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擁有和失去的區別
奚落落尷尬的收回手,邊喊著好冷,邊將手伸進衣服中。
是真的好冷啊,身也冷,心也冷。
「落落你放心,都會好的。」
奚落落點頭:「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看看你那滿臉的倦容,都沒法看了。」說著,奚落落繞著他,有些狼狽的逃開。
她現在從別人的眼中看到的,只有憐憫而已。
曾幾何時,她也變成今天這樣了呢?她不想做被人憐憫的存在啊。
見她走的這麼快,小離和印兒匆匆跟上。
奚落落轉身看著印兒,忽然想起來什麼道:「你就別跟著我了,去找花惜吧,學醫這種事可不能隨隨便便對待。」
見她眼神中的堅持,印兒也不頂嘴,乖乖的轉身。
只要是落落姐的話,她都會聽的,她絕對不會給落落姐添任何的麻煩。
奚落落帶著小離走進歐子胥的寢宮,歐子胥這些日子怕是累壞了,趴在桌上就睡了去。
奚落落對小離擺擺手,小離點頭退出去。
提起裙擺,奚落落躡手躡腳的走到歐子胥的身邊,蹲下頭趴在桌邊,仔細的打量著他的臉。
多麼讓她癡戀的面容啊,以後真的再也見不到了嗎?
「有這麼迷人嗎,這麼盯著我看。」歐子胥的聲音一出,嚇了奚落落一跳。
「你沒睡嗎?」
「睡了,聞到你的味道又自動醒了。」
奚落落揚唇笑著,坐到他的腿上:「嘴越來越貧了。」
「看樣子你不喜歡聽啊,那我以後不說了。」
奚落落捧了捧他的臉:「誰說人家不喜歡了,人家喜歡的緊呢。我命令你,以後必須一天對我說一句,不然我就…不讓你進我的門。」
「哇,這麼嚴厲的懲罰啊,那真是值得我好好考慮了。」
奚落落笑著看向他:「王爺相公,你說我就那樣昏迷著和死掉了,對你來說有區別嗎?」
歐子胥擰擰眉:「怎麼提到這個了,當然有區別,雖然你那樣昏迷著,什麼都不能對我說,也不可能回應我任何一個表情,可你還活著,即使進不到你的心底,可只要能看著你,我就覺得這世界還有希望,還有光芒,我會以為我擁有這全世界。
可若當初你死了,那對我來說就是失去了一切。
你覺得擁有全世界和一無所有,有區別嗎?」
奚落落感動的將臉靠向他的肩頭,原來她是這樣的存在嗎?
奚落落站起身,將他桌上的奏折全都合上,拉起他的手,走到床邊。
「你們最近都瘋了吧,看看花影,再看看你,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被你們兩個人給幹了呢,趕緊給我好好睡一覺去。」
歐子胥試著起了幾次,卻都被她堅決的按住。他確實是很累了,既然她在身邊,那他就放鬆的睡一覺好了。
奚落落眼看著他躺下,任由他將她拉進龍床裡陪他一起睡,躺在他身側,奚落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是啊,趁著還有機會,多看幾眼吧。
擁有全世界和一無所有,有區別嗎?
有的,當然有的。
奚落落伸手撫向自己胸前的麒麟珠,心中暗暗下了決定,她要活下去,用盡一切辦法活下去。
『麒麟寶貝,能讓我繼續活下去嗎?讓我這樣死掉,我不甘心,讓我變成只剩靈魂的軀殼,我不情願。
既然當初你救了我,就為我負責到底好嗎?
神山不是你的故鄉嗎,你就重回故鄉不行嗎。
雖然我這麼對你說有些殘忍,可是為了成為他的全世界,為了讓他不要變成一無所有的人,讓我自私下去,殘忍下去,讓我活下去好不好。
我陪著你,一起留在那裡,算作你對我忘恩負義的懲罰,也算作我的回報。
我不求其他,只求讓他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我存在,行嗎?』
奚落落緩緩閉上雙眼,心裡的愧疚不言而喻。
麒麟珠發出微弱的掙扎的光芒,只一瞬便完全消失掉,當然,閉著眼睛的奚落落是沒有注意到的。
回了安陽宮,奚落落先讓人將大師傅找來。
大師傅看著她豁然開朗的表情,似是瞭然的道:「有答案了嗎?」
奚落落揚唇一笑,前所未有的開朗:「大師傅,我想賭一次,賭老天爺把我送到王爺相公的身邊就是為了讓我陪他生生世世的。
這賭局少不了大師傅的幫助,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嗎?」
大師傅一拍腿:「當然,大師傅就等你這句話了,我的孫媳婦果然不是一般人,這麼快就想通了。
那阿胥那小子那裡,需要我幫你說明嗎?」
奚落落低頭抿唇搖搖頭:「不,我們偷偷離開,先看我能不能過這一劫,若是我活下來了,到那時再跟王爺相公說,倘若我就這樣…離開了這個世界,到時就勞煩大師傅回來幫我報喪吧。」
「呸呸呸,這麼晦氣的話不要說,報什麼喪,你一定會活下來的。」
奚落落刻意的忽略掉大師傅眼中的勉強,是的,她一定要活下來。
一掃數日來的陰霾,傍晚,奚落落破例的做了一桌的菜,好好的款待了大師傅、歐子胥和花家兄弟。
雖然不知道她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可所有人都吃的很是開心。
晚上,奚落落賴在歐子胥的懷中,兩人纏綿一整夜,她要將這沁入心肺的愛,永遠刻印在心上。
黎明時分,奚落落伸手撫摸著歐子胥的前額,在他的唇間深深印上一吻:「王爺相公,等我活著回來,再與你相守一輩子。」
依依不捨的起身,奚落落站起身批好衣服走出門去。
門打開的那一瞬,歐子胥突的睜開眼,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流到枕頭上。
見到與她前來接應的花惜,奚落落投去感激的一瞥:「謝謝你的藥。」
花惜將她帶到宮門口,與大師傅和花影會合。
奚落落上了馬車,回頭看向花惜:「還記得我要你答應我的事嗎?照顧好他,拜託你了。」
花惜慎重的點頭:「我答應你的事全都會做到,落落姐,你答應我,一定要活下來。」
奚落落點頭,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終是進了馬車,向那未知的旅途駛去。
花惜看著馬車遠遠的駛離視線,這才轉身回去。
再次回到歐子胥的房間,他還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
花惜以為自己給奚落落的藥量過了,便走到燭台邊去查看。
當看到燭台中純正的燭淚後,花惜懵了一下,轉身看向歐子胥:「阿胥哥哥,你…」
歐子胥有手肘支著緩緩坐起身:「小九已經離開了嗎?走遠了嗎?她可有什麼話要你囑咐我?」
花惜愣了一下:「你知道我們要給你下迷藥,知道她要離開?」
歐子胥苦笑一下:「這麼大的事,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前幾天,他早就逼著花影跟他說了一切了。
「知道,你卻放落落姐離開了?」花惜不思議的看著歐子胥,她實在是無法理解他的想法。
歐子胥重重的點頭:「我還有第二條路可以走嗎?我無法讓她留在我的身邊,慢慢的消失,或者是看著你們任何人親手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