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茗惜閣有請
奚落落下床,沿著房間走了一圈,「這裡是王爺相公的書房嗎?」
歐子胥點點頭,逕直將手中的藥放到桌上:「既然你已經醒了就自己喝吧。」
奚落落走過去端起藥碗,嘻嘻一笑:「你不是說你的書房是禁地,不讓我隨便來嗎?」
歐子胥白她一眼沒有說話,走到書桌旁坐下。連他自己都納悶居然會把她帶到書房來。
噗,「好苦」,藥剛喝了一口,奚落落便很不雅的一口噴出。
歐子胥皺眉看著她。
奚落落臉皺成一團,吐氣道:「王爺相公,這哪裡是藥啊,苦死了。」
「如果這不是藥,那你之前幾天喝的都是什麼?」
奚落落皺眉,點點頭:「怪不得我睡了這麼多天,都是這藥不管用,要不,就憑我這體格,怎麼會睡這麼些天呢。」
歐子胥搖搖頭,低頭:「趕緊喝完。」
奚落落順勢將藥碗放下,捂著咕嚕嚕作響的肚子道:「王爺相公,實在是太苦了,人家喝不下,你看人家都已經好了,只要再吃點東西就立馬能活蹦亂跳了。」
歐子胥無奈,起身走到門邊對著門外的侍衛道:「去讓廚房給王妃準備些吃的。」
「哇,王爺相公是世間最好的相公了。」奚落落討好的湊上去攔著他的手臂拍著馬屁。
歐子胥眉心微挑,這個女人真是…讓人無語,可是聽她這麼說,心裡還是很舒服的。
還沒待歐子胥開口,奚落落便鬆開了手,一蹦一跳的晃到書架旁轉了一圈。
「沒想到王爺相公這麼喜歡看書啊。」說著,奚落落隨手拿了一本翻了起來,什麼亂七八糟的,看不懂。
歐子胥緊緊的盯著她,要不要制止她呢?算了,讓她,那只是些平常的書而已,不會有什麼事的。
奚落落將手中的書放回書架,重新又拿起了一本,再翻,還是看不懂。
這好像都是些什麼調理身體的心經,看著跟催眠曲兒似的,眼暈。
奚落落歪頭,用眼角的餘光偷偷打量著坐在書桌上一本正經的看著什麼的歐子胥,看他眉頭深鎖,不知道他是在為什麼事情擔心呢?
放下書,奚落落倚靠在書架上輕喚:「王爺相公。」
歐子胥抬眼望向她。
奚落落剛想要說什麼,便聽門外的敲門聲。
歐子胥抬頭對著門外冷聲道:「什麼事?」
「茗惜閣的主子派人來請王爺去一趟。」
奚落落心裡一頓,緊緊的看著他的反應,王爺相公,不要去,不要去啊。
歐子胥站起身,合上手上的書,伸手塞到一堆紙張的下面,沉聲道:「一會兒飯來了你先吃,我去去就來。」
心似乎從天堂忽然跌入地獄,奚落落臉上抹上一抹不自然的笑,佯裝沒事的點點頭:「嗯,如果你回來的太晚的話,那我會非常不客氣的全都吃光的。」
歐子胥嘴輕輕一揚起身出門去。
奚落落看著門慢慢合上,將他徹底隔絕在門外,臉上的微笑瞬間消失,無力的挪到他的書桌上坐下,趴在書桌上輕輕歎口氣,心裡忽然像遺失了什麼那般,酸酸澀澀的。
奚落落不耐煩的趴在桌上踢著腿,嘴中不停的嘟囔道:「煩死了,歐子胥這個臭男人,煩死了,茗惜閣裡的那個醜女人。」
雙手攤在桌上一揮,不小心將書桌上的一堆紙張撲到地上。
聽著噗騰一聲,奚落落抬起頭,趕忙低下身去拾。
當把一堆紙擺放整齊後,她伸手去撿地上剩下的最後一本書。
喲,這本書倒怪個性,居然還是綠色的皮。
奚落落好奇的隨手一翻,裡面的紙條頓時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將那紙張翻過,看清上面的字跡後,奚落落一陣疑惑,『益州已拿下,從內到外均已換上我方人馬,可安心。蜀州稍有困難,正在努力中,』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是誰寫給王爺相公的暗條,我方人馬指的是什麼?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奚落落心一慌,王爺相公對朝廷有異心?
天,怪不得當初太皇太后會對她說那番話,會那麼討厭王爺相公,原來她一直都在懷疑王爺相公。
聽到門外有說話聲,奚落落慌忙將紙條在書中夾好放回原處,起身快步挪到書架旁,隨手抓起一本書裝模做樣的看了起來。
剛巧此時門被打開,侍衛端著飯菜走了進來。
奚落落走到飯桌旁,拿起筷子笑道:「啊,餓死了,來的正好。」
侍衛見屋內沒有什麼異樣便關門出去,奚落落的臉一僵,筷子放下,剛才明明餓的要死,現在卻完全沒有了食慾。
如果王爺相公真的對朝廷有異心的話,她該怎麼做?
如果有一天事情暴露的話,她這個准王妃一定也難逃死罪的。為了保命,今天看到的這些要不要告訴太皇太后?
『天吶,誰能告訴我到底該怎麼做?』奚落落抓著頭髮,糾結到不行,她不想死,真的不想這樣無辜的死去。
可是,真的要她出賣王爺相公,她也是萬萬做不到的。
王爺相公為了她連監獄都去過了,她又怎麼能這麼忘恩負義呢?
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苦衷,或許只要知道了這苦衷,就不會那麼糾結了。
奚落落握握拳,單憑一張紙條不能證明什麼的。
好吧,就給王爺相公一個機會,觀察他一段時間,找到真相之後再做決定。
讓她出賣他,不可能,可是她卻可以在知道真相後提前跟他脫離關係不是嗎?
想到要跟他脫離關係,奚落落心中一痛,很難過,她竟然不想離開他。
拚命的搖搖頭,低聲自我安慰道:「奚落落,你要鎮定,不要感情用事,命最重要。」
門吱呦一聲推開,奚落落歪頭看去,他回來了。
歐子胥見滿桌子的菜都沒有動過,看向她:「怎麼不吃?不是餓了嗎?」
奚落落的雙眼緊緊的鎖住他,這麼柔弱的一個男人怎麼會想到要做那種大逆不道之事呢?不可能的,一定是她想太多了,微微一笑道:
「在等你啊,人家都糾結了好久了,到底是該等你呢?還是自己全都私吞了呢?
想了半天,還是等你比較好。還好你這麼快就回來了,不然就只能幫我收屍了。
全北襄第一個餓死的王妃誕生,到時候你這逍遙王可就出名了。」
歐子胥歪嘴一笑,坐到桌前拿起筷子夾了點青菜塞到她的碗中:「真不知道你這女人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快吃吧,都涼了。」
奚落落笑著點頭,拿起筷子端起碗,大口的扒了起來,這飯到底是什麼滋味的,她是完全不知道的。
回了落園,奚落落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踏實,想到那張紙條就鬱悶到不行。這算怎麼個事兒啊,典型的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嗎。
糾結了一整晚,臨到黎明才悠悠睡去,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想起自己昨晚吃完飯從王爺相公的書房匆匆跑出來的情形,奚落落多少覺得有些不妥,起身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往歐子胥的書房走去。
在瑞雨軒的門口,如往常一樣被攔了下來,奚落落一撇嘴,得瑟的說道:「喂,我都在裡面住了這麼多天了,怎麼現在又不讓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