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翼瑞城,從瑞成出去朝著左邊的管道而去,走上兩個月,便能到達如今的北翼皇城!
穆詩詩眼神暗淡了一下,放下車簾,如今她還不能去,北翼皇他跑不了,眼下最重要的便是獨孤蒙。
熱鬧的街道耳邊不斷傳來叫賣的聲音,瑞城是這一代最大的一個城池,過了瑞城要走上三日才能到下個一個城池。
「小姐,大都學院之人來說,要在瑞城停留一天,購買食糧。」夕月掀開車簾說道。
穆詩詩半瞇著眼睛點頭:「好。」
她不著急,既然知道了獨孤蒙的下落,早一天晚一天都沒關係。
大都學院一行人落腳瑞城最大的客棧,穆詩詩下了馬車,客棧小二立馬迎上去。
六福客棧,其中的裝飾和鳳棲客棧差不多,若仔細一看便能看的出來鳳棲客棧和著六福的設計是出自一人只手。
「小姐幾位?」小二熱情的張羅著。
夕月自懷中掏出一塊牌子,那小二見了立馬行禮,迎著穆詩詩幾人便上了二樓。
大都學院的一行人見此不由得朝著穆詩詩看了幾眼,心底疑惑,那小二見到牌子似乎變得很恭敬。
這個穆詩詩難道也和這六福客棧的老闆認識?
六福也乃是金字商號的產業,五年金字商號早已遍佈整個北翼,包括後金,緋月幾國。
不過,外界人可從不知道金字商號的產業有多大,這些年籠絡分佈的商號都是秘密進行。
二樓一等包間,穆詩詩坐在窗前,喝著茶水,算一算如今地魔森林的封印應該加強了。
初一也該將玉麒麟取出來了,玉麒麟吸入大量的魔氣,要是讓小五和雪玲瓏看到,他們指不定有多沸騰呢。
從出谷以來,由於兩個傢伙的身體太大,整日一直呆在幻戒之中都快悶出毛病了。
還有地魔森林那群大傢伙,從出了地魔森林到也算老實,聽雪玲瓏說,他們每日都在好好的修煉,都是他這個大王教給他們的本事。
穆詩詩只是輕笑,她真的猜不出來雪玲瓏會教給哪些大傢伙什麼本事來。
不管如何那群大傢伙老實不惹事情她也能放心。
抿了一口茶水,低頭看著喧鬧的街道,似乎她和白慕緋從來都沒有逛過街道。
「呵呵,好看。」
男子低低笑聲傳入穆詩詩的耳朵之中,她端著茶水的杯子一頓,茶水溢出杯子順著手指低落在桌子上。
穆詩詩連忙搜索著人群,那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她卻聽的清楚,不會錯,對於人們的聲音,她挺過一次便能牢牢的記住。
炎廣賽!當年的北翼太子炎廣賽!
「相公,要不咱們不買了。」
「好看為何不買,難道為夫連一個紅繩的錢都出不起了嗎。」男子輕笑,將紅繩綁在女子的髮絲上。
女子掩嘴輕笑,推著輪椅超著人群之中而去。
穆詩詩看的清楚,的確是炎廣賽,只是他身邊的女子是……?
她有些不相信眼下看到的人當真是五年前那個滿是心計的太子殿下。
望著那遠去的背影,穆詩詩眼眸深了深,起身消失在二樓。
瑞城外一個小村莊,一年輕女子樣貌平平,身穿一水紅色衣服,此時她推著輪椅,上面坐著的男子一身灰色的袍子,那袍子已經被水洗的有些掉色了。
「冬梅推著陳夫子上街了。」鄰居大嬸曬著被子笑問。
「嗯,今天街上人挺多的。」名喚冬梅的女子點頭迎著。
「對了,陳夫子我家石頭最近上學有沒有給您添麻煩?」大嬸拍了拍手,詢問。
陳父子搖頭:「麻煩到是沒有,我到還要謝謝石頭呢,我這腿腳不好,多虧了石頭幫忙跑進跑出的。」
那大嬸聞言樂呵呵的笑了:「謝什麼,若不是陳夫子,咱們村裡這些娃哪能有學上啊。」
陳夫子淡笑。
「嬸子我們先回去了,不知道大寶有沒有鬧騰我娘。」冬梅說道。
「去吧,去吧,你們家大寶將來肯定出息,你看他爹就知道了。」大嬸子打趣。
冬梅笑了一聲,推著陳夫子朝家走。
她們身後的不遠處,一抹白色的人影緊跟其後,陳夫子?那明明是炎廣賽。
猶記得當年最後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告訴她北翼皇的算計,五年來自從那日之後,炎廣賽便沒了下落,對於他這類人物她並不關心,所以並未去探查。
難道他這五年一直帶在這個小山村之中?
他當年乃野心勃勃的太子,如今就真的心甘情願的帶在這個小山村裡?
腳下未停,跟著兩人到了一出院子,小小的四合院看起來並不富裕。
看了一眼進屋的人,穆詩詩眼底閃過不明的光芒抬腳朝著院子走去。
「這位姑娘請問你找誰?」一中年女人掃著院子,見有人來,連忙迎上來。
穆詩詩看都未看那中年婦女一眼,抬腳便朝著房間而去。
「這位姑娘,你到底找誰。」中年婦女追著問著。
穆詩詩推門進屋,那坐在內室的人頓時一愣,轉頭朝著門口望去。
只是一眼那坐在輪椅上的陳夫子便震驚的瞪大眼睛,嘴巴張了張卻並未說出話來。
「這位姑娘你怎麼硬闖我家,你到底找誰?」中年婦女隨之追來。
穆詩詩不說話,淡然的眼睛直盯著炎廣賽。
「詩詩……你……你還活著?」那輪椅上的人半響反映過來,神色有些激動,雙手按著輪椅企圖要站起來。
「相公,相公你慢點。」冬梅見此連忙扶著他。
眼神看了看面前的白衣女子,她和她丈夫認得?
穆詩詩雙手攏在袖子裡,轉移了視線,掃視著這間小小的房子。
「詩詩,你當真沒事,我不是在做夢吧。」他激動的雙眼通紅。
「想不到,五年來你竟待在這樣的地方。」穆詩詩淡淡說了一句。
炎廣賽一頓,跌坐在輪椅之上,看了一眼旁邊的冬梅:「冬梅你帶著娘先出去。」
冬梅抓著他的胳膊緊了緊,有些不放心。
「去吧,這位是我弟妹,我有些話想要和她說。」他手掌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
冬梅這才緩緩鬆開手,超著門外走,走進穆詩詩的時候稍稍看來她一眼,便挽著婦人走出門去。
「真沒想到昔日的太子殿下會屈身在這種地方。」穆詩詩淡淡一笑。
陳夫子自嘲一笑:「什麼太子不太子的,那些早已是過眼雲煙。」
穆詩詩深深看他:「你當真放得下?」
「利益熏心,五年前我已經看開了,榮華一世,貧窮也是一世,高高在上未必能過的開心,眼下我雖然沒權沒勢,卻是我三十年來過的最開心的五年。」他眼底呈現著淡淡的光芒。
五年前那晚他僥倖離開京城,渾渾噩噩暈倒在路邊,被冬梅所救,這個村子雖說貧窮可這裡的人都很淳樸,沒有爾虞我詐互相猜疑。
穆詩詩抿了抿唇,他那眼中流出的情緒不是假的,如今看他也卻沒有當年的那種氣勢,如今看起來反倒很文雅。
「你變了。」
如今的炎廣賽和之前的炎廣賽不一樣了,如此看來,五年前皇城之中,他應該就看透了一切,所以才會告訴她北翼皇的計謀。
陳夫子淡淡一笑:「變了的又何止我一個,你也變了。」
眼前的穆詩詩和五年前完全不一樣了。
「的確是變了。」穆詩詩坐下,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門外的是你妻子?」
陳夫子點頭:「嗯,我們成親四年了,如今還有了一個孩子一歲半了。」
「真好。」穆詩詩臉上有了一絲笑容。
「冬梅一直都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也未曾打算告訴她,過去的就過去了,如今我改了姓氏和名字。」
「平平淡淡的人生很好。」遠離哪些是非,如何不好。
「詩詩,當年的事情……四弟可還……」陳夫子有些難以啟齒。
「他消失了,從那日便消失了,不過我堅信他還活著,總有一天會和我相遇。」她起初的迷茫到現在的堅信,她覺得仟羽說的很對,消失了會是好事情,最起碼她有盼頭。
陳夫子低垂了一下眼簾:「你……打算如何對付那個人?」
穆詩詩的性格他當年多少有所瞭解,父皇如此算計她和四弟,她不會就此罷休。
「我會殺了他,顛覆北翼國。」穆詩詩沒有絲毫的隱瞞,她的視線直直的落在對方人的身上。
她想看他會如何!
陳夫子一愣,隨即一聲淡笑,眼底卻帶著一絲苦澀:「他那樣的人,的確不適合坐在那個位置上。」
「你難道不恨我?那可是你的親生父親。」
陳夫子搖頭:「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早已看得清楚,既改了姓氏,我們便再沒有任何關係,恨,要是五年前你若如此問我,我會毫不猶豫的回答,恨,很恨,但是現在不會,你,四弟,八弟我都不恨,要恨,我也是恨我自己,被繁華權勢迷失了眼睛。」
「你果真是徹底的變了,而且變得明理溫和了,這裡看來真的很適合你。」穆詩詩聞言笑了,連那眼睛都笑成了彎月牙,她從未想到炎廣賽會看的如此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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