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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熱血賁張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以誠為本」 文 / 讓你窩心

    第一百一十二章「以誠為本」

    「老鄉,你怎麼當了播音員,你不是護士嗎?」王勇問道。

    「是啊,我回去以後一直在醫院工作,後來兵團選拔播音員,因為我在朝鮮師中工作過,懂得朝語,被選上了,經過幾個月的培訓就幹上了播音員。」胡玉蝶擦擦眼角,笑著說道。

    「昨天晚上過封鎖線時,你說不怕,我還覺得納悶呢,沒想到是你,要說在敵後咱們真是過了無數次的封鎖線!」王勇笑笑說道。

    「嗯,我也沒想到你在這個陣地上,我一直以為咱們分別後,也許再也見不到面了,誰知道又回來啦!」胡玉蝶說道。

    「既然你是暫編連的老戰士,我說話就不客氣了,你們今天擅自離開坑道隨意進入前沿工事,是嚴重的違紀行為,就應該受到批評和處分,你懂嗎?」王勇面色一肅說道。

    「我知道今天的行為錯了,願意接受批評和處分,請副連長給我處分吧。」胡玉蝶像過去一樣立正站好,面色平靜地說道,屋裡的其他幾個人詫異的看著他們,都覺得十分奇怪。

    「好,你回去寫一份檢查,今晚在會上做深刻檢討,討論後在給予相應處分,你有意見嗎!」王勇說道。

    「我接受副連長的批評,一定做出深刻檢討!」胡玉蝶抬手敬禮回答道。

    「指導員,我們的兵你們批評下就好了,還是我們內部處理吧。」曲哲不敢跟王勇說,去徵求蔡滿江的意見!

    「隊長,你不用為我開脫,我犯了錯誤就應該受到處分,因為我曾經是暫編連的一兵,你不瞭解那是一支什麼樣的部隊!」胡玉蝶拒絕了曲哲的好意。

    「暫編連是一支由各個部隊的歸隊傷員臨時編成受命前去阻擊敵人,掩護大部隊過漢江,經過兩天的血戰一百多人只剩下三十多人,許多人都來不及認識,犧牲後甚至叫不出他們的名字。但是就是這支殘兵,突圍中不斷搶救各部的掉隊的傷員,失散的同志,沒有經歷過大撤退的同志想像不到當時的情景,斷糧多日,敵人前堵後截,部隊陷入極度的混亂,人心惶惶,突圍之路躺滿了我們烈士的遺體,可他們硬是殺出一條血路,在最後一刻,帶出了一百多傷員。突圍失敗後,在敵後,暫編連又接納了一批批的失落在三八線以南的同志,共同度過了那些難忘的一百多個日日夜夜,終於突圍成功。」

    「為什麼暫編連這支名副其實的『雜牌軍』經歷了那麼多的困難依然不散,能把大家團結在一起,就是因為有鐵的紀律,每個人心中都牢記自己是一個戰士,懂得戰士的應有的責任。雖然我後來離開了暫編連,這支部隊也不存在了,但是我依然認為自己一直是暫編連的兵,以曾經是暫編連的一兵感到無上光榮,我想所有曾經在暫編連待過的人都會把這斷經歷當做一生的榮耀!」

    胡玉蝶的話說完,很多人都明白了,為什麼經歷這麼多的磨難,王勇毅然回到了四營,老錢殘廢了一隻手依然會回來,為什麼那麼多的老兵寧可當戰士也都留在了四營,因為這裡曾經是他們共同的心靈家園,他們要繼續為那些不知名的戰友去戰鬥,守護著他們這支曾經存在又消失了的隊伍,讓他發芽生根,長成一棵根深葉茂的大樹,在他們心中暫編連這支部隊從來就沒有消失!

    「曲隊長,你們的人怎麼回事,剛才那個機務員修完喇叭,在交通壕轉了半天找不到回來的路,這是白天,哨兵能看出來,要是晚上這麼轉非得給當偷襲的敵人給崩嘍,你可得注意啊!」這時一排長鍾強領著機務員進來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又給你們添麻煩啦。」曲哲滿臉羞愧的說道,他們才上來不到一天就狀況不斷,真讓人尷尬。

    「鍾排長你也在這裡?」胡玉蝶驚喜地說道。

    鍾強也感到十分意外,兩個人又是一陣寒暄,要不是人多,高興的非得蹦起來,他忽然看到王勇黑著臉坐在那,意識到事情不好,小聲悄悄地問:「胡玉蝶,這是怎麼啦?」

    「我犯錯誤了,私自上了陣地,副連長正批評我呢。」胡玉蝶臉一紅訕訕地說道。

    「呵呵,你們這幾個人是應該好好學習下陣地上的規矩,要不非的闖出禍來不行。」鍾強笑著說道。

    因為這個事情是非解決不可,當天晚上廣播站的幾個人集中起來學習,張學信專門給他們約法三章:一是未經許可不准隨便出入坑道,現在必須有戰士陪同;二是廣播站有重大事項需要播出時,要徵得他們的同意,三連採取必要措施後方可進行;三是廣播的內容不許涉及陣地上的情況,戰士的名字,部隊的番號編製,坑道的結構這些都屬於軍事機密,絕對不允許在廣播中提及。

    「連長,你說我這麼整他們是不是不太好啊?」王勇開完會私下裡問張學信。

    「有什麼不好,他們這幫人在後方呆的時間長了,光是道聽途說,不知道陣地上的真實情況,就應該給他們個下馬威,讓他們明白陣地上有陣地上的規矩,這對他們對咱們都是有好處的,總比出了事情在亡羊補牢的好,我聽他們說你把曲隊長給治得夠嗆!」張學信笑笑說道。

    「那你說他們會不會給咱們打小報告,告咱們的狀,這些傢伙都通著天呢。」王勇有些擔心地說。

    「切,你後怕啦,小胡是咱們自己人絕不會做那種事,曲隊長雖然是個文人,可也當了這麼多年的兵了,他應該明白,如果他要是為這些告咱們,他就不配當個軍人!」張學信看著訕笑的王勇說道。

    經過幾天的磨合學習,廣播站的幾個人也慢慢適應了戰地生活,對敵廣播有條不紊的展開,他們根據當前陣地的情況開設了戰地新聞、中國建設、文告通知、歌曲音樂、戰俘營生活等等欄目,每天在戰場上相對平靜的時候,有序的播放。閒下來的時候,他們就教戰士們一起讀書識字和一些對敵的常用口語,和戰士們一起聯歡,為大家播放一些歡快的中文歌曲。

    而戰士們也對他們很照顧,出入坑道為他們引路,在岔道口設置路標,指引方向。主動調配人手幫著他們搖發電機,在工作時設置崗哨,免得有人打擾。油燈亮度低光線暗,大家就把蠟燭省下來供給他們使用,防止讀錯稿子。

    這天,擴音器又被敵人打壞了,廣播不得不停止,機務員忙著把擴音器弄回坑道修理,陣地廣播站裡最辛苦、最危險的要數負責接線和安裝喇叭任務的電話員了,敵軍只要一聽到我們的廣播聲,機槍子彈就對著放聲的喇叭打來,有時還向我陣地射來幾發炮彈。不是把喇叭打啞了,就是把廣播線炸斷了。

    王勇湊了過來問道:「小曹,我怎麼看你整天修喇叭,可是廣播還時斷時續的?」

    「王副連長,我也不願意啊,你看這喇叭都快打成篩子了,不修不行啊!」小曹愁眉苦臉地說道。

    「你把喇叭架在山頂上,目標那麼明顯敵人還不一打一個准,低點不行啊,實在不行你也給他修個掩體!」

    「唉,架高點為了聲音傳的遠,給喇叭修掩體我還幹過!」小曹歎口氣說。

    「你這喇叭聲音能傳多遠?」王勇對這個不懂,小心地問道。

    「我們使用的是二十五瓦的播音機,一般在距敵一千米的範圍內都能聽的到。」

    「那我給你出個主意你看行不行,咱們的陣地本身就比敵人的海拔高,你不用把他架到山頂上,放到坑道上就行。你們有三個喇叭,不要一起用,把它們分開,距離相隔遠一點,但是要靠近坑道口便於回收,播音時先用一個,敵人打壞了這個,你在把線接到另一個上,交替使用,然後再把壞的弄回來修理,總是保持一個是好的當做預備隊,播音不就不會中斷了嗎!」王勇想了想說道。

    「王副連長你這個主意高,這樣既能保證播音不中斷,還可以保證效果,我試一試!」小曹興奮地說道。

    「你別著急,等天黑的時候,我叫兩個戰士和一起去,他們會選擇地方給你的喇叭也弄個掩體,不要讓它總是負傷。」王勇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

    「謝謝王副連長,如果是那樣就太好了,我的任務也能完成啦!」小曹恨不得親王勇一口,這個傢伙鬼點子就是多,自己的難題他三言兩語就給解決了。

    晚上,王勇讓財迷和通訊班的兩個戰士幫著他們重新把喇叭搬了家,修了掩體並進行了偽裝,財迷他們幹這個是內行,連電線都給藏了起來,避免被炮彈炸斷。經過這次改進,播音在炮火連天中也很少中斷,基本上能按時播放。

    這個麻煩解決了,可是新問題又出現了,廣播站開通了十多天,宣傳效果似乎並不太好,敵人依然在廣播的時候開槍開炮,而且是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你們大家給我參謀參謀,我們每天夠敬業的了,可是敵人絲毫不為所動,一點成績也沒有!」曲哲在播放間隙來到連部發起了牢騷,現在他把三連的人都當做一家人了。

    「別著急,要是你喇叭一響,敵人呼啦都跑過來投降,還要我們這些人幹嗎,慢慢來總會有效果的。」蔡滿江給他倒了杯水說。

    「可是我們上來也有些日子了,你們也跟著挨了不少炮彈,費了不少心,我都覺得不好意思啦。」曲哲喝了口水說。

    「我覺得你們宣傳的內容有些不妥,沒有說到敵人的心裡去,在解放戰爭的時候,敵人被我們圍住了,沒吃沒喝的,只要我們一喊『兄弟們過來吧,有肉包子吃,管夠!』一夜之間敵人能帶著槍跑過來一個連,因為他們餓啊,當兵就是想吃上飽飯,你這管飯,他們就會主動往這邊跑!」連長張學信說道。

    「嗯,我也覺得你們的內容太空洞,每天就是戰地新聞,咱們勝利了,他們失敗了,損失了多少人,要不就是乾巴巴的通告,敦促他們投降,這些東西口號多,實在東西少,應該增加點內容,貼近敵人的生活,可以和他們聊聊天,說說現實的東西身邊的事情。」蔡滿江說。

    「可是這些東西我們都接觸不到啊,能說什麼呢?」曲哲為難地說道。

    「你可找我們找戰士們問啊,下雨了,你可以說『你們的坑道進水了吧,衣服被子都濕了』,這些東西可以讓他們感到生活的艱苦,不願意在打下去,陣地上發生了戰鬥這些都可以說。」張學信說道。

    「曲隊長,前一段我們抓了不少俘虜,你可以通過咱們的敵工部審俘得到些戰鬥上兵員的真實情況和他們的感受,到時候播出去,多有震撼力,再一個瞭解到他們大部分是哪裡人,放些他們家鄉的歌曲,造成四面楚歌的情形,勾起他們的思鄉之情,都可以嗎。」黃煥也跟著出主意。

    「你們等一等,你們方法都不錯,讓我記下來,還是你們基層的經驗多。」曲哲感慨著掏出紙筆認真的把大家的意見都記了下來。

    「副連長,你的點子多,也給曲隊長出出主意,你看他毛都急白了!」張學信摸了曲哲的腦袋笑著說。

    「副連長說說吧,你幫著機務員弄得『喇叭輪戰』,我們匯報以後,都在各個廣播站推廣開了,效果都很好,在幫我出個主意!」曲哲遞給王勇顆煙媚笑著說。

    「曲隊長啊,你別那麼笑,我看著害怕。」王勇接過煙打趣他說,「其實我們經歷過對敵的『反心理戰』,他們中的有些東西也值得我們借鑒,比如發傳單,用敵對部隊的家鄉話播音,讓被俘人員現身說法等等,他們用的這些其實都是想抓住對方的心理,取得你的信任,咱們也可以用。」

    「王副連長,你說說怎麼才能取得敵人的信任?」曲哲一聽就來了興趣,催促著問。

    「其實這都是老套路,敵人過節的時候咱們可以給他們放一天假,不開槍不開炮,敵人運送傷員的時候,咱們可以通知他們可以放心後送,不開槍打他們,甚至受傷的俘虜可以適當的放回去幾個,在第一次戰役的時候咱們就這麼幹過,這些都能讓敵人感到咱們的誠意,是講人道主義的。」

    「可是這些都需要機會啊。」曲哲為難地說。

    「機會有現成的,前兩天在咱們陣地前打死了兩個偷襲的敵人,他們現在也沒敢收屍,戰友的屍體整天在眼皮子底下擺著,慢慢的變臭腐爛,任誰心裡也不會好受,明天你們可以試試,讓他們派人來收屍,咱們不開槍,這就是表現誠意的一種辦法嗎!」王勇說道。

    「對,那屍體咱們留著也沒用,就讓他們弄走,成功了說明咱們的辦法有效,失敗了也沒什麼損失,明天就做個試驗!」蔡滿江當場拍了板。

    第二天一早,廣播站就播送了讓敵人收屍的通知,剛開始敵人怕又中了圈套不敢過來。到了中午又播放了一遍,敵人心動了,兩個人在戰壕裡探頭探腦的試探,我軍沒用開槍。廣播站趁熱打鐵再次播放了一遍,敵人派出兩個人下了陣地,他們先是高舉雙手轉了一圈,意思告訴這邊他們沒有攜帶武器,然後大著膽子向陣地前走過來,我們遵守約定,沒有開槍,兩個敵人走到跟前背起屍體就跑,跑到他們的陣地前,見我們這邊還是沒有動靜,兩個人回頭向這邊深深鞠了個躬……

    「哦,成了!」一直在觀察所裡監視著敵人動向的王勇和曲哲兩人猛擊了下手掌,高興的喊道。下午和晚上的廣播站兩次播音敵人都沒有開槍開炮,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在隨後的幾天廣播站播音時,只要敵人沒有敵對行動,我方就不向他們開槍,敵人很快知道了這個規律,播音時他們就出來活動,忙著上廁所,曬被子,有膽子大的甚至敢坐到戰壕上跟著播放的音樂唱歌。我們這邊成功的邁出了第一步。

    偽軍家屬是爭取和瓦解敵軍的一個很重要的橋樑,在出國作戰的情況下,由於語言文字不同,風俗習慣有異,這就要求我軍必須團結朝鮮人民軍,根據敵情及兄弟國家的政策,協同做好偽屬及南逃戶的工作,從敵後實施瓦解。幫助解決困難,消除偽屬疑懼。

    偽軍走後,丟在家裡的多是老婆孩子、老太太,缺少勞動力,生活困難。加上偽軍家屬受反動教育比較深,最初不敢承認他們的子弟、丈夫在偽軍中。針對這種情況,我軍就把他們當成一般居民看待,幫助他們解決實際困難。如在組織助民生產收割隊,幫助群眾耕地種地時,偽軍家屬也不例外。收割打場,既不要錢,也不吃飯,使偽屬深受感動,慢慢地消除了對我軍的疑懼,把其子弟加入偽軍的情況主動地談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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