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欣喜若狂的目光射過來時,她知道逃避已然不可能了,於是她冷冷一笑,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去——
當走出電梯看到他的第一眼,他給她的感覺,依舊還是那麼高大挺拔器宇軒昂,依舊還是那麼俊美如斯丰神俊朗,他鶴立雞群般佇立在一群男人之中,一隻手隨意揣在褲袋裡,一隻手輕輕握著酒杯,微垂著深邃幽暗的雙眸怔怔的看著殷紅的酒液,只是眉宇間增添了一抹濃郁得化不開的憂愁
奚悅一面挽著顧恆宇一步一步的朝他走去,一面眸光淡漠的冷冷打量著三年未見的男人,她微不可見的擰了下黛眉,以為自己對他的記憶已經淡忘得所剩無幾,可是這乍一看,原來他依舊熟悉到令人心痛,看來想徹底忘掉一個人,尤其是傷害過你的人,必須得經過更長的時間去忘記!
原來這世上最可怕的是仇恨,明明那麼想忘記,卻因為還恨著,就怎麼也忘不了
隨著彼此距離的拉近,明顯心不在焉的男人突然抬眸看過來,那一瞬,她清楚的看見他黯然的眸光驟然閃亮,他的眼底頓時情緒翻湧,驚愕,思念,悔痛,還有一股失而復得的狂喜
『卡嚓』——
他激動得將手中的玻璃杯驟然捏碎,碎片深深扎進他的掌心裡,殷紅的血液無法阻止的從攥緊的拳頭裡滲透出來,一滴一滴的砸落在亮潔的地面上,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痛一般,只是瞠大雙眼死死看著她,胸膛由慢而快的起伏起來qr5m。
「丫頭」他向她迎上來,深深看著眼前魂牽夢縈的美麗小臉,顫抖著聲音親暱而深情的輕輕喚她。
她卻只是冷冷看著他並不說話,反倒是她身邊的男人開了口,他不想聽,受傷的手一把緊緊抓住她的皓腕,好似她是他的全世界一般緊緊抓著她,滿眼痛楚的深深凝睇她
她滿眼鄙夷的垂眸看了眼他滿是鮮血的手,然後毫無感情的聲音冷冷響起:「慕總,請拿開你的手,它很髒!」
分別三年,這是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她嫌棄他
他渾身一震,一股錐心刺骨的痛,在頃刻間將他整個掩埋
她卻對他傷痛至極的樣子視若無睹,揮開他的手轉身就往洗手間走,她說她要去清理一下噁心的污垢!
他自然不可能就這樣放她走,他慌忙追上去,在她進入洗手間的那刻,他一把抓住她就順勢將她抵在牆上,他湊近她的耳畔貪婪的呼吸著她獨特的香甜氣息,他的手顫抖的摸上她依舊吹彈可破的芬嫩臉頰,感受到她是真真實實的在他懷裡——
她還活著!她回來了!他沒有失去她!她還活著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心裡那股對上蒼的感動與感激,感謝老天讓她活生生的回來,三年了,他黑暗的世界,終於等來了曙光的降臨
他高大的身軀控制不住的顫抖著,冰冷的唇,貼著她的耳,飽含痛苦的聲音在她耳畔嘶聲低喃——
「奚悅,三年了,三年來我為你寢食難安徹夜難眠,告訴我,你還要折磨我到何時?」
她狠狠擰著眉,試圖掙扎了幾下,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從他的桎梏裡掙脫出來,然後她放棄了,緩緩抬眸,冷冷勾動唇角,冷若冰霜的美麗臉龐漾出一抹絕美的笑靨——
「慕總,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低低柔柔的嗓音,將冷漠疏離詮釋得淋漓盡致,她那雙甚至比以前更清澈透亮的雙眼此刻冰冷得沒有一絲感情,極淡極淡的斜睨他一眼。
她喊他什麼?慕總?慕君昊臉色在瞬間慘白,一顆心像是被她親自拿刀子一片一片的割下來般,血淋淋的痛
他雙眸佈滿了血絲,蘊含著一片哀痛,沒受傷的那隻大手小心翼翼的摸著她的臉頰,一下一下,極盡眷戀,他深深的看著她冷漠絕情的小臉,聲音控制不住的嘶啞顫抖:「告訴我,這三年你去哪裡了?三年前到底發生過什麼事?你為什麼現在才回來?」
三年前奚悅黛眉微不可見的蹙了蹙,對於那天的記憶,好像很遙遠,又好像就是在昨天,經過他這樣一提醒,往昔的傷痛與怨恨,倏然就深刻了幾分
她嬌艷欲滴的紅唇抿成一個冷漠無情的弧度,平靜得猶如一潭死水的美眸含著一絲嘲諷冷冷睥睨著激動得不能自制的男人,突然覺得他真像個笑話——傷年不感。
「慕總,請自重!」她寒著小臉,眼底泛起一絲蔑然,冰冷的語氣裡有著明顯的警告意味。
可是慕君昊卻沉浸在自己激動的心情裡出不來,她消失了有多久,他就絕望了有多久,此刻,她正生龍活虎的站在他面前,他感覺自己終於從地獄裡爬出來了,終於有了活過來的感覺,他高大的裑軀將她緊緊抵在牆上,薄唇湊近她的唇邊,憂傷的述說著心裡的痛與苦——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不明不白的離開差點把我急瘋了?你知不知道這三年來我找得你有多苦?奚悅,奚悅,奚悅」他一聲一聲的喊她,喊得極盡心酸。
找她?找她幹嘛?還嫌耍得她不夠?還嫌傷得她不深?奚悅唇角不可抑止的泛起一絲輕蔑的冷笑,冷冷道:「慕總,請放開我!你再對我這麼無禮的話,我會叫非禮!」
慕君昊臉色蒼白,一瞬不瞬的深深看著她,眼底的痛楚越加劇烈,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問她:「你恨我了對嗎?」
「不是!」奚悅立刻便回答,唇角勾起一抹若隱若現的冷笑。
聽見她不帶任何情緒的回答,雖然只有兩個字,卻讓慕君昊頓時鬆了口氣,可是他還來不及高興,她的下一句話就猶如一盆冰水當頭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