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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第九十六章 大結局(上) 文 / 小憐伶

    第九十六章大結局(上)

    巨大的床榻邊上,青紗帳幔輕掛兩旁,他就沉沉的睡在塌上,緊閉著雙眼,長長的眼睫陰影倒影在如玉的臉頰上,然而失去了明亮瞳眸的相伴,形影皆甚是孤寂,本是粉淡的薄唇,如今更顯蒼白無色,但時常溢出唇邊的無情已不復,微微上翹,淡淡的溫情噙於邊上,柔美而滿足。

    輕撫著他的俊彥,感覺著他清冷的氣息,讓他的每一次呼吸吹拂在她的臉頰上,如同他的手帶著微微的沁涼溫柔的摩挲著她。

    「若芙丫頭,匕首沒刺入心臟,可刀上有毒,但我已封閉了他的幾大穴道,讓其不至於毒發攻心,待到我大哥與嫂子帶來解藥,服下便成了。」月綾邊擦拭著雙手,邊很是疲憊道。

    寧韻寒如若未聞,靜靜的望著榻上沉睡的男人,小心翼翼的為他掖好被子,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她要陪著他,她要第一時間看到他醒來,她要他醒來第一個看到的人就是她,她知道他一定也是這麼想的。

    月綾拉起坐在一旁的寶寶,溫柔的與他道,「寶寶,我們出等曾曾祖爺爺和曾曾祖奶奶來,可好?」

    寶寶柔亮晶瑩的眼眸看了看寧韻寒,可憐楚楚的小聲喚道,「娘。」在徵求的著她的同意。

    寧韻寒沒有回應他,她若那失魂的娃娃,空洞的銀眸不再散發光芒,如似失去了光芒的星星,暗淡無神。

    月綾一把將他抱起,「寶寶,讓你娘照顧你爹爹,他生病了,讓他好好休息。」

    寶寶乖巧的點點頭,自己抹去眼中的濕潤,伏趴在月綾的肩膀上,不時的回首望著母親依依不捨,直到步出殿外。

    殿內一片靜謐,令他們兩人的呼吸皆清晰可聞,柔柔的呼吸在相互交融著,每一絲氣息的流動,都如似他們間無聲的交流,她也將自己的心聲寄托在這每一次的呼吸中,隨著氣流而進入他的身體,告訴著他,她有多愛他,她會永遠在他身邊,等待著他醒來,哪怕那等待會很長很長……

    殿外漸漸西沉的夕陽光芒將一道人影拉扯得分外的纖長,也分外的孤獨,他就這麼站在巨大的鏤空花彫門旁,但人影微微一動,他也只是向內邁進了一步。

    「為什麼?」嗓音嘶啞而悲傷,但也很輕很柔。

    可他的問,並沒讓那美麗的人兒回答他,她依然深情而專注的凝望著猶如睡美人一般的男人,仿若這是世上除了他,就再無別人了。

    「為什麼是他?」嘶啞的聲音再次響起,可卻也調高了幾分。

    他用手臂環抱著自己,如似皓潔秋月般的臉龐悲意濃烈,深深垂首在胸前,呢喃的繼續低語著,「為什麼會是他呀?為什麼……。」

    他深深吸氣,「當我以為你對誰皆是無情之時,你卻能對他如此情深,又是為何呀?為何你偏偏選擇的是他,而不是別人呢?」

    他放下雙手緊握成拳,殘紅的夕陽,將他的倒影微微顫抖,「父親,我們的父親如今已是廢人,你知道嗎?全是因他。而……而我的母親,也更是因他而死,如若當初他能將真相道明,我母親也不會死的。」末了他幾乎是咆哮的。

    夏侯龍舜的眉宇微微韻出漣漪,如似被攪擾了,寧韻寒玉手一揮,一道氣浪撲向那纖長的人影,只見那地板上的人影蹣跚倒向一邊,一絲纖細從他的嘴角垂落,滴在他的陰影上,那黑與紅的相襯,形成了深沉的悲切。

    「滾。」她的聲音很冷,幾乎讓他的血液都凝結了,也讓他的心附上冰霜。

    一手扶著宮門,拖著受傷的身軀,緩緩的轉身離去,人影踉蹌而扭曲,他悄悄的回首,希望她能給他一絲關注,但他看到的依然是她的深情,可那份深情卻不是予他的。

    背靠在殿外的牆上,慢慢滑坐向地面,她予身體上的傷雖痛,但卻永遠都比不上心底的痛。

    「唉。」一聲輕歎過後,月天越過他走進殿中。

    軒轅沛涵悠長而深遠的目光,看了他一會,蹲在他身旁,餵他吃下一藥丸,輕柔的拭去他嘴邊的猩紅,無奈的歎氣道,「這都造的什麼孽呀。」

    寧韻寒輕柔的將散發著陣陣芳香的瓊漿餵入他口中,仔細的觀望著他的每一絲變化,哪怕只是他墨發一絲的滑落。

    就這麼看著,望著,守著,盼著,天地間的日月交替輪迴了多少次,她不知道,她知道他依然沒有醒來,胡茬已在他的下顎印上了青青的痕跡,可為何他還是沒有醒來呢?

    「龍。」她輕輕的呼喚他,「別睡了好嗎?你已經睡了好久了,醒來好嗎?醒來看看我好嗎?」她與他說的話,很柔很柔,柔似晚風輕輕拂面。

    「龍,前輩說你的毒已解了,傷不及心臟,可你為何還不醒來呢?你可是答應過若芙,不會丟下我一人孤獨的面對未來的,如今你怎麼就說話不算話了呢?」執起他的手,按在心臟的位置,「龍,你感覺到了嗎?若芙在害怕,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別嚇我了好嗎?起來吧,好……嗎?」哽咽瀰漫上她的輕柔。

    一滴晶瑩滑過臉龐,也劃破了她這幾日來,強裝的鎮定,「龍……別……丟下我,別留下我一人……。」哭泣聲在深埋進他頸窩處,低低悶悶的溢出。

    「龍,你告訴我……告訴我……你現在在那?若芙……去陪你,如若你欲……上碧落,若芙……願與你做那神仙眷侶,如若……你下得黃泉,若芙也……會追隨……定然……不離不棄,可如今你……卻讓我茫茫皆然……不見於你,你要我……如何去尋你?」

    殿外早已守候多日的人們,不禁用衣袖輕拭眼睛,唯有恢復了一身潔白的夏侯曨軒垂首而立,臉色雖依然蒼白而無神,但已無那日嗜血幽怨的戾氣,俊美而溫柔的他已回來了,纖纖睫毛投下的陰影將他的瞳眸隱在內,不知他那明月般的鳳眼是否也恢復如故了,可卻能看到沾染在眼睫上折射著光芒的閃亮小水珠兒。

    眾人帶著寶寶進入殿內,寶寶掙開月綾的手,跑向母親,輕輕的喚著,「娘。」小臉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澄清通透的黝黑大眼,濕潤滿是,但他卻努力沒讓那濕潤離開眼眶。

    寧韻寒抬起頭來,望向緊抓著她衣裳的寶寶,淒楚熨在他的小臉,讓人憐惜,他的年紀還那麼小,卻懂得了悲傷。

    伸手將他抱進懷中,輕輕的撫摸著他的小臉,他與龍是那麼的相像,恍惚間彷彿能看到龍又再對她溫柔的笑著,不禁又淚水濕潤了雙魘。

    寶寶用小手拭去她的淚痕,「娘不哭,娘不哭,寶寶乖。」

    額頭貼上他的小臉,低泣不成聲道,「好……娘不哭,不……哭。」

    讓他坐在夏侯龍舜的身旁,慈母的溫柔如暖流,告知他道,「寶寶,你要看清楚了,他就是你的爹爹。雖然他從沒照顧過你,也好好的抱過你,可那並不是他所願意的,因為他不知道寶寶的存在,但不管如何你要記住了,爹爹他很愛寶寶,他比誰都愛你。」

    寶寶點點頭,小手像撫摸母親一般,輕輕撫摸著夏侯龍舜,也親親他,在他耳邊第一次喚道,「爹爹。」

    而靜靜躺在床塌上的夏侯龍舜,也如似聽見了,淡淡的笑浮在唇邊。

    「若芙丫頭。」軒轅沛涵走到他們身邊,「月綾為舜兒佔了一卦,舜兒應劫受難,苦盡就要歸來了。」

    「真的嗎?」寧韻寒已害怕那希望再次成空了,太多次的失望,已讓她心疲力竭。

    「嗯。」軒轅沛涵慎重的點點頭,「但還有一事……。」望向寶寶,又看看她,很是為難,不知該如何道明。

    「讓我來說吧。」在一旁靜默已久的夏侯曨軒走上前道。

    聞聲,她幽幽轉過身體,為夏侯龍舜撫去亂髮幾絲,不語。

    雖早已知曉她會如此,但心依然無法避免的揪痛,幾番聲呼吸後,柔聲道來,「在我得知他欲離開曦國,動身來我國之時,我便在他國內暗中謀劃了一場叛亂。」

    鳳眼輕覷向她,她依然淡然,除了那雙沾染了悲傷的銀眸在閃動著予那人的情深,再難覓得其他,落寞湧上心頭,如若她聽聞此,能激憤的瞪他幾眼,甚至是像軒轅隆熙那般,將他打傷,他也是甘願的,這樣他尚能知道,就算她不愛,但也是恨他,討厭他的,在她心裡還是有著別樣的份量,可如今她連一絲波動都不予他。

    苦笑悲切,該放手了,他愛過了,努力過了,也爭取過了,縱然沒能和她一起攜手,但今生也就無悔了。

    「我誘引了他以往幾個比較有背景與實力的姬妾,還有子嗣,趁其不在國內,一舉奪下皇權,並散播他已駕崩的消息。」夏侯曨軒緩緩道出自己的計劃。

    「故而現在,曦國內哄已起,」軒轅沛涵接著道,「怕是內戰也不遠了。」

    「謠言更是四起,說冥帝已失蹤,死生未卜,不少人更是開始蠢蠢欲動,朝中分成好幾派,各自擁立舜兒不同的子嗣,政局動盪,百姓疾苦又將來了。」月天擔憂的沉聲道。

    聽聞了他們所言,寧韻寒依然不為所動,「這於我何干?你們以為龍會在乎這些嗎?」

    月綾也近在她身旁,和藹道,「若芙丫頭,我知道這些對你來說都不及舜兒重要,也知道你也不是那貪圖名利權勢之人,浮華塵世於你也只不過是雲煙,但是,你還記得我給寶寶算的卦嗎?」

    寧韻寒望著寶寶,「於他,以後將會有何等的功勳與成就,我不在乎,我只希望他能健康快樂。」

    「可他已注定成那始皇,將給世人創造一番太平和樂的盛世。而如今曦國動亂欲起,如若不加以制止,他日定又重蹈覆轍,四分五裂戰亂再起,寶寶那時再去一統,你忍心看到他雙手沾染血腥嗎?」月綾苦口勸說道。

    戰爭,寧韻寒一震,戰爭她是親身經歷過的,那你死我亡的殘酷,難道她的孩子還要經歷嗎?不禁抱起寶寶,緊緊擁入懷中。

    「若芙丫頭,給寶寶一個穩定的格局吧。」軒轅沛涵也懇求道。

    「我的皇位,將來也會讓寶寶來繼承的。」夏侯曨軒真誠的向她承諾道。

    微微看向他,他呆望著地面,如似當年他尚在顧伶苑中時一般,總是低頭俯看那地上的點點光斑。

    「索菲亞是個好女孩。」寧韻寒只道一句,但她相信他會明白的。

    夏侯曨軒一楞,後又勉強一笑道,「我知道,待到她傷勢痊癒後,我便……便迎娶她。」

    「嗯,唯今迫在眉睫的是先平定這場風波,」月綾繼續適才的話題,「而能鎮住曦國朝內政局,恐怕也只有你了。」

    「你這長公主,當年在軍中的威望與聲望,是如今這些已被夏侯龍舜所遺棄的皇子們所不能比擬的,故而,唯有你方能坐鎮朝局。」夏侯曨軒分析道。

    「你要若芙丫頭,以夏侯龍舜長女的身份重回曦國?」軒轅沛涵驚異道,「可是……。」

    「這只是權宜之計,待到舜兒醒來了,一切都將迎刃而解了。」月天明白夏侯曨軒的用意。

    寧韻寒神情淡淡,不答之,再次悠悠的俯身向夏侯龍舜,專注而溫柔的撫摸著他,輕聲與他道,「龍,你聽得見的對吧。我們的寶寶他將會是一代賢君始皇,也將創造一番世間的盛世,但在那之前,我想給他一個穩定太平的世界,讓他能在將來大展抱負,故而,我要暫時離開你了,待到我平定了國內的動亂後,我便回來陪你,那時你可要給我醒來喲。」

    如似聽聞了她的話語,夏侯龍舜的薄唇再次微微溢出淡淡的笑。

    在他唇上印上一吻,也像是對彼此的誓言,再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抱起寶寶如風一般的消失了。

    曦國朝堂金碧耀眼,壁上祥雲朵朵,群龍競飛,騰雲駕霧,遨遊五湖四海,均以金箔帖之,殿堂之中高聳鼎立八根大圓柱,浮雕盤龍,升騰而上,中鑲寶珠,旁繞於火焰栩栩,低奠以刻有浪濤洶湧的基石,令殿內頓顯莊嚴肅穆,磅礡之勢。

    但今日殿堂中的火爆氣息卻比那莊嚴肅穆更甚,雖沒劇烈的打鬥,也沒惡言相向的爭吵,但滿是敵對,怒目相向的猙獰面孔。

    那高高在上的金鑾龍椅虛空,但在那座下端坐著的幾人,卻神情高傲,仿若早已坐上了那象徵的無尚高位一般,藐視一切,皆是不可一世。而在他們身後的各站著為數不少的朝臣,如此一來清晰可見各方勢力了。

    但仔細望之,似乎還有些人不與之為伍,獨立的站在一旁,觀望局勢,貌似中立,其實非也,他們是在觀望著事態的發展,準備著趨炎附勢,見風使舵,做牆頭草。

    「我說表姐呀,按理說你我也算是親戚了,你不怎麼不幫自家人反倒是幫著外人來欺壓我們家凌宵來了。」那女人濃妝艷抹,年紀看似不大,卻趾高氣昂,跋扈刁蠻得很。

    她懷中坐著一約莫三四歲的幼童,他已被朝堂中異樣的氣氛所驚嚇到了,雙眼通紅,水汽氾濫幾欲墜出眼眶,可每每欲出qu都被那女人狠掐一把,又不敢讓淚水落下。

    「噢哈哈哈……。」一陣刺耳且彆扭的笑聲響起,令人不禁全身雞皮頓起,狂抖三下。

    「表妹呀,不是姐姐我不幫你呀,你看我的那個小表外甥,怎麼看就怎麼不像有那做皇帝的魄力,就這麼一下子,就要哭鼻子了,就算讓他坐上那龍椅,他也撐不起那場面來,倒是讓人笑話了去。」拍拍坐在她身邊一十多歲的男孩子,「你看我們凌雲就不同了,如此大場面依然不懼,鎮定如若,這才是做那高位的人。」

    「是呀,我說敏妹妹呀,凌霄尚小,不懂掌權到時被人欺負了,大權旁落可不見得是好事了。」還有一女人在一旁附和道。

    最先發話的女人,一拍扶手,喝道,「哼,你麗清算什麼東西?我林敏還輪不到你來教我怎麼做?修長指甲的手指一掃她眼前的人,「誰敢欺負我們家凌霄,我不說別旁的,就說家父那桃李天下的門生弟子,皆是支持的我母子兩人的,就憑此還有誰敢在我們凌霄面前指手畫腳的。」

    「哼,」冷冷一哼道,眉眼滿是鄙視,「怕就怕有人無出,欲立一無能傀儡,便於自己幕後操縱。」林敏這番話含沙射影,可也道明瞭是誰人了。

    「林敏,你狂什麼?你以為我馮淑怕你們這些儒生文人嗎?我父親舊時部下還尚在,多也在朝中掌握兵權,你想坐大,狂妄也看清了局勢再說。」

    這幾人正是曾經旻國的丞相之女林敏,夏侯龍舜的第三十六房小妾;馮淑當年旻國第一飛將軍馮昇的女兒,夏侯龍舜的第二十九房小妾,還有就是麗清,排行第十五。

    話說當年寧韻寒的一缸保胎藥,還真助林敏保住胎兒,次年生下一子,名夏侯凌霄,比寶寶大一歲。而馮淑無出,但如今朝局紛起,馮昇舊時的一些部下如今也得些勢力了,她也欲抓住時機一舉得勢,於是她便推出麗清笨頭笨腦的兒子夏侯凌雲為幌子,與林敏一爭高低。

    可這幾個女人都只是看到了眼前的權勢,那看得清那局面背後的黑暗。朝中文武共分兩派,一文一武,文臣支持夏侯凌霄,武臣支持夏侯凌雲,無非是爭得朝夕後,背後操縱大權的還不是他們嗎?故而這幾個笨女人被人利用了,還尚不知曉。

    「誒,幾位夫人,稍安勿躁。」一年長者出列道之,眾人也不敢造次,此人乃夏侯氏族的長老,輩分高,這皇位繼承人他也是能一言定數的,故而都恭敬待之。

    老者一撫鬍鬚,感歎道,「如今皇上行蹤全無,生死難料,令人甚是著急,但正可謂是國不可一日無君,故而臣等才欲選一君主主持朝堂,待到他日皇上歸來,做那更甚之的太上皇。但其皇位繼承人的挑選之法,在我曦國按古禮,首先必是擁有赤色妖瞳之人,次之必有蟒龍隨之。」

    「可是長老,皇上至今尚未有如此瞳眸的子嗣,這又做何種說法?」林敏迫不及待的道。

    老者在撫鬍鬚,徐徐道來,「如若沒那妖瞳後人,必有那蟒龍者為優先。」

    說到蟒龍,林敏與馮淑不禁想起了那冷酷無情的倩影,手持通體銀白的白玉,傲然冷視於她們,都微微一震。

    「有蟒龍者,唯夏侯若芙,可她也於三年前跌落山崖了,這又怎麼辦?」麗清問道。

    思考片刻後,「如若兩者皆無,唯有立長者為儲。」老者一言既出,即給馮淑等一黨人帶來了喜訊。

    可林敏背後的文臣又豈會甘心罷休之,見一人出列道,「長老,如此一來我等認為不妥,君乃國之主也,智慧與才能並存方能勝任之,也方能將我曦國開創一鼎盛,故而我等認為立君應立賢者,立有才者。小皇子,年紀雖小,但卻兩歲便能背誦詩詞,當年長公主所作詩那首的赤膽忠心,更是朗朗上口,如此聰慧過人,應立為君者。」

    「對,該立賢者,才者,該立小皇子。」文臣皆附和道。

    一武將出列,面黑似炭,吼聲如雷道,「此言差矣,我曦國早在幾百年前就定下古禮,怎麼更改之,立長者便是立長者,應遵循古禮。」

    「對遵循古禮。」武將們雖都不擅言辭,但也在聲勢上不輸人。

    頓時朝堂之上氣氛被推向白熱化,大有一拼拳腳之勢。

    老者左右為難,又難以調停,故而在眾人紛亂之時,退到一邊,大為歎息人心的可怕。

    紛亂中也不知是誰率先衝上那高高在上的龍椅高台,欲搶奪那方國璽,場面極為混亂,平時高呼遵循聖人禮儀的文人君子,如今仿若市井潑婦,揪耳朵拉頭髮,叫罵之聲不絕,可謂是醜態百出。

    倏然間一道銀白光影飛馳而來,將那被眾人捧在高空的玉璽打落,數抹黑色的身影掠過,玉璽消失了。

    朝臣大驚,回頭望著,只見數位黑衣人手捧玉璽,單膝跪在殿門口處,似在迎接著誰。

    片刻後方有人驀然醒來,皆大聲呵斥道,「誰那麼大膽敢奪國璽。」

    那幾人不語,依然跪在門口處一動不動,那些為了權勢爭紅了眼的人,沒注意到在他們中間那銀白。

    一陣白影的飛馳,擠成一堆的人群被一一甩開,終讓那高台龍椅空出淨地來。

    當眾人從地上爬起,欲尋那肇事者,卻皆然驚愕,只見一通體銀白,身形纖細,似蛇非蛇,似龍非龍之物立於案台之上。眾人皆見過夏侯龍舜的蟒龍,雖此物不似如墨那般漆黑,但還是有人認出了,大叫道,「天啊,是蟒龍。」

    而馮淑對它的印象更為深刻,它可是幾番纏於她的頸脖,與她有過親密接觸的,如今想起就只覺頸項間又泛起了那冰冷的觸感,結結巴巴道,「白……白……白玉。」

    「沒錯,」武將中有人也認出白玉來了,「是白玉,當年長公主所持的蟒龍。」

    「不可能,當年長公主掉落懸崖,白玉也與之一同摔下,這是我親眼所見。」又有一人道。

    就在眾人疑惑間,殿外一聲高唱,「長公主駕到。」

    眾人皆齊望向殿門處,只見春夏秋冬四位掌管後宮的女官最先邁入,後恭敬俯身迎接著殿外的人到來。

    「誰在這造謠,長公主早已飄逝,何來的長公主?」一看似官職不小的老者出列沉聲呵斥,欲壓制場面

    一陣寒氣隨風飄進,那冷冽的無情,讓人都不由得想起那抹記憶中的絕美倩影。

    「誰說本宮死了?」冰霜般的聲音從外飄進。

    在光影交匯之間,一抹柔亮的黑影款款步入殿中,綾綢柔軟飄逸,寬袖垂膝,邊襯以紅色的簡易花形刺繡,在她行走間可見衣裳中高亮的暗紋鳳凰,展翅高飛,長長的裙後擺,整齊平坦的鋪在身後,一如綾綢的青絲,綰已公主髮髻,簡單而不是端莊,一鏤金鳳凰斜插於頂,叼一碩大黑珍珠垂下,輕輕搖曳,風情萬種,可她那雙冷眉寒目掃來,又頓時令人為之戰慄不已,緊抿的紅唇,雖嬌艷欲滴,但無情也一同在其中,見過她的人皆歎道,她依然如故,可似乎比三年前更為成熟,卻也更為氣勢逼人了。

    而最為讓人驚異的是她右手所牽的孩子,年紀甚小,但卻與夏侯龍舜極為相似,在他眉眼間的眸光流轉之時,彷彿夏侯龍舜再現。

    只見她緩緩步上台階,姍姍回身,頓顯雍容尊貴,神聖而威嚴,美艷絕倫的臉龐寒氣輕附,嬌艷紅唇輕啟,記憶中她那冷冽漠然的聲音再次響起,「三年不見,各位都長能耐了,連體統禮儀廉恥皆不顧了,也不怕傳出去貽笑大方。」

    她聲雖不大,卻猶如在耳邊道之,寒氣刺骨,滲入骨髓,也讓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的人驀然醒來,齊聲高呼「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不……不可能,她不是死了嗎?」林敏驚呼道。

    可她話音剛落,白玉長尾一甩,便飛身一旁撞向門柱昏死了過去,眾人大驚,但又皆不敢多言,關於她的殘暴與手段,和夏侯龍舜如出一轍,這些他們也早有耳聞,且她又擁有蟒龍,她才是正統的皇位繼承人,雖至今尚無女子承襲皇位的先例,但按這位公主的魄力與才智,欲奪這皇位也不是不可的,想罷眾人不禁惋惜,看來今後欲一掌乾坤已非易事了,可他們又甚是不甘心。

    「那是何人,膽敢貿然擾亂朝堂?」寧韻寒故作不知那是何人。

    「回公主的話,是陛下前邸時的一侍妾。」冬雪出列冷冷道。

    這女人以為自己此次定能翻身了,故而一來後宮便作威作福,欺壓她們四人,令她們恨之不已。

    「侍妾?那就是無封號與品級了,」寧韻寒語調很緩很慢,可卻讓人聽到神經緊繃,「這麼一個旁人怎麼就讓她進宮了?賞廷杖三十,扔出宮外。」

    「是,公主。」冬雪雙擊手掌,一隊太監將林敏抬了出去。

    寧韻寒悠悠望向已是驚呆的馮淑與麗清,「你們是想討了打再走,還是現在就走?」

    將二人嚇得連摔帶爬的走出朝堂,而夏侯凌霄哇的一聲,此時方敢哭出聲來,寧韻寒柳眉微皺,秋風即知,向一旁使個眼色,就有一老嬤嬤將他抱走。

    可眾位朝臣尚在行那叩拜之禮,沒得起身,寧韻寒也不緊不慢的低頭整理衣飾,四婢也上前與她由頭至腳一番仔細修飾,這段時間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但也夠讓那些人跪得腳發麻了。

    「都平身吧。」

    一聲冷道,讓眾人如釋重負。

    「謝公主千歲。」朝臣山呼。

    寧韻寒貌似無心的繼續整理著青絲,邊道,「如今本宮算是大開眼界了,我父皇方一離開,諸位就各顯通童了,能耐了得呀。」

    「臣等惶恐。」他們雖嘴上那麼說,可心裡卻在策劃著如何將寧韻寒趕出宮去。

    寧韻寒冷冷的掃視他們虛偽的嘴臉,他們那些想法她又怎會不知呢。她也知道,自己已離開太久了,宮中無自己的勢力,是很難站穩腳跟的,就算將寶寶強行推上帝位,也難保長久,故而,要以退為進,方為上策。

    「各位大人的心情,本宮也是明白的,國不可一日無君,推薦儲君也是對。」

    聽罷,眾人一愣,本以為她會反對另立新君,沒想她同意,皆為愕然,後又聞她道,「按祖制,新君必定有那妖瞳與蟒龍,可如今妖瞳之人未現,而擁有蟒龍者,唯本宮一人。」

    停頓片刻,無力的歎息道,「可本宮一女流,也有自知之明,不敢奢望這皇位,故而,此次也是想到定有大亂方回來,果不其然,眾位大人不負本宮所望呀。」

    被寧韻寒這不高不低的聲音一說來,也讓他們這群大男人虛汗直冒。

    玉手一揮,「好了,也不說些旁的了,本宮直言吧,這皇位本宮是沒興趣的了。」將寶寶帶到跟前,「你們也看到了,本宮以為人母,故而也不願多理會這朝政了,只望能安生教子度日。」

    她此言一出,眾人先是驚異,後又心中暗暗自喜,可又口是心非的齊呼道,「公主謀略過人,是那皇位繼承人的不二人選,請公主三思。」

    「如若真為這權勢,本宮也不會歸隱三年之久了,好了,都不用勸了,本宮意已決。但是,本宮可不能讓一無能一輩承襲父皇之位,到時不但毀了父皇的英名,也毀了父皇打拼下的這片河山。」撥弄著寶寶的髮絲,邊又道,「父皇不論是謀略還是武功皆為過人,後襲者縱然不能兩者兼有,但也必具有其一。」淡淡環掃群臣,「本宮如此一說,諸位大人,可有異議?」

    「公主英明。」如今只要她不參與皇位爭奪,何人當之他們皆能控制之。

    「那好,既然眾位大人皆無異議,那就從明天起,但凡我父皇皇子,皆有繼承皇位的資格,諸位大人從中挑選謀略武功卓越者,再進行優勝略汰的比試,最後勝者為新君。」

    「公主英明。」群臣再次山呼。

    接下來的日子,寧韻寒即放任他們去折騰,她在一旁冷眼旁觀之,也難怪夏侯龍舜棄他們於不顧,皆資質平庸者居多,但有一人也引起了她的注意,那就是夏侯凌空,記憶中他比她小幾個月而已,是夏侯龍舜的第三房侍妾所生。

    在試場上他雖表現不出眾,但也保持再前幾名,如似故意為之,隱藏實力,懂得那避其鋒芒的道理。

    只見他上前向她一抱拳,「凌空見過皇姐。」

    「嗯,今日你又想論何謀略呢?」寧韻寒幽幽冷冷道。

    「凌空斗膽在皇姐面前,論一論皇姐所創的空城計。」夏侯凌空自信滿滿道。

    此言一出,也引得百官點頭稱道。

    寧韻寒冷哼在心,欲討我歡心,可見他也是那能忍辱負重之人,此種人最為可怕,一旦其得勢必定會報復,且這人將來對寶寶也是一大威脅,留不得。

    「嗯,說吧。」

    斜靠在椅背,單手托腮,嫵媚而嬌美異常,眉眼間的妖魅更是脈脈勾魂,令夏侯凌空失神一怔,後又很快的恢復,侃侃而談其論調。

    他說些什麼,她也無心聽之,恢復了黝黑的瞳眸淡淡相思的寂寞漫上,迷離而誘人。

    龍,你如今怎樣了?可否醒來了?還是依然沉浸在你的夢中?龍,快醒來吧……

    一片寂靜的幽暗中,陣陣溫柔的呼喚,暖進了茫然徘徊在黑暗中的男人心裡。

    誰?是誰?誰在叫我?若芙是你嗎?

    為何我會在這無邊的黑暗中?為何我的心中總有某種牽掛,每每欲想起都心痛難耐呢?

    一道金光倏然出現,光芒中如似有一人,可金光刺眼,令人難以看清。

    只聞那人聲如洪鐘,震人心扉,「阿修羅王與羅剎王,終因好戰,挑起帝釋天主的戰爭,被貶入人道輪迴,如今歷練得成正果,感悟情感,但殺戮過重,冤劫纏身,此劫過後,圓滿。」

    阿修羅王?羅剎王?好熟悉呀,腦海中模糊的閃過一場激烈的戰爭,猙獰而醜陋面容的人,在不住的揮刀殺戮,就在混亂的戰場上,一抹嬌艷噬魂的身影也在其中。

    她身手矯健,卻也冷血無情,她所過之處,皆無人生還,直覺告訴他,那就是羅剎王,但她那冷傲的嗜血無情,卻又是那樣的熟悉,與若芙那般的相像。

    他剛想問之,卻見金光在慢慢的擴大,將幽暗驅散,也將他慢慢的吞噬,一陣溫暖襲來的,傳來一旁有人在低語。

    仔細聽之,是外公與外婆的聲音,若芙呢?她在那?

    極力睜開眼睛,光亮微微刺眼,令他不禁用手遮擋光芒,可他的舉動也驚動了一旁的人。

    月天與軒轅沛涵回頭,一望倏然驚呆了,月天口中的丸子更是掉落下來也不自知。

    望著他們過於驚呆的表情,夏侯龍舜不以為意,冷眸搜索著心中的倩影。

    「舜兒……你……你……。」軒轅沛涵手指顫顫抖抖的指著他道。

    夏侯龍舜摸了下自己的臉,除了感到背後尚有疼痛外,似乎沒什麼不適了,「我怎麼了?」聲音微微嘶啞。

    「你的……頭髮……怎麼變成……這般模樣了?」終於把話說完了。

    「我的頭髮?」夏侯龍舜伸手撫之,卻見幾縷銀絲柔亮垂落前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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