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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番外一:濮陽尉禎 文 / 小憐伶

    番外一:濮陽尉禎

    從小父親便告知於我,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濱,莫非皇臣。忠君愛國,三綱五常不可違之。正是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幼有序,朋友有信,此乃為人之不二準則。

    濮陽一族世代忠良,良臣名將輩出,為旻國立下赫赫戰功,祖訓曰,寧可頭斷血流,也不可做那逆臣賊子,故而我信奉為真理,哪怕是對清蓮,我亦如此。

    清蓮,一個塵封多年的名字,一位剛烈美麗的女子,我曾信誓旦旦保護一生的女子,可最後我卻辜負了她。

    清蓮,唐國丞相之女,從小聰慧,天生麗質卻又剛烈漠然,與我兩小無猜,可謂是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嬌羞青澀的歲月裡,用我灼熱青春融化了她的冰冷,我倆定下了終生,也立下了相守一生的誓言,也幻想著倆人美好的未來與前景,可當我與她都到了那婚嫁之年時,一場戰爭將我推上了風口浪尖之上。

    是選擇她,還是選擇家族的名譽,是選擇與她相守的誓言,還是選擇忠於君王的信仰。

    她,曾經心愛的女子,如今已是敵國之人,雖知她是無辜的,可再與她往來,便是通敵賣國,情勢的轉變讓我與她勢不兩立。

    最終我還是選擇了家族,選擇了忠君,放棄了她,也放棄了曾經的誓言,辜負了她的一片真心。

    當我一意要將她的真心所摒棄之時,我看到了她的決絕,剛烈如她,在我拋棄之後,她又怎會有那存活之念呢?

    當她毅然橫劍刎頸之時,我方倏然覺察,可一切都為時已晚,望著她的絕然,我驚呆了,唯一做的只是愣愣的在一旁看著她飄然倒下……

    一晃十載有餘,我也終究不負家族之名,為國為君立下了千秋萬代可歌頌的功勳,也將濮陽姓氏推至鼎盛,成家立業,我皆圓滿,可回過頭去再看這一路走來的腳步,為何又空虛不已了呢?

    如今的一切不正我從小立下雄心壯志嗎?可到頭來,我卻仍然覺得空虛而迷茫了呢?

    妻子賢惠,她雖不是我所鍾愛之人,但也與她相敬如賓,世間流傳著我的專情,可又有多少人知道我才是薄倖之人呢?不再納妾只是為了不再辜負這個對我情深意重的女人罷了。

    而鈴兒,我唯一的女兒,雖她不是男兒,卻也聰明伶俐,縱然今後我不再有兒子,我也不覺愧對祖宗。

    我該知足了,最起碼上天沒因我違背了與她的誓言,而給予我誓言中的懲罰,反而給了我這麼多的幸福與榮耀,也許這空虛與迷茫正是上天所給我的懲戒,那我應受之。

    為了避開繁俗的人際交往,帶著妻女到了裡京城較為偏遠的女媧廟中,可沒想到卻遇上了那傳說中一掌旻國乾坤的男人,夏侯龍舜。

    此人雖只是一城之主,但野心極大,權勢也甚是了得,還曾多次派人遊說於我,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可皇上對他尚未有所行動,故而我也不能貿然得罪於他,寒暄客套中,不覺走到一處清雅竹樓,景致的甚好,不禁隨他走了進去,可似乎內也早已有人,我不意打攪他人,方想退出小樓,可夏侯龍舜卻道其長女早已恭候在內了。

    而他的用意我甚是明瞭了,原來引我來此處,只怕是想用他的女兒施展美人計罷了,我不語,靜靜隨他走進樓中,卻見不止一人在內,一極為俊美的男子正與一女子相談親暱。

    「你們在幹什麼?」

    從夏侯龍舜惱怒低沉的聲音中,我即知,那女子雖被遮擋看不清她的面容,可她正是夏侯龍舜的長女,此次欲對我施展美人計的女子,但不知為何會有一男子出現在這,打亂了他的計劃,故而他才這般惱怒的吧。

    我笑道,「看來夏侯城主要辦喜事了。」也在嘲諷著他人算不如天算。

    本是清逸淡雅的竹樓荷塘,被夏侯龍舜與那男子間濃烈的氣息所攪擾,令我不禁歎息這裡的景致,但我也更無意去干預他們間的恩怨,只是坐觀情勢,但似乎也有一人置身事外。

    就是她,只見她無視因她而起的爭端,背對著他們,悠閒自得的觀望窗外荷塘景色,令我不禁微微一怔。

    緊張的氣氛在鈴兒的到來後,稍顯緩解,我也樂得輕鬆,與夏侯龍舜閒聊了幾句,卻見他喚來了她,如今回想起來,也許就在她回身的那一刻,其實心就早已沉淪了。

    陽光中的她是那樣的聖潔而唯美,當她柔柔抬起眼眸的之時,如似皓月,清寒而飄渺,但那似曾相識的漠然,才是真正撩動我心扉的源頭。

    只見她款款走來,直接忽略在一旁的我們,伸手向夏侯龍舜,「可還有雨潤膏?」

    淡淡的失落在心頭,看著她與夏侯龍舜親暱卻又不失溫馨的畫面,我驚愕了,從不曾聽聞夏侯龍舜會如此寵愛一女兒的。

    腦海中慢慢浮現了多年前,也曾有過的溫馨與愜意,可那也是我的遺憾與痛,我也不願再次去回想。

    回神間,聞見夏侯龍舜引薦我予她,可卻只是輕瞥了我一眼,冷冷淡淡的說,「幸會。」

    她那漠然的神情與當年的清蓮如出一轍,激盪著我的心頭,也讓我久久回不過神來。

    失神之時,不知她與夏侯龍舜為何爭吵了起來,故而不禁為她解圍。

    可她最後也只道了句,「我餓了。」

    後夏侯龍舜邀我一同用膳,可我知道與他過多的接觸,必定會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縱然我很想與她在多呆一會,但我還是拒絕了。

    她略帶嘲諷的話讓我汗顏,但也不失激靈運用鈴兒來說服於我,無奈只好應下,在席間我不便多語,而她也不再言語,就本以為會一直如此下去的,可倏然間出現奇怪的聲音,而我也感到了異常的氣息,有濃濃的殺氣在逼近。

    鈴兒不明所以問道是什麼在響,只見她緩緩掀起,一通體雪白的蟒龍在她玉臂之上。

    玲兒驚恐,我也甚是驚訝,後卻見她輕撫蟒龍,眼眸中找不到一絲暖意,嗜血的無情與殘忍於內,她輕道,「白玉,你嚇到小姑娘了喲。」

    那蟒龍即刻縮回她手臂之上,宛如飾物,我不禁讚道,「不愧是蟒龍,靈性十足呀。」

    可這蟒龍的出現,也讓我對她的身份有所懷疑,因蟒龍唯有歷代夏侯城主方有,令我猜疑她將是下任城主。

    也就在我思索間,有人破屋頂而入,夏侯龍舜不愧是傳說中的無情鬼魅,來者人數雖多,他依然能游刃有餘的穿梭其中。

    而她更是氣定神閒的,悠然品茗,那絕美的容顏上,找不到絲毫的異樣,而又突然衝出數人來,目標似乎直指向她,我唯有上前暫時逼退他們。

    情勢如似十分之危急了,但她的淡然鎮定的神情,讓我溢出了幾分難掩的思緒,拜託她將我妻女帶走,可她卻在那茶香繚繞的霧氣中,低聲道,「瑜王爺,我,你不用擔心,你還是先帶她們走吧。」

    「我不能留下你。」我脫口而出的話,令我自己的震驚不已,那一份欲保護她的心是那樣的熟悉,也是那樣的亟不可待。

    可我的話卻引得她莫名的冷視了許久,後來她只是在淡然道,「我已警告過你了,那就怪不得旁人了。」

    到如今,回想起她當初與我說的這句話時,方明白,她在幫我,雖已不能問,她當時是出於何種心情來幫我的,但還是一直在暖著我的心。

    懸崖邊上的她,如似沾染了猩紅的白玫瑰,嬌艷而卓絕,仿若當年絕然橫劍自刎的清蓮,這是這樣的她,讓我毫不猶豫的隨她一同跳下了那萬丈深淵,縱然知道那將會死亡的來臨,我也義無反顧……

    崖底的夜,一直是我記憶中最為美麗的存在,雖然望著她漠然的轉身離去,我迷茫而無措過,可當她再次出現在霧氣中之時,我也終於明白自己的心……

    同心石,石中有誓兩心知……

    雖明知道與她定下婚約,將會讓自己與家族走進萬劫不復的陰謀中,但我卻還是走了進去,就如同那奮不顧身的一跳……

    而在得知她病危之時,我完全是不顧一切的去看她,哪怕會因此而觸怒夏侯龍舜,這個已在朝中隻手遮天的男人。可當時夏侯龍舜的惱怒是令我莫名的,我能如此迷戀於他所按排的女子,他應該高興其的計謀成功,可為何又會這般的惱怒呢?

    可現今一切都明瞭了,回想起當初他那模樣,就如似被妻子背叛的丈夫。

    在觸怒他的同時,我也有了迎接災難到來的準備,可我唯有放心不下的是玲兒,她還是個孩子,她還不懂人情世故,她是無辜的,而在現今世上能保護玲兒周全的人,就只有她了。

    望著鐵窗外朦朧的月光,想起了在崖底與她的點點滴滴,心甚是滿足,縱然那時前景一片黑暗,但我依然無悔。

    而我的無悔,上蒼給我送來一份驚喜,雖與她的再相見是短暫的,但也能讓我不再有牽掛了,也能讓我無怨的面對即將到來的命運,我知道功高震主,遲早會成皇上的不快,他與夏侯龍舜有著共同的目的,故而他們相互利用,定要至我於死地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不能抗命。

    又當我心甘情願的接受命運時,她竟然用一首詞救了我,讓我震驚,也更為迷惑了,我比誰都清楚,她與我定下婚約絕非本意,她也從沒喜歡過我,可她又為何能做到這般地步,如此一來觸怒了她的父親,觸怒了那個如魔一般的男人。

    縱然她沒有和我們一起去歸隱,但我知道如若當年我聽從了她的勸告歸隱山林,不再過問世事,我與她便真的是緣盡了,我不希望那樣,故而重返朝廷,除了尚有那份根深蒂固的救國心與忠君之心,還有一份想見她的心。

    可為何當時我沒有看清自己的這份心情呢,還笨到揮劍與她斷情。

    當時戰事雖苦,但我卻比任何時候都甘願,終還有借口與她一起,雖已是敵對,但每每都不忍下重手,後也將自己放任到了懸崖邊上。

    絕崖峰上的那一役,我早已抱有必死的決心了,只望能再見她一面,而正是這份私心而鑽入了別人設好的圈套,也將間接成了殺害她的幫兇。

    從她跌落懸崖的那刻起,我也終於明白了,不管是於清蓮,還是於她,我都不會是個能托付終生的好男人、好丈夫,我總是將我所深愛的女子推下深淵,這樣的我,也不管是清蓮還是她,我都不配擁有,在她身旁遠遠的看著她,守著她,方是我最好的選擇。

    在絕崖峰下,我不眠不休的整整找了七天,都沒找到她的痕跡,後終於在一個採藥的老農口中得知,七天前曾有一對老夫婦救了一個女娃子,還在他家裡住了三天。

    從老農的口中我知道她還活著,我不禁感謝上蒼,也終於讓幾乎要愧疚而隨她而去的我,找到了苟活於世的理由。

    就為了這個理由,我整整找了她三年,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也足夠讓我再次陷入絕望,可希望又再次點亮了我的心,聽聞她出現在曦國了。

    在那場混亂中,我看到了她,她依然冷酷無情,但那雙妖魅瞳眸中,瀰漫著思念的寂寞,那寂寞卻也沖淡了冷冽,令其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縈繞在她身旁,讓她不再那麼淡然,也不再飄渺。

    當我以為,我與她的故事就該那麼結束時,她卻出人意料的讓我當她孩子的老師,她變了,變得不再本能的抗拒著一切,而她的改變不是因我,而是她身邊那個異常敵視於我的男人。

    「老師,老師。」

    耳邊傳來的叫喚聲,讓我從回憶中走出來,看著眼前的孩子,笑道,「太子殿下,可有疑問?」

    夏侯羲神秘兮兮的望了下周圍,附近我悄悄問道,「老師,你是不是在想我母后了?」

    我愕然,怔怔的望著他,「此言從何而來呀?」

    他撓撓頭,「因為你這般神情,就似我皇叔想念我母后時一般。」

    我笑道,「那你又怎知,你皇叔是在想念你母后了呢?」

    「皇叔他自己說的,每回父皇都氣得與皇叔大打出手。」

    我不語,撫著他的頭,笑得坦然。

    今生我再沒資格擁有他母親了,但來生我定要做個好男人,一個無愧於她的好男人,那時我也將不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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