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月肖舞劍
「不去,臉都這樣了,還怎麼見人啊。」奚落落搖搖頭,繼續喝酒。
喜娘出門找了熱毛巾來給她敷了一會兒:「別悶在這裡了,你再生氣,他也不會看見,也不會在乎,你何必這麼跟自己這麼過不去。
跟我下去散散心,說不定一會兒你自己就想通了呢。」
房間內沉靜了半響,這時只聽一直安靜在一邊的季月肖淡淡道:「有些傷留在心口,就證明你在乎,在乎的一方永遠是痛的深的一方,有的時候,為了讓自己不那麼痛,你要學會不在乎,學會將心口的傷挖出來,讓它痛,讓它結痂,只有這樣才不會再次被傷害。」
奚落落看向季月肖,這是她進門來第一次認認真真,深刻的審視他,沒有想到,這種看上去悶悶的男人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喜娘盯著季月肖,他心中的痛,已經結過痂了嗎?
怔了好半天,奚落落似是想通了什麼,輕鬆一笑:「喜娘,我們下樓去吧,不是要看烏啼跳舞嗎。」
見奚落落說話,喜娘一喜:「行,走吧。」
來到小後院才知道烏啼這會兒有客人,正在見客,歎了口氣,奚落落有些鬱悶。
這時,只聽身側『堂』的一聲,奚落落轉頭看向季月肖。
劍出鞘,季月肖一個翻騰轉到紫薇樹下,起劍揮動,一套流暢的劍法在他的身上發揮的淋漓盡致。
紫薇花瓣和著他的劍風緩緩的搖曳,最後一片片的落到地上,這景象,羨煞了一旁的奚落落。
這時小侍女跑來,喜娘知道前廳定是有什麼事,便對奚落落囑咐一通離開。
奚落落隨意的點點頭,眼睛卻始終跟隨著正在揮動著劍雨的季月肖。
季月肖一套劍法耍完,完美的收劍入鞘,瀟灑從容的走到奚落落身前。
奚落落後知後覺的撩起手,重重的鼓了起來。許多人都是用人來點綴劍,可是他的劍卻真真實實的是為點綴他而生的。
「月肖,你的劍耍的好帥氣,這劍完全就是為你而生的,如果用桃夭來形容女子的話,我好想用紫薇夭來形容你啊。」奚落落毫不做作的盡情表達著對月肖的崇拜。
反觀季月肖一擺剛才的灑脫,忽然臉紅了起來。
良久悶出一句,「你心情好點了嗎?」
奚落落掩唇一笑,「嗯,好多了,謝謝你。」原來他是想要她開心點才舞劍的,這麼說,剛才的劍,全是為她一人舞咯?
季月肖沉默,不知道接下去該說些什麼,奚落落看他一副想說話又不知道要說什麼的樣子,頓時大笑了起來,湊上前看著他的臉:「你不用這麼難為,不想說話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可以不用說的。」
「抱歉。」
「這樣,你為我跳舞,算作報答,我請你喝酒好了。」奚落落大方的拍拍胸脯。
季月肖擰眉,「你確定還是想要喝酒解愁嗎?」
奚落落笑:「你死心眼啊,誰規定喝酒一定是為瞭解愁的,也可以是因為交到朋友感到開心才喝酒啊。」
聽她這麼說,季月肖倒是輕鬆了不少,剛才還以為自己的劍白練了呢,看樣子她現在心情不錯,笑起來是那樣的美。
「這會兒應該剛好有表演,走吧,我們去一樓前廳看戲去。」奚落落大方的拍了拍季月肖的胳膊,率先轉身在前帶路。
盯著她的背影,季月肖沒來由的心跳加速,說不出的感覺在心中流動。
如果早知道奚落落酒品這麼不好的,季月肖一定不會跟她來喝酒的。
看著眼前因為她而有些鬧哄哄的大廳,季月肖不再像剛才那樣溫柔的哄她,而是一反常態的將她攬起扛在肩上往後院走去。
奚落落忽然被騰空扛起,腹中一陣翻攪,拍打著抗她的人喊道:「討厭,放我下來,我要喝酒,我要跳舞,我要唱歌。」
「好,別鬧了,我們去後面唱。」
「我想打人,我要還他一巴掌。」奚落落繼續吼著。
「好,到後面我讓你打,隨便打好嗎。」
兩人一消失,大廳頓時安靜了好些,喜娘暗自摸了把汗,走到舞台上道起了歉,道完歉,歌舞繼續,又恢復了之前的安靜。
大廳的角落裡,某個男子嘴角微微泛起笑容,起身隨著季月肖和他身上扛著的女子離開大廳。
進了後院,季月肖將她放下來,雙腳一觸到地,立刻像是鳥兒飛出籠子,撒腿就往大廳跑。
季月肖歎口氣,伸手拎住她的領子,往後拽了一把。
「鬆手鬆手,放開我,我要跳舞,我要唱歌。」奚落落小孩子一樣指著季月肖的喊道。
「就在這裡唱,在這裡跳吧。」
奚落落搖晃著身形,回頭看了一眼滿地的紫薇花瓣,就向著紫薇樹下剛才季月肖舞過劍的地方跑過去。
奚落落抬頭伸展雙手在原地轉了幾個圈,背對季月肖左手慢慢高舉,袖子隨著光滑的皮膚緩緩下滑,落到肩處,右手下移,右腳向右輕邁一步,腳尖點地,舞姿緩緩隨著身體的擺動搖曳而出。
看著這絕世的舞姿,季月肖終於知道她為什麼可以僅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就救活儒雅軒,也終於知道月落烏啼和弱柳為什麼會紅了。
長廊的盡頭,剛才跟隨而來的男子看著她站在紫薇花下一人獨舞,世間萬物頓時全部失去光彩,整個世界佛若只剩她和隨著她搖曳的紫薇花瓣那般。
兩次見到她都是在這儒雅軒她喝醉酒失態的樣子,不一樣的是,上次他知道了她是個王妃,這次,他見識到了她的美。
他的身後一道深邃而又陰冷的目光,越過他,同樣盯著紫薇花下的女子,眼中既有驚艷,又有氣氛。
奚落落舞的忘我,一轉身,揮動的手被一把擒住,奚落落微微一慌,看向對方。
粉紅妖孽,她討厭粉紅色,非常討厭,這個妖孽跟那個打她的臭男人是一夥的。
微微一搖晃,奚落落用力的掙脫開他的鉗制。
季月肖見有陌生男子闖進來,移上前,將剛剛睜開鉗制的奚落落護在身後,這個男人的武功不簡單:「你是什麼人。」
花影好笑的抱懷,看著他一臉的緊張,笑著挑釁道:「你又是什麼人?」
「他是我的好朋友,好哥們,好兄弟,你…你是什麼人。」奚落落見他這樣子就覺得討厭加噁心,搖晃著走出來伸手指著他。
花影見她又喝醉了,心中一陣鬱悶,也不知道是哪個笨蛋有招惹她喝酒了。
「一天到晚來妓院也就算了,還天天喝醉酒,你真的是個女人嗎?」
奚落落嘿嘿一笑:「難道要再被你強吻一次,你才會知道我是不是女人嗎?」
聽了奚落落的話,花影臉色一陣泛紅,喝醉酒的女人果然是炸藥,什麼都敢說。
季月肖緊緊握了握手中的劍,一副像是看仇人的樣子看著她。
後面的歐子胥在聽到這話後也是明顯的一愣,花影強吻奚落落?怎麼可能?什麼時候的事?在他之前抑或者之後?心中一陣不舒服,剛想舉步出去的他,注意到了身前的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