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朝陽緩緩的從東方雲層中升起,將第一縷陽光灑向人間。
穆山告別了關羽和吉利,獨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隨著路程的拉近,穆山在興奮之餘,心底微微還有一絲的慌亂,苦惱的摸著頭上的白髮,皺眉沉思著要如何跟秦梅交代這一頭的白髮,以及如何哄她老人家開心。
穆山看著前方那灑滿金黃陽光的破舊茅草屋,雖是簡陋粗鄙,卻有種難以言喻的的親切和溫馨。甩開了腦海中的諸多雜念,穆山健步如飛的跑了過去,隔著老遠便開始嚷嚷起來:「娘,孩兒回來了。孩兒不但替爹報了仇,而且平平安安,毫髮無損的回來了!」
「娘,在家……。」穆山剛進茅草屋,便看到幾個身穿鎧甲的士兵,虎視眈眈的盯著他:「你們是誰?在我家做什麼?我娘呢?」
「你就是穆山?」帶頭的一個士兵上下打量了穆山兩眼,陰陽怪氣道:「嘖嘖,看看這滿頭的白髮,該不會是從西域外面來的雜種吧!」
穆山上前一步,眼見那人要拔出佩刀,頓時往前一推,將他手中的佩刀推回刀鞘裡,而後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將他凌空提了起來,怒叱道:「哪來的野狗,就知道開口亂吠,小心讓人宰了當成下酒菜!」
屋內其餘的十個士兵,眼見穆山這般猖狂,登時揣著手中的長槍圍了上去,出口恐嚇道:「穆山,不想你娘出事,就放了隊長!」
「哼!」穆山聽著士兵的話,只覺心中的熊熊怒火一下子都被點燃了,隨意的把手中的士兵一拋,砸翻了前方的兩個士兵,紅著雙眼,怒不可遏的喝問道:「你們這些畜生把我娘怎麼了!我跟你們無冤無仇,你們為什麼要跟我過不去!今天你們要是不給我如實招來,一個也別想活著離開這裡!」
穆山畢竟也是先天初階的修為,這一發怒,剎時如同一頭擇人yu嗜的猛虎,將週遭的士兵嚇得連連後退!
士兵狼狽的從地上爬起,再也不復之前的囂張氣焰,囁囁喏喏的說道:「是縣令大人下令要緝拿你的,不想你娘出事,就乖乖的跟我們走,見了縣令大人,你就明白了。」
「縣令大人,我跟他八輩子也打不到一塊兒,而且也沒幹過什麼作奸犯科的事情,他要緝拿我做甚!」
穆山心中一驚,明白事情可能沒有想像之中的簡單,自古道民不與官鬥,穆山自己倒是沒什麼,惹不起還是避得開的,只是現在秦梅在他們手中,使得穆山投鼠忌器,進退維谷!
「具體的我們也不清楚,都是按命辦事,你想見你娘,少不得要到縣衙去走一遭。」士兵拿出一根繩索,畏懼的看著穆山,吶吶道:「勸你還是不要跟縣令大人對著幹的好,你就委屈一下,讓我們把你綁回去,興許縣令大人看到你的可憐模樣就不跟你追究了。」
士兵看到穆山即將發怒的樣子,趕緊往後退了兩步,勸道:「你可別亂來,你娘還在縣令大人的手中呢!」
看那些士兵的神情,完全就是將他當成了一個殺人越貨的強匪,穆山何從受過這樣的污蔑,當下一張臉漲得通紅,咬牙切齒的瞪著那十個戰戰磕磕的士兵,雙手緊握成拳,直想將眼前的士兵打個滿地找牙。奈何一想到秦梅的安危,穆山頓時便像是一個洩了氣的皮球,憋了下來。
穆山緩緩的鬆開了拳頭,不甘的轉過身去,道:「來吧,我倒是想看看張縣令又在搞什麼花樣!怎會無緣無故的把我當成通緝犯?」
穆山在士兵的帶領下,頂著頭頂愈發猛烈的陽光,快速的朝著縣城走去。
穆山一進南坪縣,那一頭耀眼的白髮,以及周圍十名士兵的押送,頓時讓他受到了眾人的矚目,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為什麼縣令會下令緝拿我,而且還事先抓了我娘做威脅?
我跟那個張縣令素未謀面,更談不上什麼瓜葛,怎會值得讓他這般興師動眾?
穆山懶得去理會那些閒著沒事做的路人,心中一個勁兒的思考著其中的蹊蹺,愈想愈發覺得模糊,只感思緒如麻,團團雜雜,糾纏不清。
「將這謀害本縣母親的賊子給我收押大牢,大刑伺候!」
穆山正自渾渾噩噩之際,忽然聽到一聲怨恨暴怒的聲音,這才驚醒過來,左右環顧,打量著四周。只見前方一扇精緻的屏風前,一個身穿官服,面色白淨的中年人,正一臉憤恨的看著自己,那目光簡直就像與自己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穆山對於張縣令一口將他咬定為殺人兇手,心中雖是震怒,但是一想到秦梅,終究還是得低下頭來,溫聲辯解道:「大人,我與您素不相識,又怎會謀害大人令母呢?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還請大人明察!」
「誤會!」張縣令死死的盯著穆山,看那神情,簡直恨不得將穆山生吞活剝:「本縣問你,關巖那廝送來的熊膽,是不是你替他獵殺的!」
穆山當然知道關巖就是吉利他爹關莊主的名諱,一想到自己費心費力獵來的熊膽,換來的竟是這種待遇,嘴角便忍不住開始抽搐起來,沉聲應道:「是!」
「那就對了,本縣用那顆熊膽入藥,不想我母親服下之後,當場中毒身亡。大夫從那顆熊膽之中,找出了劇毒之物,只需一丁點,便能將一頭牛活活毒死,你還有何話可說!」
張縣令一揮手,頓時有人捧著一顆還剩下大半的熊膽呈現到穆山身前。
「大人,我與您無冤無仇,又為何要幹下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穆山看著那顆碩大的熊膽,再瞅見張縣令悲不yu生的神色,不難斷定張縣令沒有欺騙他,心中雖是疑惑,仍是竭力開口辯解道:「大人,這顆熊膽是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從後山獵殺來的,極為珍貴,我又怎會如此糟蹋它。更何況,這顆熊膽自離我之手開始,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人之手,大人又怎可斷定是我下的毒?」
「還想狡辯!」張縣令雙眼如同火炬一般盯著穆山,語氣強硬道:「這顆熊膽,是關巖親自交到我手中,而後我親自為我母親入藥。從始至終,只經過你我和關巖三人之手,不是你還能有誰!」
「大人,那你也不能一口咬定是我幹的啊!也許……。」穆山本想說也可能是關巖,但是一想到吉利他爹都已經死了,死者為大,總不能再編排他的不是,頓時將接下來的話又嚥了回去。
張縣令冷笑一聲,問道:「聽說這個熊膽你給關巖的時候,分文未收,是嗎?」
穆山說起這個,一臉自豪的說道:「那是!這顆熊膽是我送給兄弟的,怎能用那些黃白之物來衡量,憑白玷污了我們兄弟之間的情誼!」
「撒謊!」張縣令一拍案幾,怒然起身,喝道:「分明是你不滿關巖強奪你的熊膽,所以在熊膽之中下毒,毒害本縣母親,想借我之手,報復關巖,是也不是!」
張縣令一句話,頓時讓穆山勃然色變,既覺得人格受到了侮辱,又感到無邊的憤慨,雙目圓睜,不甘不忿的怒視著張縣令!
…………
呵呵,有些看似巧合的事情,其實不過是有心之人的安排罷了。各位可能看出背後的真正意圖,以及真正想要針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