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醫心，才是上醫
張慶福苦苦央求道：「梁醫生，你就發發慈悲吧，我……我和家人都商量好了，剩下的半間店面也不租了，全都兌出去，不知道梁醫生有沒有興趣？只要將我兒子醫治好，讓我幹什麼都行。」
葉子萱不耐煩的道：「浩哥每天只診治二十名患者，你耳朵瘸呀？趕緊讓開。」
張福慶可憐巴巴地望著梁浩，小心翼翼的道：「梁醫生，那我等你回來，我兒子沒……沒事吧？」
梁浩皺眉道：「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越是這樣拖延時間，我可能回來的越晚，治療你兒子的機會也就越渺茫。」
「我等……等梁醫生回來。」張福慶連忙讓開了，眼神中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兒。
一路上都是崎嶇的山路，與其說是去義診，倒不如說是去郊遊了。
沿著崎嶇的山道，行駛了差不多有一個來小時，就看到了那個在群山環抱中的小山村－－肖家寨。潺潺的溪水圍繞著村子流淌著，清晰地看到溪水中的魚兒歡快地游動。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微風吹送，不時聞到陣陣清香氣息。
這是純正的大自然氣息，沒有受到任何污染，沁人心脾。
肖家寨距離華海市只有五十多里地，通往外面的卻只有一條崎嶇的山路，相當偏僻，村中大多是茅草屋。至於交通的車輛，除了村子裡的一台手扶式拖拉機之外，只能是靠摩托車了。
沒有多少土地可以耕種，村民的收入主要是靠漫山遍野的蘋果。每年的十月初，都是肖家寨最熱鬧的時候，每家每戶都前往蘋果園，摘蘋果，等待著二手販子來收取。可是，今年的肖家寨卻比較冷清，偶爾遇到幾個村民，也都是無精打采的，滿面的愁苦。
葉子萱問道：「怎麼會這樣呀？有這麼多蘋果，他們應該高興才對。」
肖峰苦笑道：「往年，蘋果的銷路還算是不錯的。可是，今年的天氣不太好，前幾個月氣溫一直比較涼，使得那些早熟的蘋果上市的時間也都往後延遲了。這下，所有的蘋果都趕到了一起，價格是一降再降，五毛多錢一斤，那些二手販子也不要了。」
這種現象對於任何一種水果都是滅頂之災。
海南的香蕉滯銷，就是幾種原因造成的。一是受氣候影響，海南「春蕉」和「冬蕉」疊加上市，市場壓力明顯增大。二是廣東、廣西及進口香蕉同期上市，加之內地各類水果大量上市，對香蕉銷售帶來衝擊。三是受「乙烯利催熟事件」影響，消費者信心受到打擊。此外，海南香蕉行業還出現運力不足、香蕉採摘挑工及包裝技工緊張、運輸費和勞務費上漲等現象。
肖峰說的只是一方面原因，梁浩已經暗中調查過。今年的華海市蘋果滯銷，還有一個直接原因，那就是受到金融風暴的影響，歐洲等等國家的果汁行業受到嚴重的影響，使得華夏國在出口方面，急劇下跌……想要解決肖家寨的蘋果滯銷問題，不是一個小問題。
葉子萱笑道：「放心吧，有浩哥在，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梁浩苦笑不已，他是人，又不是神仙呢？還要實地考察一下。
得到消息的老村長王富貴和他的兒子王二狗子，還有一些村民早早等在村口了。見到大巴車停靠了過來，他們紛紛圍了上去。
在肖峰的指揮下，一直將大巴車開到了村小學的草場。周圍的幾個村子，就這麼一所小學，但是學生越來越少，漸漸地也就閒置了。鄉里來放電影，或者是村中開個什麼會議，都是在操場上舉行。
梁浩跳下車，大聲道：「我們是華海市第一人民醫院的醫生，這次過來是給大家免費診病的。這是帶來的一些米面、食用油等等，請大家排好隊伍，由王村長和肖峰負責發放，都不要擁擠。」
王二狗子是個身材粗壯的青年，留著平頭，是地地道道的農民。
他老爹是村長，家底還算是殷實，本人又腦瓜活，也難怪為什麼韓冬梅等幾個小丫頭把王二狗子當作白馬王子了。
在王富貴和肖峰發放生活日用品的同時，王二狗子已經叫上了一些青年，去教室中搬來了桌子、凳子，排成了一流兒長龍。梁浩和那幾個醫生們、還有葉子萱、小玉等護士們就忙碌了起來。
肖家寨太偏僻了，交通又不太發達，有個頭疼腦熱的吃點止痛片，或者是上山採點草藥，吃個偏方就扛過去了。實在是扛不過去了，送到鄉里的衛生所，治不好也就沒辦法了。他們倒是想送到市裡去，可根本就沒有那個錢。
這回，梁浩等人免費來給義診，算是給他們雪中送炭了，連續地診斷和救治，一直忙到了黃昏時分，前面排隊診病的村民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是越聚越多。問了下王二狗子才知道，周圍的幾個村子的人聽說有醫生來給免費治病，他們就都過來了。
再這樣診治下去，就算是幾天也解決不了呀？
梁浩和那幾個醫生都挺累的，額頭上滿是汗水，但是他們的精神卻相當振奮，看到一個個的村民在他們的診治下，病情有所好轉，這無疑是最大的安慰。
王富貴湊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梁醫生，今天就到這兒吧？你們也都挺累的，等會兒去我家吃飯。我們晚上有一年一度的篝火節。
時間太緊迫，今天肯定是回不去了。本來還想去山上看一看果樹的情況，梁浩跟葉子萱等幾個醫生一商量，決定晚上就在村中住了，明天下午再開車回市裡。
聽到這個消息，村民們都特別高興，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王富貴家。
三間茅草屋，籬笆圍牆。院落旁邊幾棵梧桐樹，還有一口轆轤井，幾隻雞趴在泥土中曬著太陽，房樑上懸掛著幾張兔子皮，很是普通的農家小院兒，從裡到外透著祥和、寧靜。
梧桐樹下有十幾個凳子，還有一張大圓桌子。
王富貴招呼梁浩等人坐下，笑道：「村中也沒有什麼好吃的來招待客人，都是一些野味兒，來嘗嘗。」
肖妮兒和村裡的幾個小姑娘端來了臉盆，等到梁浩等人洗把臉後，空氣中飄散著的滿是肉香味兒，十幾盤熱氣騰騰的菜擺放在了桌子上，紅燒兔肉、野山雞、尖椒土豆絲、西紅柿炒蛋，小炒魚和麻辣豆腐等等，每一道菜都放著紅辣椒，即使是沒有吃，都能夠聞到辣味兒。
王富貴招呼道：「這是我們自家釀製的米酒，味道還不錯，你們嘗嘗。」
肖妮兒給每個人都倒了一碗米酒，笑道：「浩哥，葉子姐姐，你們都嘗嘗，我也能喝米酒，可甜了。」
其實，不用她招呼，葉子萱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夾了一塊兔肉放入口中，熱氣中夾雜著辣味兒，辣味兒中又有著油而不膩的肉香，越嚼越有味道，連聲讚道：「好吃，好吃！」
又是幾塊肉下肚，她的小臉蛋紅撲撲的，額頭上滿是汗水。
南方米酒，入口帶著清淡的甜味兒，不同於東北高粱酒的濃烈，有點兒像是情人的手，滿是溫柔的感覺。喝著米酒，吃著家常菜，又有青山綠水相伴，這絕對是都市人所難有的享受。
喝光了一碗米酒，梁浩問道：「王村長，你們的蘋果多少錢一斤分銷給那些小商小販？」
王富貴將酒碗放到桌子上，歎聲道：「今年不好啊，五毛多錢一斤都沒有人要。」
「有沒有想過別的辦法嗎？」
「想過了，可都不管用……大傢伙就靠著蘋果賣點兒錢，要是這樣下去，一年血本無歸，實在是沒有路子了。」
王二狗子有些緊張，試探著道：「梁醫生，你……你人脈廣，能不能幫我們想想辦法？」
肖妮兒和肖峰都挺激動的，望著梁浩。在他們的眼中，梁浩簡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只要梁浩點頭，沒有辦不成的事情。
葉子萱拍著小胸脯，大聲道：「王村長，二狗哥，你們放心吧，這事兒交給浩哥肯定沒有問題。」
你是我什麼呀，替我說話？就算是我老婆，那也得是我自己當家作主。
梁浩對葉子萱是徹底無語，略微猶豫了一下，鄭重道：「我也不知道這種蘋果好賣不好賣，畢竟我沒打算做這方面的生意。既然萱萱都說了，我就試試吧。六毛錢一斤，我先收購五萬斤。如果可行的話，我打算跟你簽訂合同，這些蘋果我會考慮全部收購。」
「啊？」在愣了一愣後，王富貴連連搖頭道：「不行，不行，不是那麼好賣的，五萬斤得不少錢呢。」
梁浩微笑道：「哪有做賠本買賣的，我做的是賺錢的事情，這麼做，自然有我的路子。」
王富貴有些激動的道：「真的能行？你不是安慰我吧？」
梁浩神秘一笑，淡淡道：「車有車道，馬有馬道。我既然答應了，自然有我的道。」
「明白，我明白。」王富貴連連點頭，端起酒杯，激動道：「梁醫生，你就是我們肖家寨救苦救難的大菩薩，我代表我們肖家寨敬你一杯。」
替人看病是救人，治的是他們的身體疾病。現在，答應了王富貴，同樣是在救人，是在治他們的心。大醫和小醫也就是這個道理，醫好了他的人，卻醫不好他的心，那是下醫。醫心，才是上醫。
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梁浩微笑道：「五萬斤蘋果是三萬塊錢，我這就給你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