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不可遏,咄咄逼人的聲聲叱問,扼住她脖頸的大手隨著情緒激動而微微收緊——
即使他的手指只是微微收緊,奚悅仍是立刻就感覺到乎吸一窒,一股窒息的感覺滅頂而來,她難受,胃裡也開始抗議翻湧,雖然他很注意的沒有壓她的小腹,但她還是難受至極——
「我沒有想殺他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的」她委屈的低低啜泣,無力的小手像揮打蚊子般捶著他的肩,淒楚可憐的看著他:「你放手我難受」
慕君昊眼底浮現著一抹傷到極致的痛楚,飽含責怨的眼神冷冷射進小女人噙著淚的大眼睛裡,他狠狠擰著眉,緩緩鬆開手指,放開她纖細的脖頸,哀痛的語氣裡有股哀莫大於心死的絕望——
「我這麼愛你啊,奚悅,你怎麼能對我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來呢?如果我今天不是恰巧跟來,你是不是就永遠都不讓我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你居然真能狠得下心在同意書上簽字,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在乎這個孩子嗎?他是我跟你的孩子啊!」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奚悅狠狠的掉淚,看著他不停的搖頭,張開嘴艱難的想解釋:「不是的,我」
他卻再度俯下唇,湊近她的臉,陰冷的目光犀利似劍的射進她的眼底,狠狠切齒道:「奚悅,我真想狠狠的抽你!」
男人的話語,每一個字都咬得極重,像是把她恨入骨髓了一般,她委屈,想到自己這些日子承受的壓力和痛苦,現在還得承受他的怒氣和指責,她更委屈——
開輕奚慕。她蹭地彈坐起來,梨花帶雨的小臉瞬間冰寒,抬手指著自己的臉頰向他湊上去,賭氣的朝他勃然大吼:「你抽你抽!來!朝這裡抽!」
慕君昊冷冷看著湊到自己面前來的倔強小臉,狠狠咬牙,薄唇抿成一個陰冷的弧度,沒說話。
「我殘忍?我不在乎?」奚悅臉上泛起一抹苦澀至極的自嘲冷笑,委屈的淚水順著臉頰滾滾滑落,她狠狠哭泣:「你以為我想啊?你以為我不痛苦?我會這麼做都是因為你!」最後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
她驀然跪起來撲向他,一雙小手悲憤的狠狠捶打著他的胸膛,歇斯底里的哭喊——
「慕君昊,都是你都是你!我恨死你了!你為什麼要來招惹我?你為什麼要來纏著我?你為什麼要是我哥?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一聲一聲的『為什麼』,小女人喊得極盡悲痛,慕君昊沒有說話,僵硬著胸膛任她打,一顆心苦澀難當,她說恨他
奚悅情緒有些崩潰,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鬼使神差就口不擇言的哭吼著:「慕君昊,你口口聲聲說你愛我,可是你的愛給我帶來的全都是傷害,都是傷害!」
都是傷害她說,他的愛,是傷害
慕君昊整個人驀然一震,臉色在瞬間蒼白了下,一抹極致的傷痛從眼底滑過,他微微瞇了瞇雙眼,極冷極冷的看著她,語氣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你就是這樣認為的?」
奚悅其實在話一出口就已經後悔,看到他眼底閃過的痛楚,她立刻就想解釋,可是她還沒來得及來口,就聽見他的聲音搶先響起——
「好!很好!」他冷冷的笑,一下一下的點著頭,一步一步的退下床,僵立在床邊極盡淡漠看著她,道:「奚悅,你夠狠!」
說完,他鐵青著臉轉身就走,大步流星的走出房去,然後『呯』的一聲巨響,門被他洩恨般狠狠甩上。
奚悅淒楚美麗的小臉掛滿淚痕,紅通通的大眼睛怔怔的看著已經被關上的房門,一秒,兩秒,三秒——
「你才狠你才狠!慕君昊你惡人先告狀,你混蛋你混蛋!哇——哇哇哇——」小女人對著房門驀然哭喊,猛地轉身撲倒在床上,一邊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般狠狠捶著大床,一邊哭得撕心裂肺聲嘶力竭:「慕君昊我恨你,恨你恨你」
門外的牆邊,高大俊美的男人背靠在牆上,默默聽著房內小女人的放聲大哭,忍不住重重的歎息一聲,心臟一抽一抽的疼著
奚悅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反正哭得一雙眼睛都快睜不開了,然後哭得累了,最後累得睡了。
當她再次醒來時,緩緩睜開雙眼看到的是昏暗的燈光,她下意識的轉眸看向窗外,天空繁星點點,早已天黑了。
一股淡淡的食物香氣飄進鼻端,引得她的肚子咕咕叫了幾聲,頓時感覺飢腸轆轆,她緩緩坐起來,側眸看向床頭櫃——
一碗香濃可口的燕窩粥,靜靜的擺放在床頭櫃上,碗的下面,壓著一張小紙條,奚悅微微一怔,懶懶眨了眨雙眼,然後輕輕抽出小紙條,幾個龍飛鳳舞剛勁有力的小字立刻呈現在眼前——
『老婆,對不起』
幾乎是立刻的,奚悅紅腫的雙眼又濕潤起來,緊接著眼淚就啪嗒啪嗒的掉下來,委屈的癟了癟小嘴兒,輕輕將燕窩粥端過來,一邊默默的流著感動的淚水,一邊一口一口的吞嚥著碗裡的粥。
一碗粥下肚,感覺全身都暖呼呼的,特別是心裡,又感動又心疼,她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讓他很生氣很傷心,看他那麼凶的甩門而去,她還以為他走掉了,原來他沒有沒有丟下她!
他不止沒丟下她,還給她準備了粥,還主動跟她道歉,奚悅輕輕咬著唇,唇角往上彎了彎,小手摸了摸小腹,本是絕望的心裡緩緩流淌著一絲溫暖與幸福,抬起小臉,轉動眸光四下張望,搜索著他的身影——
臥室裡沒人!
掀開身上的薄被,奚悅輕輕下了床,然後朝著外面的會客廳慢悠悠的走去。
會客廳裡燈光大亮,小女人一邊漫不經心的轉悠著,一邊懶洋洋的轉動視線到處觀看,隨意的一個抬眸,卻赫然瞠大雙眼,臉色劇變——
幾米遠的地方有個落地窗,落地窗外有個小陽台,小陽台的護欄上坐著一個男人,從奚悅站著的這個位置遠眺出去,讓她不難看出他們此刻的樓層位置,最少不低於五十層
他他他想幹嘛?坐到那麼危險的地方去是想幹嘛?不會是
一顆心控制不住的胡思亂想著,奚悅一張小臉隨著心裡的猜想而驀然慘白一片,全身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天哪!這麼高,如果一不小心掉下去rgew。
慕君昊背對著她,面朝夜空坐在陽台的護欄上,雙腿懸空在外,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蕩著,一隻手輕輕撐在護欄上,一隻手則拎著一瓶橙黃的烈酒,仰頭,狠狠灌了一口
奚悅雙眼裡佈滿了驚恐之色,緊張害怕得一顆心都快要從嘴裡跳出來,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生怕乎吸太大聲會把他嚇到,她死死攥緊雙手,整個人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
怎麼辦?怎麼辦?他不會真的這麼想不開吧?可是可是,如果他不是想不開,那為什麼要做這麼危險的舉動?完了完了,他一定是想跳下去?
不!
這樣的猜測一傳達到腦海,奚悅渾身一震,腦子暈眩得差點栽倒在地,她不敢向他靠近,怕嚇到他,她僵立在原地,帶著一絲哭音極小聲極小聲的喚他:「慕慕君昊」
漫不經心晃動著雙腿的慕君昊微不可見的怔了一下,但下一秒就恢復如常,像是沒有聽見她的呼喚一般,他依舊背對著她面朝著夜空,突然一仰頭,舉起烈酒又狠狠灌了一大口——
「老公」奚悅害怕得快哭出來了,試探性的往前走了一小步,淒淒哀哀的輕輕喊他。
聽見小女人可憐兮兮的喊『老公』,慕君昊痛了一晚上的心口總算稍有慰藉,極緩極緩的,他微微側身,一張俊臉冷漠如冰,眸光極淡極淡的向她投射過來,看著她,卻不說話——
奚悅全身的神經都繃得死緊,極其艱難的嚥了口口水,狠狠吸了口氣,然後硬著頭向他靠近了兩步,同時微微哽咽著喃問:「你你你幹嘛啊」
「別過來。」淡淡的看著滿臉驚怕又擔憂的小女人,慕君昊卻故意冷著俊臉,不急不緩的冷冷吐出三個字,一副如果她再上前一步他就會跳下去的樣子。
「你你你」奚悅立刻停住腳步,舉起小手做投降狀,怕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你先下來好麼?」
聽著小女人語氣間的哀求和驚恐,慕君昊神色複雜的看了她幾眼,然後佯裝消極低沉的垂下俊臉,悶悶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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