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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卷 江南行 第八章 兄逼弟反(三) 文 / 心妖濯濯

    燕月幼時,雖然桀驁,但是聰慧乖巧,文能過目不忘,武能觸類旁通。小卿對這個只比自己小三歲的師弟十分喜愛。

    可是燕月每每做事犯了規矩,小卿的板子也決不輕饒。偏燕月的性子又極烈,雖被打得皮開肉綻,也總不肯低頭認錯。

    好在燕月的屁股並非是鐵打的,被小卿著實教訓幾回後,那徹夜難眠,能跪不能坐的痛苦也讓燕月慢慢學了乖巧,並不敢再在老大氣頭上再賣乖頂撞。但是畢竟是秉性難移,有時候性子上來,嘴上依舊是不肯服軟的。

    小卿豈能容他如此乖張,每每一句「小月兒」喝了過來,就是一頓死打,有幾次,若非師弟們去偷偷請了師父師叔發話,小卿將燕月打得幾次昏厥也不停手的。燕月每每經過這一番劫難,也總能規矩上一段時日。

    「小月兒」原本是燕月小時的乳名,師父和師叔偶爾會叫的,但是同樣的三個字若是從小卿口裡說了出來,燕月可是不寒而慄,那下場就是不死也得脫層皮的。

    這三年,燕月去關外武家牧場做事,小卿雖然不說什麼,畢竟疼惜他,偶爾回家來,但凡有什麼差錯,小卿並不重責,如今這句「小月兒」出口,可見老大心中想必是氣怒已極。

    燕月也怕。不過,話已說出,斷沒有收回的道理,老大也不會許他收回。心裡就思度著:「師兄總不能真將我打死了吧。」

    歐陽家祠堂。

    歐陽佩顯終於沖洗乾淨了,但是仍然覺得有一種豬屎的氣味縈繞不散。他跪坐在一個蒲團上,惡狠狠地咒罵著燕月、小莫,偶爾還會罵幾句孫劍蘭。完全不顧頭上,幾百張歐陽家的祖先靈位對他的注視。

    聽到厚重大門被開啟的聲音,歐陽佩顯勉強直了直身子。歐陽權陰沉著臉走了進來。歐陽佩顯看是爹爹,又跪坐了下去。

    「佩顯。」歐陽權喊了一聲,見兒子垂頭喪氣沒有搭理,有些心疼,「顯兒。」歐陽權將手搭上了兒子的肩膀:「你這個孩子,唉。」

    「爹爹。」歐陽佩顯抱住了歐陽權的腿:「兒子差點被人害死了。」

    「有爹爹在,沒人敢對你如何的。」歐陽權坐到兒子身邊:「只是這次你做得實在太過分了。爹都無法為你開脫。孫劍蘭好歹也是歐陽家未過門的媳婦,你怎麼能和唐一鶴如此亂來?」

    「什麼歐陽家的媳婦。爹,你明知她與那小賤種私通,難道和娘一樣也要逼著兒子當個活王八嗎。」歐陽佩顯推開父親,冷著臉道:「事情到了這種地步,若是爹還想著要和孫家聯姻,就等著給兒子收屍吧。」

    歐陽權眼裡閃過一絲凶光,小莫,你將我的顯兒害到如此地步,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顯兒,你這是什麼話。」歐陽權摟過兒子:「爹怎麼捨得逼死你呢。」

    「那爹就是答應了。」歐陽佩顯很高興。

    「這事,還得和你娘商量一下。」歐陽權沉吟著。

    「爹不是不知道,娘的眼裡孫劍蘭那個賤人比兒子還重要,若是和她商量,兒子還有活路嗎?」

    「你是說,我要逼死你嗎?」阮丁丁寒著臉,出現在門口。

    歐陽佩顯嚇得忙藏到父親身後:「這裡是祠堂重地,夫人……」歐陽權的話沒說完,阮丁丁已經走到了他們父子跟前。

    「兩天後,你必須按約定與劍蘭完婚。」阮丁丁瞪著歐陽佩顯:「你再敢耍什麼花樣,我就先打死了你,你也不用威脅你爹爹了。」

    歐陽佩顯想起剛才娘一個耳光把自己打倒在地的情景,嚇得哪還敢說話。

    歐陽權擋在兒子跟前:「夫人,就算佩顯願意迎娶,只怕孫家那邊也不會同意吧。這事還是從長計議吧。」

    「妾身知道老爺疼兒子。」阮丁丁冷笑著看著歐陽權:「不過,我這也是為了你兒子好。況且這件事情,也是婉兒的意思。」

    「妹妹覺得歐陽家與孫家的聯姻真的會對夫人的大業有什麼幫助嗎?」聽香與歐陽婉兒依舊端坐了隔著桌子說話。

    「蘭若的事情,姐姐安排的怎麼樣了。」歐陽婉兒手裡摩挲著翡翠瓶子,沒理聽香的話。

    聽香心裡冷哼道:「誰不知你是為了那個什麼丁小莫,還是歐陽小莫。不過,你這主意也是白打。」

    「今夜之戰,小妹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歐陽婉兒的眼中的確有些憂慮。

    「妹妹把心放在肚子裡吧。今夜,傅小卿必去赴約,我就不信這幾十名好手,加上宇文敬,還殺不了他。況且,尊使可能也會前去。」提到小卿,聽香有些心跳。

    「小妹就怕他不是一人赴約。」

    聽香冷笑了一下:「這個你放心,即便燕月、小莫和玉翔未被他活活打死,也多半被打得直不起腰來,十成武功也就剩下一成,還不是只有乖乖等著就戮的份。」

    婉兒歎了一口氣,攥緊了手裡的瓶子。「傅小卿並不是個簡單的人,如此危機環伺的處境,他真會下重手處置師弟嗎?

    「明家一戰過後,我看他們似乎認為已風平浪靜了呢。否則,也不會來歐陽家處理這種家事。」

    婉兒笑了笑:「傅小卿這個人,年紀雖輕,卻頗能服眾,傅家弟子皆以其馬首是瞻,更是傅龍城的左膀右臂,武功也深不可測,難怪夫人必要除之而後快了。」

    「服眾?」聽香冷笑道:「還不是仗了傅家首徒的身份,靠著手裡握著家法,動輒將師弟們打得半死立了威。」她因了曾被小卿抓到差點嚴刑逼供,對小卿很是忌恨。

    「這次芸姨的計劃真的很周密。殺了唐停的兒子給唐動示警,又讓唐家與傅家結了怨。還讓傅小卿在大廳之上,就忍不住對師弟們問責。」聽香想起唐一鶴的死狀,仍覺恐怖。

    「這個叫燕月的人,武功之高,只怕還在尊使之上。一個小莫已經能與宇文敬相抗,多了這麼個絕頂高手,難怪尊使忌憚。好在芸姨早看出他的性格,才定下這借刀殺人之計,讓小卿的家法去處置他。」婉兒站了起來,走到窗前,「那邊的屋內,此時怕是血雨腥風呢吧。」

    「他也的確夠膽色,果真和玉翔將丟劍之事瞞了未報。小卿能輕饒了他嗎?若是由了師弟欺瞞,以後還怎麼立得住規矩。我倒是希望,這傅小卿乾脆發了狠,將他三個師弟一併都打死了,更省咱們的事。」聽香狠狠地道。

    婉兒笑了笑,漫不經心地問道:「不過是燕月與玉翔的錯,傅小卿不會連小莫也一併遷怒吧。」

    聽香看了看婉兒,笑道:「妹妹是不瞭解傅小卿的性情呢,還是不瞭解小莫的性情。小卿若是下了死手打燕月和玉翔,小莫哪有看著的道理。」

    微笑著坐回椅子,聽香好整以暇地道:「可憐這個小莫昨日已被打得遍體鱗傷,今日再被連累著挨上一頓,怕是比那兩人死得還快些呢。」

    歐陽婉兒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輕輕咬了嘴唇,過了半天,才笑道:「我聽說陳姐姐曾被傅小卿抓到過,也差點挨了鞭子,今夜這剁下他首級的事情,就姐姐去辦好了。」

    聽香原本一直帶著嘲弄的笑容,看著歐陽婉兒的背影,聽了這幾句話,臉上的笑容突然就凝住了。

    「陳玄衣,想跟本姑娘甩嘴皮子,你還嫩點。」歐陽婉兒心中冷笑道。

    燕月性子再傲,也是血肉之軀,他相信自己絕對能做到如關雲長般即便是刮骨療傷,也可談笑風生,但是估計關雲長在老大的籐棍下,也未必能如自己挺的時間這般長。

    刮骨療傷也不過就痛那一條胳膊,刮得再慢,也總有停的時候,可是老大如旋風般打落的棍子,卻讓他從肩到背再到『臀』脛和腿,都痛得入了骨髓,入了心肺。

    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會不會停。這種無休止的痛和恐懼才是讓燕月最受折磨的。唇邊的血一直滴落,他似乎也能感覺到背部的血也不停地滴落。

    「傅少俠。」院子內傳來謝百鳴的聲音。

    燕月一驚,不自覺地便想用手去提褲子,手剛伸到身後,老大的棍子已經狠狠落了下來,他痛得差點呼出聲來。

    「老實跪著。」小卿冷著聲音,將棍子扔到地上。行了出去。

    燕月在心裡呼出一口氣。

    「謝谷主。」小卿微抱拳道:「有什麼指教。」小卿迎出房門,對謝百鳴淡笑道,並沒有讓客之意。

    謝百鳴看看小卿手上沾染的鮮血,歎了口氣:「傅少俠,你可是又在刑責師弟嗎?」

    小卿笑了笑:「在下的確有些事情,倒是不方便請謝谷主入內奉茶了。」

    「年輕人誰不氣盛?行差踏錯也是難免。令師弟都是人中之龍,少年俊傑,更是少有的年輕高手,傅少俠還是該寬仁為懷,勿太苛責了。況且,就算傅少俠不憐惜師弟,自己的身體氣壞了也是萬萬不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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