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四個月過去,如今正是盛夏,天氣炎熱。
山谷之中,雪玲瓏撲騰著身子在水盆之中打轉,這天氣太熱了,就連他一隻鳥兒都受不了。
「主人,你不熱?」雪玲瓏撲騰著,轉而看向躺在床上安靜的穆詩詩。
穆詩詩腦袋盯著屋頂,四個月了,躺了四個月了,每日除了閉眼睛就是睜眼睛,就連個手都不能動,她都覺得全身的骨頭架子都快躺酥了。
「不動,自然就不會熱。」天氣雖然炎熱,只要靜下來就好,她本就就怕熱,如今再加上她都不能動,熱也熱不起來啊。
珠簾想起聲音,櫻落從走了進來,看著雪玲瓏泡在盆裡的身子不由得笑道:「你那一身的毛髮,不熱才怪。」
「這可是我最引以為傲的毛毛。」雪玲瓏對著櫻落翻了一下白眼,繼續撲騰著水花。
櫻落輕笑一聲,走到床邊:「小姐,喝藥了。」
穆詩詩聞著撲鼻的草藥味頓時皺起了眉頭,一日三餐的草藥,如今聞到草藥她喉嚨就有著一種苦澀蔓延。
「放著吧。」看到草藥就頭疼。
「先生說了,小姐不喝話那本丹草錄他就收回了。」櫻落眼眸閃著一種笑。
穆詩詩當下臉色一變,盯著那漆黑的湯藥,抿了抿唇罵了一句:「王八蛋。」
櫻落聽到一聲咒罵,便用勺子餵著穆詩詩喝藥,心中暗自道,也只有先生有辦法讓小姐喝藥了。
苦澀的味道入喉,胃中一陣難受,連著喝了那麼多天,她的味覺都快被這苦澀沖淡了。
「小姐。」夕月從門外走進來。
櫻落幫著穆詩詩擦著嘴角,站起身來。
「外面的情況如何?」穆詩詩詢問。
四個月金字商號的產業已經步入正軌,就連酒水生意也穩定了下來,有著雷行幾人著手,她還是很放心的。
初一帶領著虎嘯峽的三千人馬,成立了一個名喚鬼剎的門派,幾個月下來,在一方也站住了腳。
「花澤冥和炎辰洛,在武城刺殺北翼皇被抓了。」夕月回道。
穆詩詩眼神一暗,這兩個莽夫,北翼皇狡猾至極,憑著他們二日豈能是他的對手。
「具體的情況如何?」經過上次的事情,北翼皇對於炎辰洛已沒有半分的父子之情,對於他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七天後,武城城門斬首示眾。」夕月冷聲說著。
這就是皇家的殘忍,不能為之所用下場只有一個死!
穆詩詩瞇起了眼睛。
斬首示眾?那老狐狸狡猾無比,皇家之人斬首示眾的好像還沒有,他這是下了一個套子。
當日她生死未卜,這一點成了他心中的疙瘩,他想用炎辰洛和花澤冥試探她是否活著。
「讓初一去辦這件事情,務必將人救下。」穆詩詩說道。
她現在不易出面,讓初一的鬼剎門去做這件事情最合適不過。
夕月點頭又問:「若他們問起什麼呢?」
「無需和他們言說任何事情,讓初一帶上一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他們會明白的。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還有命在就好,若是連命都沒有了,那便什麼都沒了。
她五年之內不會康復,就讓那老狐狸多活一些時候!
當初陷害她的她發誓統統都會討要回來,背地裡傷她的,她都要十倍百倍的償還!
櫻落和夕月離去,穆詩詩盯著簡陋的屋頂,幾個月來她看開了很多,不著急,五年眨眼之間,她如今需要的是勢力。
怕冷這一個弱點五年之內她會想辦法克服,找到破解之法,那日的事情再也不會發生!
「心情似乎不錯。」珠簾挑起,眼神白衣的仟羽走了進來。
穆詩詩轉眼看他:「我的身子何時能動?」
連胳膊都動不了實在難受,看書都要櫻落拿著,彆扭至極。
「才這幾個月就呆不住了。」仟羽淡笑道。
「不是呆不住,二十太過彆扭,至少讓我這雙手能活動。」全身不能動她能忍了,但是連手都不能動,著實太難受。
「你這雙手能保住就已經不錯了,那樣的引力都壓在胳膊上,若是他人早殘廢了。」她還不滿足,一雙手承受的東西太多,想要活動可不易。
穆詩詩聞言撇嘴,看來這雙手還不能上崗啊……
「我一直都好奇你到底是個什麼,精靈?神仙?妖怪?」她將話題轉移到他的身上,問出了一直都好奇的問題。
仟羽淡笑著:「你覺得呢?」
「觸碰人類便消失的真少見,當然我覺得以上三樣都不是,莫非你乃魔獸?」穆詩詩起了探究,不能觸碰人類,還能入她之夢,上古神仙之獸。
「呵呵。」仟羽笑了:「你這腦袋還真是藏了不少的東西。」
魔獸?她還真敢猜。
「不是?」見他笑了,穆詩詩皺了皺眉頭。
這個大陸奇異無比,不是神仙,精靈,也不是妖怪和魔獸,到底他是什麼幻化?
「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仟羽站起身來,轉身便要離去。
「等等。」穆詩詩喚住。
仟羽站住身子背對著她。
「不管你是什麼幻化,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救了我,也求你交我一些本事。」穆詩詩盯著他的背影,求,她用了求這個字。
人活兩世她從未求過人,如今她願意為了白慕緋去求!
這個大陸怪異的事情太多,太多,超出她的能力範圍,以她現在的樣子,就算身上的傷好了,那還會有下一次。
所以她必須變強,五年的時間她不能呆在原地不動!
「想讓我交給你什麼?」淡淡的聲音。
穆詩詩抿唇,眼眸堅定:「不管是什麼,只要能變強,多少苦我都能吃。」
「哪怕讓你經歷比眼睜睜看著那人死亡還要痛苦,你也能接受?」他背對著她詢問。
穆詩詩渾身一顫,經歷比眼睜睜看著白慕緋死亡還要痛苦……
「我能!」抿唇,眼神堅定,為了白慕緋,為了爹爹,她不能再軟弱。
疼痛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疼,只有疼痛才能讓自己的決心下的更深,只有刻骨的疼痛,才能讓她記住,記住自己今後該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