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張溫軟的唇,便毫無預警的貼合在一起——
奚悅和唐文煥同時一怔,唇與唇相貼不過一兩秒的時間,奚悅就猛然回過神來把腦袋往後退開,窘迫尷尬的轉回頭端起前面的小碗,垂著眼瞼『咕嚕咕嚕』的猛喝醒酒湯。
唐文煥依舊維持著剛才的姿勢像雕塑般一動不動,深深看著慌亂侷促的奚悅,唇斑相觸的時間太短,他根本來不及去感受,所以心裡也沒有自己曾經預期的那種激動與澎湃,他的心,超乎想像的平靜,下意識的抿了抿唇,努力回想與回味剛才那一瞬間的接觸,可是最後他的心裡卻只有一個感受——
好辣!
「啊!對不起對不起」那女客人一穩住腳便忙不迭的道歉。qbv8。
奚悅紅著小臉瞟了眼女客人,胡亂的搖了搖手,口齒不清的吐字:「沒沒事沒事」
聽奚悅說沒事,那女人最後說了聲抱歉就慌慌忙忙的走了,像是生怕他們會突然改變注意要找她麻煩似的。
『肇事者』一走,氣氛頓時又尷尬起來,奚悅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拿著筷子死命的吃辣子雞,被辣得額頭鼻尖都滲出汗水。
一隻大手不輕不重的摁在她拿著筷子的小手上,唐文煥低低勸道:「少吃點!吃太辣對腸胃不好的!」
「哦」奚悅吶吶,偷偷瞟了眼優雅自如的唐文煥,聽話的放下了筷子,閉著小嘴兒輕輕嚼著嘴裡剩餘的食物。
這個小意外讓奚悅感覺渾身都不自在,而唐文煥卻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似的面色如常淡定自若,奚悅抽了幾張紙巾胡亂的擦拭著額頭的汗水,突然猛地抬頭看向唐文煥,叫起來——
「啊!對了!你還有事吧?」猛然想起來,剛才從酒吧出來的時候,她好像看見他身後跟著幾個人,看樣子像是商業應酬之內的。
「沒關係!」唐文煥眸光溫柔的看著她有些迷糊的小臉,滿不在乎的淡淡道,少做一兩樁生意對他而言根本就無所謂。
唐文煥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奚悅卻做不到他那麼淡定,只要一想到如果因為自己而使他利益受損的話,她的良心就會很不安,於是她趕緊用紙巾擦擦嘴又擦擦手,站起來:「你快去處理你的事吧!我已經沒事了!」
「我送你回家——」唐文煥優雅從容的跟著站起來,一邊拿出錢夾抽出幾張大鈔放在桌面上,一邊不緊不慢的說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家!」奚悅立刻搖頭擺手,抬眸看著他很堅定的拒絕。
唐文煥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下,深幽的目光意味深長的凝睇著她,輕抿著厚薄適中的唇瓣,沒說話。定那道著。
奚悅看出他眼底的關懷,立刻舉起一隻小手,佯裝嚴肅的說:「我保證注意安全,到了家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成不?」
見她態度如此堅決,唐文煥也不好強求,更何況自己的確也有事,暗吁口氣,輕抿著唇淡淡的點了下頭,強調:「到家了打電話!」
「一定!」奚悅很用力的點頭,模樣嬌憨的笑笑。
唐文煥含著一絲淡淡寵溺的味道抬手在她腦袋上揉了揉,然後幫她叫了車,一直目送她離開。
奚悅坐上計程車,在車子啟動的時候她回頭看了眼身姿挺拔尊高優雅的唐文煥,他看到她回頭,輕輕扯了扯唇角,漾出一抹安撫般的淡淡輕笑,眼底的溫柔寵溺顯而易見
僅此一眼,她慌忙回頭,他的溫柔,從來就不是她能去索取去依靠的,所以她從一開始就很堅定的對他表明了態度,讓他一度黯然神傷
唐文煥的好,她從不貪戀,因為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只是今晚,在此時此刻,感受著他對她的好,她莫名的就有些心酸,不懂!她不懂!不懂自己為什麼對那些疼愛自己的人殘忍,又偏偏對那些欺負自己的人容忍
都說喝了酒腦子會糊塗,可是為什麼她喝了酒腦子卻越來越清醒,很多不願想不願面對的事情在喝了酒之後,全都不受控制的往腦海裡湧,逼她不得不去想,不得不去分析去判斷。
憤怒和傷心交織在一起,在心裡肆意妄為的翻攪蔓延,那個昨晚才說喜歡她的男人,今天就和她最好的朋友吻在一起,她想裝作不在意,可是怎麼辦?她裝不來
別說喜歡她!既然如此三心二意那就別說喜歡她!如果他不說『喜歡』這兩個字,她就不會對他有所期望,只要沒有期望她就不會對他這樣的所作所為心存抱怨,她本就沒期望他會喜歡她,可是他為什麼要那麼認真的說『喜歡』呢?為什麼要來擾亂她的心湖呢?
她是一個很固執的女人,在她的感情世界裡,要麼不說,說了就必須做到!別來欺騙,別來玩笑,她會認真,她會傷心
此刻的難受和傷心,讓她意識到一個嚴峻的事實——
沒有在乎,何來傷心?
反之,她的傷心,只因在乎!
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他有感覺的,當她猛然意識到的時候,想扼殺心裡那股強烈的萌動卻已經來不及了
平心而論,像慕君昊那樣狡猾腹黑又霸道如斯的男人,想要蠱惑一個女人,真的可以是說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辦到,她只是一個很平凡的女人,而且是一個對『第一次』很在意的那種平凡女人,他莫名其妙的成了她第一個男人,也就莫名其妙的住進了她心裡
別問她為什麼會對一個每天欺負她的男人動心,她不知道!她如果知道的話,她一定會拼盡全力的防範抵抗,她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可是該死的,她不知道!
愛情!從來都是那麼突然,那麼防不勝防,那麼莫名其妙!
計程車在小區門口停下,奚悅收拾好自己混亂的心情,拖著有氣無力的步伐往家的方向走。
剛踏上樓層門口的階梯,突然一個高大的黑影毫無預警的出現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