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要保護的人
她不再接話，只是越過他身邊向前走去，「快些走吧，我們真是失禮了。」
看著她向前的身影，他的心底是疼的。他清楚，她今日必是見了很重要的人。而且，這個人，她不想讓他知道。從幾何起，她也有想要掖著的秘密了？
他不想派人去查，那是因為，他不想動搖自己懷疑她的心。他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的道理，只要自己一直對她好，她一定會回心轉意的，不是嗎？
沒有時間再給他遐想了，趕緊追上她的步伐，朝離宮正廳而去。
果不其然，他們到正廳的時候，歌舞並未開始，王太妃和軒轅昊空已經等待多時了。
「昊天見過母后、離王。」
「雪真見過母后、離王。」
「昊天，怎麼來遲了？」表面是不滿地質問，但語氣間，仍是對一個孩子的包容。
「稟母后，兒臣適才出門，不慎弄髒了衣裳，便只得返回重換，故而誤了時辰。」
江小若聽到他把過錯都推到了自己身上，便也只是沉默不語。
「昊天，我們兄弟倆很久沒有一起喝酒了，快坐下吧。」
軒轅昊空這麼一說，軒轅昊天和江小若在旁邊的兩個座位上落座，只見軒轅昊空一擊手，成群的舞女魚貫而出，開始和著曲樂妖嬈起舞。
「今日我同二王妃姍姍來遲，先自敬三杯，向母后和皇兄賠罪才是。」說話間，他已經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身後的丫鬟見機踱事得很，乖巧地向空酒杯中斟上慢慢的美酒。
他再一飲而盡。
「有心就好，別太放在心上了。」
他知道，王太妃這麼說，意思也就是不會將今天的遲到放在心上。但是，雖為親兄弟，但是，君臣畢竟有別，他不想讓人落了口實。
「今日難得與母后皇兄暢飲，盡興才是真的，再滿上。」
軒轅昊空似乎是受他影響，頓然也豪氣干雲，「既然昊天如此之說，做皇兄又豈能落你之後，干！」
舉杯乾盡，她江小若自然不能例外，雖然對酒這個東西不是討厭，但也不喜歡。在現代那麼開放的年代她都滴酒不沾，更何況是古代這麼烈性的酒？
禮儀，終究不能廢。
盈盈站起身，她笑看王太妃，「這一杯雪真敬王太妃和離王，雪真祝願離國越來越昌盛，為人者安居樂業，為官者太平無事。還祝願離王和王太妃身康體健，永葆青春。」
「小丫頭真是會說話，給我們戴了這麼大頂帽子，我們能不幹嗎？來，昊空，我們一起干了！」
軒轅昊空再一次舉杯，伴著樂曲節奏的高潮，正廳內氣氛煞是融洽自然。
席內，王太妃對兩個兒子的諄諄教導，昊天昊空互相的拼酒，江小若的淡笑旁觀，在司樂坊安排好的一場盛宴中劃下美滿的句號。
待到煙花點燃，飛向空中爆炸散開的剎那，整個大地都彷彿被染上了五彩的光環。星星點點落下，映著她那張淡淡笑開的臉蛋。他控制不住自己，單手將她摟進懷裡。
她掙扎。
他反而摟得更緊一些，低沉的聲音像是威脅，「別動，再動我現在就想親你了。」
漫天的煙火倒映在他的眼裡，她卻只能恨恨地盯著他。幸而現在在場的主子丫鬟們的視線都被這點亮夜空的煙火吸引了去，沒人注意到他們兩人之間的較量。
「軒轅昊天，你放手。」她壓低了聲音說道。
他終於將視線挪了回來，停留在她白皙水嫩的臉上，吐出的話語中夾雜著濃濃的酒氣，「江小若，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很美？」
她怔住。
看眼前的他，自己不確定他是否是醉了。但怎麼也沒想到他會突然蹦出這麼一句。
陡然，他放開她，直衝著王太妃和離王的方向而去。見他的步伐稍有些虛晃，她想，他定是喝醉了，夜劍在這種場合不能貼身跟在他身邊，只能守在正廳外，無奈，只能自己暫時先看著他了。
她跟了上去，聽得他同王太妃和離王說道，「臣……不勝酒力，怕是有三分醉了……還請臣的妃子……送臣回去吧。」
軒轅昊空看向他身後的她，目光若有所思，但只是一個眼神的功夫，他說道，「昊天你酒力退步了啊，也罷，我們改日再暢快地喝上一通，今日就回府好好歇息去吧。」
說罷，目光又投向她，「需要朕為你派上兩個丫鬟嗎？」
她急忙搖頭，「不用了，我一個人可以扶二王爺回去的。」
況且，只要出了這正廳，他就是夜劍的事了。
「好，那還請二王妃送一下皇弟了。」
「是。離王、王太妃，雪真告退。」
「去吧。」王太妃也准了。
她上前扶住有些左搖右晃的他，轉過身向正廳的門口走去。
待他走後，軒轅昊空再一次收回看向煙火的眼神，低低地問道，「母后，你說，昊天是真醉還是假醉？」
作為他最親的皇哥，自然清楚自己弟弟的酒量。一向都是他略勝自己一籌，可是，今個兒他自己都沒倒下呢，皇弟又怎麼會醉了？
王太妃聽此一句，微微歎息，「昊空，別怪他。他只是想保護你。」
身在皇家，卻樣樣比天子來得強，這樣的人的宿命，不是福分，而是災難的源頭。他們兩個人現在都知道，昊天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昊天，以前的昊天，縱然百姓擁護他，朝官擁護他，他也不怕。可是，現在的他，有了牽絆，有了心愛的人，便處處留心，不再讓他的鋒芒顯露，生怕蓋過了他的哥哥，自己這個天子。昊天，是怕自己會在局勢面前不利於他這個親弟弟以及那個雪真公主嗎？
軒轅昊空唇邊一絲苦澀，他，在保護自己的同時，也拉開了昔日自己與他的兄弟之情啊！
王太妃又何嘗不痛心，兩個孩子都是那麼優秀。只是，當初看中了軒轅昊空更為諄厚些，才立他為王，處處要昊天隱藏住自己的光華。如今他自己知道隱藏住實力了，卻換來兩兄弟越來越疏遠的結局。
這，便是那人人羨慕的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