙忙的朝著關家莊走去,不一會的功夫,便到了關家莊的內院裡。
「秀娘……!」穆山隔著老遠,便朝著內院中的房間大喊起來。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以及幾許淡淡的恐懼。
見識過賈詡的陰險與鬼謀,穆山無論如何都不敢將希望存放在賈詡的誠信上,然而他卻又著實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
前方,那房屋中,是否真的有佳人的身影?萬一那裡,只有空空蕩蕩的房間,又該怎麼辦?
隨著距離的拉近,穆山心間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慌張,開始變得愈加的明顯!
「吱!」穆山迫不及待的推開了秀娘的房間,同時也像是推開了自己的心房一樣,眼前的一切,讓他的整個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哼,該死!」關羽看著屋內兩個躺在地上的婢女,暴跳如雷的朝著房門拍了一掌,紫光霍霍,竟是直將整個房門拍成了齏粉:「那個陰險的小人果然不能相信,當初某家就該一刀斬下他的腦袋!」
「穆大哥,關大哥,先別發怒。」郭嘉快步的走進屋內,道:「方纔先生是以自己的神魂向我起誓,對於我們這種修道之人,一旦用神魂起誓的承諾,必須是真實的,否則日後在衝擊悟道境界的時候,將會受到反噬,輕則身死,重則魂飛魄散,所以先生並沒有騙我們。」
「從這兩個婢女身上殘留的氣息來推斷,之前他們應該受到先生的控制,負責監視秀娘,而後應該被什麼人打暈了過去。」郭嘉伸手探在一個婢女的額頭上,略加思索道:「好可怕的劍氣,惶惶之威,浩浩正氣,想必秀娘應該是被某個正道中人所救。」
「的確!」關羽同樣伸手探在婢女的額頭上,驚詫道:「那人怕是有天人境界的修為,秀娘被他救走,不知是福是禍!」
郭嘉起身對著一旁的穆山道:「穆大哥,你的時間不多了,該回去收拾行禮,準備上路了。關大哥,有勞你去騷擾李部長,替穆大哥爭取點時間,讓他跟秦伯母道個別。」
關羽起身拍了拍穆山的肩膀,道:「吉祥,以後自己要多多保重!」
穆山看著關羽離去的背景,不禁熱淚湧動,雙眼迷濛,心緒激昂的喊道:「長生,你也要多加保重,將來我會在洛陽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