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鳳凰一邊恢復,一邊幫他們療傷,也只有冰王跟蔣楓保持著完好的儀態,至於淺雪嘛,偷偷的處理過了,還是不現身的伊比,不得而知。亞倫顧不得整理自己,開始尋找封印書,那些遺留下的空間儲物一類的東西自然是不會放過,然而都沒有,整個戰場也收羅了好幾遍,依舊沒有。不死心的進入鳳凰手中的球體,沒有。
鳳凰單手攬住他的腰,「先收拾一下吧,不管是不是被人拿走了,我們一起找回來就是了。或許事情並不是那麼嚴重,是我想太多了也說不定。」
亞倫反手將她抱住,「我沒事。」
本來兩人之間氣氛正好,傑拉卻突然竄了出來,恢復了美美的儀態,「丫頭,你聞聞,還有沒有怪味道?」一邊說,還一邊皺著鼻子,抬起手使勁的嗅。
鳳凰對她無語,「淺雪,給她一個淨化術吧。」
淺雪照做之後,傑拉還纏著她多釋放了幾個,然後終於才放心了。
休整一番之後,傑拉他們帶著人開始清理餘孽,凡是真神,統統不放過。
極個別的,似乎預感到什麼,差不多處於三個區域的邊緣地帶,根本就沒有見識到這一場大戰,也就逃了,什麼面子,什麼強者的威嚴,命沒了,屁都不是。
鳳凰他們再一次的就如球體空間,循著媽媽的靈魂氣息,找到了一個密閉的容器,打打開大門,鳳凰的第一感覺,就是進入了高科技影視片中克隆人的集裝箱,整整齊齊的五排,球形透明的容器,上不沾天,下不著地,銀色的半透明液體,每一個容器裡面都是一個純金色的靈魂體。金色的靈魂體少有,純金色的更是難得,有些區域上千年未必能見到一個,然而這裡少說也有一百多個。
金色靈魂體,可以稱作是強者後備役,只要他們能成長起來,必定就是地位崇高。
「現在看來,始終是低估了巫師聯盟。」亞瑟說道。
之前的那場大戰,就已經說明了這一點,本以為應該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搞定的,結果是傷了一大片,不是鳳凰輔助的話,說不定還會死上一半多。
鳳凰沉默不語,鎖定的目標就只有一個,目不斜視的前進,那是靠中間的位置。
「媽媽……」鳳凰撫摸這容器,看著裡面的靈魂,聲音顫抖。她是多辛苦才走到今天這一步,而最初的拚命,不就是為了此時此刻。終於是皇天不負有心人。
突然間覺得全身的力氣像是抽乾了一般,腳有些發軟。
亞倫摟住她,「終於找到了不是嗎?你應該高興才對。」亞倫不由得想到了她最初向他詢問冥界之事的情形,回想起來,歷歷在目,就像發生在昨天一樣,當時的她是多麼的弱小,不可否認,那時在心裡有些嘲諷她不自量力,絕對沒想到她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她成功了,以多少人加起來都不及的艱難困苦,失望絕望之後還是毅然站起來繼續前進,眾人看到的都是她的堅韌不拔,永不屈服,有幾人知道她深埋的脆弱與無助。「吶,凰兒,馬上就能與你媽媽團聚了不是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亞倫在她耳邊輕聲低語。
「沒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就在見到媽媽靈魂的一刻,鳳凰覺得那根名為信念的弦似乎斷了,沒了,甚至萌生了一種她還有什麼理由活下去的念頭。亞倫讓她想起了自己的追求,想起了還有身邊的他們存在,想起了其實還有許許多多沒有做完的事情。媽媽復活,會了卻她前世的遺憾,會讓她最終的追求更為圓滿。
——鳳凰,你的人生還長著呢,把腰站直了。如此的告訴自己。
脫離了亞倫的懷抱,小心的打開容器,不知道液體是什麼,顯得很小心。還好最終將寒媽媽的靈魂取了出來,沒有發生意外。現在,她或許該感謝巫師聯盟的,因為他們,媽媽的靈魂才沒有受到任何的損傷,雖然並不知道他們為何沒有直接用靈魂培養這些金色靈魂體,而是泡進銀色溶液中。
靈魂體處於沉睡狀態,又讓丘比特出來幫忙。等她醒過來,鳳凰的欣喜難以言喻,「媽媽……」可是讓她近乎窒息的是,靈魂體沒有給她任何的回應,雖然靈魂體都是模糊不真實的,但是鳳凰能感覺到她的疑惑與迷茫。「媽媽,我是凰兒啊,是你女兒啊,你難道不記得了嗎?我來接你回家的,接你回家跟父親團聚的,我的父親,你的愛人,鳳真梟,你記得嗎?」靈魂體對鳳凰前面的話有些遲疑的搖頭,但是提到鳳真梟的時候,鳳凰明顯的感覺到她的顫抖。
鳳凰狠狠的退了一步,或許她明白原因在哪兒了,靈魂體,應該是對靈魂最敏感,可是她的靈魂並不是曾經的鳳凰,所以不怪她會否認。不由得握緊了拳頭,不管做什麼,都還是不能取代嗎?
身邊的人或許都以為眼前的靈魂體,忘記了她自己的女兒,對鳳凰來說,這該是多大的悲哀,她所做的一切,竟然得到這般的下場,為她不值。
「你怎麼……」寶寶第一個就要跳出來為媽媽討回公道。
「寶寶。」不是她的錯,鳳凰又怎麼忍心身邊的人責備她。「沒關係,或許是因為這銀液的關係也說不定,可能復活了,就能想起來了。」鳳凰找著借口,她只能寄希望血緣了。
有些迫不及待的將媽媽的身體取了出來,其實這並不是一個適合復活的好地方,但是他們能理解鳳凰此時此刻的心情。事實上,鳳凰是迫切的想要得到承認,要媽媽親口告訴她,她不是孤兒,她是他們的寶貝,她是有人疼,有人愛的。
因為經歷過一次,這一次就更加的順手,當媽媽整個的包裹進光繭的時候,鳳凰還是在旁邊緊緊的盯著,連挪開一眼都不肯。
也不知道要等多久,亞倫他們哄著勸著,鳳凰終於肯移到外面。
等待的過程無疑是最為痛苦,最為漫長的。光繭消失,鳳凰立即上前,握住她的手。看著她睜開眼睛,連忙將她浮起來,然而張張嘴,卻沒能出聲,她害怕因為之前的影響,她會否認她。那樣,她真的會痛不欲生的。
寒之晴看著鳳凰,這是她的女兒,那種強烈的血脈相連,怎麼會錯?靈魂什麼的,明明在死之前就感受到過,為什麼會搖頭,因為外貌的變化就不認得了?這不是她的女兒還會是誰?她的寶貝長大了,就該是這麼的漂亮出彩。「凰兒。」伸手撫摸她的臉。鳳凰死死的嘴唇,那個熟悉的稱呼,多想叫出口。「怎麼了,還在怪媽媽沒有認出你嗎?是媽媽不對,原諒媽媽好不好?」她傷到她寶貝的心了。
鳳凰的眼淚猛然間就滾了出來,大滴大滴的落下來。
「凰兒,凰兒,媽媽的寶貝,別哭,別哭好嗎,不然媽媽的心都該碎了。」寒媽媽不停的為她擦眼淚,那一滴滴晶瑩的液體,利刃還甚,讓她全身都在痛。一邊勸慰著,對於自己落下的眼淚卻沒有察覺一般。
哭?自己在哭嗎?媽媽沒有否認她,媽媽說自己是她的寶貝,應該笑才對。
「凰兒,你出聲好不好,叫一聲『媽媽』好不好?讓媽媽聽聽你的聲音。」
鳳凰張嘴,試了好多次,終於才有了微弱的聲音,「媽,媽媽,媽媽……」似乎開了口,就沒辦法停下來,一聲接一聲,聽得只叫人心疼心碎。
「凰兒,寶貝,乖,乖,媽媽在這兒,在這兒。」將鳳凰緊緊的抱在懷裡。她本是天境中人,對於人死之後,對於冥界自然不會一無所知,她很清楚,以她當時的情況,死得不能再死,可是她現在卻生生的活了過來,不是冥界生命體,而是本源生命,怎麼會忘記還是靈魂狀態時看到自己完好且恢復青春的身體時是何等的震驚。她還能不明白這一切怕是都是因為她的女兒,在她死後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的寶貝又經歷了些什麼?她一定過得很辛苦,很辛苦。
鳳凰在寒之晴懷裡一直哭,一直哭,聲音啞了,眼淚干了。不管是誰,不管說什麼,都不能讓她停止哭泣,直到生生的哭暈過去。以她的體質,都能暈了,可以想像到了何種程度。這一點可以說真的出乎所有人意料。只知道她對復活她媽媽的執念很深,只是既然已經活過來,卻哭暈了,有些難以理解。
他們哪裡知道,鳳凰這是對親人的執念,不,應該說是魔念。雖然在煉製起死回生丹的時候,可以為了黑雪捨棄丹藥,但是,如果丹藥真的毀了,他也不會放棄尋找靈魂,靈魂找不到,或者找到了,她也不會放棄繼續找藥煉丹,一天完不成,那麼她永遠都不可能真正的開心,那會成為一棵大樹,盤根錯節在她心底,永遠都不能拔出。
寒之晴抱著鳳凰,一下一下的撫摸她的發,「誰能告訴我凰兒的事。」
要從一開始說起的話,寶寶最有發言權。因為看到鳳凰哭,她也跟著哭,現在兩隻眼睛也腫得跟兩個小核桃似的。抽抽噎噎的開始述說,從鳳凰被「活埋」,從她自己出生,一點一點,回放鳳凰成長的路。她沒有經歷的,則由其他人來說。
寒媽媽默默的聽著,默默的流淚,抱著鳳凰的手卻越來越緊,……
關於鳳凰,說了很多很多,但是都注意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展現出的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東西來自哪裡?他們或許以為寒媽媽知道,但是寒媽媽也是疑惑,可是她沒想過要去追究,要去過問。寶貝都這麼大了,應該有屬於她自己的秘密不是嗎?她刻意忽略心底閃過的一絲慌亂,那個算是直覺的東西,刨根問題,會得到讓她害怕的答案。
或許是堵在胸口的情緒得到了最大程度的發洩,鳳凰由昏迷狀態轉為熟睡,只是這一睡,就是好幾天。無奈了,因為這個空間球體在她手上,沒她允許,裡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進不來,那也只能讓外面的人乾著急等一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