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尷尬的生活
奚念弟來回看看兩人,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呢?
吃過飯,毆天祈興致勃勃的讓兩人陪他下棋,奚念弟自然是開心的很,很快便找人座好了棋盤。
見兩人都在興頭上,奚落落自然也不好掃興,只得坐在奚念弟的身側看著兩人你一子,我一子的無聲落子。
昨夜本就因為心煩沒有睡好,這會兒觀棋更是倦意拱上心頭,眼睛幾乎都要睜不開了。
邊下棋,邊不經意的看她在一側點頭醒來,睡著再點頭醒來,毆天祈的唇上染上一絲微笑,淡淡開口道:「很晚了,看樣子你也累了,先休息吧。」
奚念弟一笑:「臣妾不累。」
皇上越過她看向奚落落,「早點休息吧。」
順著他的目光回頭看了看奚落落,奚念弟也不自覺笑了笑,這丫頭真是,連看皇上下棋都能睡得著,服了她了。
皇上走了,奚落落顧不上洗漱便鑽進被窩中,也怪,剛剛明明困的不行,可當週遭全安靜下來的時候,她卻又不覺困了。
臣弟帶想蓉走。
這聲音不知又從哪裡冒了出來,奚落落煩躁難忍坐起身將頭深深埋進膝蓋中。
奚落落,他愛帶誰走就帶誰走,不關你的事,你就好好睡你的覺不行嗎?
你忘了嗎?一直都是你一個人在自作多情的搞什麼愛戀,那個男人從來沒有說過喜歡你,更沒有對你表示過任何好感,即使他不帶你走,你也沒有資格責怪不是嗎?
奚落落點點頭,對,沒錯,是沒有資格的。
躺下身蒙上薄被,奚落落強迫自己一定要睡覺。
翻個身,踢開被子,奚落落怨氣上身。
不對啊,明明她才是王妃,憑什麼他選擇帶那個女人走卻要將這個准王妃留在這裡?
就算是他不喜歡她,不愛她,他也應該想想舊時的情分啊。
跟他一起生活了一年了,她為他做了那麼多,就算是塊石頭也該被她捂熱了,可為什麼他居然能做的這麼絕情?
歎口氣,奚落落再次陷入了無盡的掙扎與煎熬中。
半夜無眠,好不容易睡著卻又做了一個很長很深的噩夢,天亮時醒來,奚落落看著鏡子中頂著強大的黑眼圈的自己,心中懊惱不已。
一連半個月,皇上一反常態的只翻七妃的綠頭牌,一時之間,後宮的妃子們炸了鍋,生怕又出現時什麼獨寵事件。
大清早,奚家老大奚思悅代表後宮中的其她妃子來到昭媛殿,名義是看望懷有身孕的親妹妹,實則是來幫後宮女眷勸言的。
奚念弟聽著奚思悅一套一套的說著什麼女子大義,心中一陣委屈。
經過這半個多月,即使傻子也該看出來皇上來昭媛殿的目的了。
他的目光從未在她身上做過停留,卻總是繞著小九轉。
他總是在小九打哈欠的時候說要休息,在小九喊餓時要進膳,在小九說無聊時便點名要看戲。
雖然看樣子小九對此並不領情,可是這卻讓皇上越挫越勇,也往昭媛殿跑的更勤了。
「小七,你也為我們奚家著想一下,你這麼做,只會讓人說我們奚家的女子不懂事,居然想要獨佔皇上,日子久了,父親的臉要往哪裡擱?」奚思悅的嘴一刻不得閒,而奚念弟只是低著頭聽她念叨著。
奚落落坐在一邊,明知道七姐是在給自己背黑鍋,明知道背黑鍋的滋味有多難受,卻什麼都不能說,不能站出來為七姐澄清,她討厭這樣的自己,更討厭害她陷入這種困境的毆天祈和歐子胥。
從她被關在皇宮這半個月,歐子胥只來看過她兩次,雖然都被她以身體不舒服,不能見人為由拒絕在了昭媛殿門外,但奚落落還是從內心深處期盼他能夠像毆天祈這般越挫越勇,不管她對他多冷淡,他都能堅持來找她,這樣起碼能證明她在他的心中還有些地位,證明他還是有一點點在意她的。
可是她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她癡心妄想罷了。
走神之際,奚思悅已經站起了身準備往外走了。
奚念弟慌忙跟著上去送,奚落落也從一側扶著她。
送走奚思悅,奚念弟看了看奚落落重重的歎口氣。
奚落落對奚念弟一陣愧疚:「七姐,我…」
「小九,我不會指責你什麼,皇上能來昭媛殿,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我都感到很開心。
雖然我討厭現在的大姐,但大姐有一句話說的是對的,再這麼下去,怕是要鬧出事兒來了。」
奚落落點點頭,「七姐你放心,我不會把你陷入危險中的。」
「小九,我們終究是女人,女人再怎麼倔也不可能擰過男人的,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王爺想想,適可而止吧。」說完奚念弟轉身歎著氣進了房間,她累了,也乏了。
奚落落站在原地,心中一陣失落。
連宮中唯一能幫到她的七姐也對她感到失望了,他們到底是要把她逼到何種境地才會甘心?
滿肚子委屈和氣憤的奚落落握了握拳跑出昭媛殿,她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繼續過這種尷尬的生活,但她卻不能不在乎真心為她的七姐。
就算是拼了自己的性命,她也絕對不可以再連累任何人了。
承乾殿門外,奚落落一把推開攔住她的小太監闖進大廳。
正在批閱奏章的毆天祈抬頭看向她,枯燥的心裡像是注入了一池春水。
抬手揮開了伺候在一旁的太監和宮女,毆天祈從龍椅上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我想有些話我還是當面跟你說清楚比較好。」奚落落揚頭,一定要表現的夠自信才不會在氣場上先輸掉。
毆天祈揚眉一笑:「看樣子是氣糊塗了,連禮數都沒有了。」
奚落落斜他一眼:「我不是來跟你開玩笑的,毆天祈,你不要再去昭媛殿了。」
直呼他的名諱?被她這麼一叫,他不但沒有生氣,反倒覺得很好。他的名字已經多久不曾有人叫過了?他都已近快要忘記原來自己還有這樣一個名字了。
看他不怒反笑,奚落落惱意更勝,雙手環胸:「你笑什麼笑,我在跟你說正事,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啊。」
毆天祈挑眉忍笑:「在聽,你說吧。」
「我不想因為我的存在而害了我七姐,你知不知道你每天只翻我七姐的綠頭牌,會給我七姐樹立多少的敵人。
你知不知道你是皇帝,你的後宮有多少個女人在等著你寵幸?
我七姐是你的女人,你怎麼能因為要討好另一個女人,而將她陷入如此的窘境?
你的心到底放到了哪裡,難道你不知道我七姐有多在乎你嗎?越是在乎就越是懦弱,她明明看出了你去昭媛殿不是為了看她,可她還是每天像傻子一樣呵呵的傻笑,毆天祈,我可不可以求你不要這麼殘忍。
或許作為一個皇帝你很成功,可是作為一個丈夫,你卻失敗至極。」
「你說什麼?朕失敗至極?朕殘忍?你還敢問朕的心到底放在了哪裡,讓朕告訴你好了,朕的心放在你這裡,只要你肯接受朕,只要你肯讓朕進入到你的心裡,那朕何苦這麼殘忍的折磨你七姐,折磨你?
朕何時這般討好過一個女人,全天下女人就你特別嗎,為什麼別人都視朕為神,只有你將朕的尊嚴踐踏到腳下。
朕到底哪裡做的不如那個病秧子,你的眼睛是被什麼蒙蔽了,怎麼就不知道睜開眼睛看看。
論相遇,朕比他更早遇到你,可是憑什麼他什麼都不做就能得到你,而朕忙活一場娶進的卻是你七姐。
你告訴朕,朕到底哪裡不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