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松本暈了
「那肖揚君認為多少合適？」松本志奇再退一步，把球踢回給了肖揚，心裡期盼著這傢伙不要獅子大張口才好。
肖揚挑了挑眉毛，然後笑著說：「八十萬一台，我們購買三十台。」
「八十萬！肖揚君……你這是欺負人！」松本志奇臉色猛然間沉下來，怒氣沖沖的道：「肖揚君，你…你這不是誠心談生意應該有的表現，最低一百萬，這我們已經是賠錢了，再不能降，如果還想便宜的話，那就只能真的請您去找柯達合作了！」松本志奇喘著粗氣，像是一頭看見紅布的牛一般，對肖揚怒目而視。
肖揚忽然想起前世的時候看見過一檔子電視直銷的節目，似乎是零六年還是零七年那時候的事兒了，有個叫候總的，後來被廣大網民當成了開心果，大家心情不好的時候，女人那幾天不方便的時候，只要看看候總，就會變得開心，痛經都有效果。
而今天松本志奇的模樣，跟候總那吐血甩賣的表情大有相似之處，肖揚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心說難道候總是松本志奇的徒弟？真是奇了怪了。
這時候有服務員送來茶水，漂亮的青花瓷，茶香飄滿大會議室，讓人們感覺一陣的神清氣爽。
肖揚輕輕吹了吹茶杯裡的茶葉，又用茶杯蓋撥了兩下，慢慢品了一口，然後似笑非笑的看著松本志奇說：「已是秋高氣爽，松本先生的火氣似乎很大呢，呵呵，該不會是這趟來中國，背負著很重的使命吧？」
松本志奇變臉功夫也是一絕，聞言，臉上的表情瞬間放鬆下來，然後衝著進屋倒茶的女孩溫和的一笑，說了聲謝謝，這才看著肖揚說道：「肖揚君，生意是生意，私下交情是私下交情，拋除生意不談，我倒是更願意跟肖揚君做個朋友！」
肖揚笑瞇瞇的點點頭，心裡卻在說，等著你們的首相什麼時候不去參拜靖國神社，教科書上什麼時候正視那段侵略史的時候再說好了。不過想來那個難度似乎挺難的。
松本志奇當然知道很多中國人對待日本的態度，也不強求，而是十分誠懇的說道：「肖揚君，我承認這次來華，是抱著很大的希望來的，我代表富士重工旗下的富士膠片株式會社而來，當然希望能夠跟飛揚集團打成戰略合作的關係，這也代表著中日關係又好嗎，您說是吧，肖揚君。」
肖揚打了個哈哈，心說上綱上線？老子不跟你們合作，就是不顧及中日關係又好了？別扯淡了！肖揚點燃一支煙，抽了一口，然後雙目有神的看著松本志奇：「當然，我能夠坐在這裡跟松本先生談，就代表了飛揚集團的誠意！」
肖揚這話，可能很多人會不以為然，心說你丫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小青年充的什麼大半蒜啊，但松本志奇卻知道肖揚說的是實話，對於這個締造了龐大的飛揚集團的青年，松本志奇現在已經把肖揚的成就上升到比自己父親還要高的高度上去了。甚至已經可以跟富士重工的創始人中島智久平先生相提並論了，中島先生二十歲的時候，也沒有肖揚君的成就吧？
肖揚接著說道：「對於誠意這兩個字來說，我覺得我比松本先生更有資格說，我們的造紙廠投資幾十億，再過不久就可以進行生產，而貴方一邊卡著數碼激光彩擴機那點小錢，一邊想要用這個來要挾談判，您不覺得，這有點過分了麼？」
松本志奇有些被肖揚說的頭暈，反駁道：「肖揚君，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彩擴機是彩擴機，相紙合作項目是相紙合作項目，這兩項怎麼能混為一談呢？只是為了表達誠意，我們才把彩擴機的價格放低……」
「那就更說明你們誠意不足啊！」肖揚歎息了一聲，說：「其實，我覺得，如果想要合作的話，貴公司更應該送給我們二十台三十台的彩擴機，這樣才能更顯現出中日友好關係嗎！」
「啊……」別說松本志奇，在座的日本人凡是能聽懂中國話的都愣住了，心說居然還有這麼臉皮厚的人？天，這人居然也能是一個超級企業的掌門人？真是鬱悶啊，中國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斤斤計較了，不是說中國人在遇到外國友人的時候都很禮讓的嗎？怎麼這個傢伙像個土匪一樣？吃人不吐骨頭……
飛揚集團這邊的代表們一個個都強忍著笑，心裡大呼痛快，心說跟了這樣的老大才叫過癮啊，什麼叫獅子大張口？這才叫！就算一台數字激光彩擴機一百萬元，二十台……那也是兩千萬元了，連合作都沒有開始呢，就張嘴跟對方要兩千萬的好處，果然是沒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yy無極限！
松本志奇也愣在那裡，感覺自己腦袋有點不夠用了，有點亂，自己來之前，父親松本川是怎麼說來著？
「這次去中國，一定要跟飛揚集團達成戰略合作的目標，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在這樣下去，中國的市場，遲早會被柯達吃的一乾二淨，連點渣滓都不會留給我們……所以，這些彩擴機，你完全可以零利潤銷售給他們，就當送他們的見面禮了，兒子，不要捨不得這一點小利，相比之下，中國的市場才是真正的大利！中國有句古話，叫預想取之，必先予之！……」
松本志奇心說父親大人說是零利潤銷售給飛揚集團，可沒說送給他們啊！但父親又說了，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的拿下跟飛揚集團的合作意向。因為富士膠片株式會社，只有站在飛揚這艘中國民營的航母上，才能一路平安！
是的，中國的投資環境，太差了！松本父子之所以這麼急於登上飛揚的大船，那是因為他們之前不是沒跟中國內地企業接觸過，但對方的貪婪和無知讓他們覺得跟那些企業合作非但一點保障都沒有，沒準連本都會給賠光了。
也只有飛揚集團這樣的超級大企業，才能擁有那種正規的經營方式！
松本志奇感覺自己額頭上有些汗水，腦子也有些發暈，該死的，他們的茶裡面是不是下了安眠藥了？怎麼忽然這麼困？
「松本先生，這麼說吧，你們想要跟我們合作，主要就是看好飛揚這塊金字招牌對吧？」肖揚喝著茶水，慢悠悠的說道，覺得生活無比快意，松本志奇，顯然已經有點被自己給繞進去了，這會，就不是談彩擴機的問題了。肖揚笑呵呵的說道：「你們日本企業，一向的習慣就是核心技術掌握在自己手中，這點你放心，我們飛揚也是正規的企業，不過採取那些不光彩的手段去竊取你們的核心技術，但同樣的，你們也應該拿出相應的誠意，來證明你們的合作意向吧？你看，工廠，我們有了，員工我們也有了。現在只差一條生產線，只要生產線上馬，拿著你們的造紙技術，工廠就可以投產，而你們想要合作，總不能只出一個核心技術，然後就跟我們談判是不，中國有句古話，叫做人要厚道！」
飛揚的這些代表們一個個面容扭曲著，像是臉疼，實際上則是被憋得受不了了，真想衝出去找個沒人的地方痛痛快快的大笑一場。原本雖然知道肖少的神奇，但更多新加入的員工總有種懷疑，公司肯定更多是借助強大的背景才能走到今天。再加上飛揚現在管理人員眾多，只一級部門的總裁和二級部門總裁就不下二十人，再加上下面的各個分管經理、主管，可以說在一定程度上淡化了對肖揚個人的神化，現如今除了第一批那些老員工，已經很少有人再會那麼崇拜肖揚了。不知不覺的，新員工總會多少有點忽視肖少這個年輕的未來掌門人。
但今天他們算是見識到了，雖然早有人說過，其實跨國企業之間的談判，也跟市場上買菜差不多，斤斤計較，分分算計。但大多數人在面對外國人的時候，總會不自覺的退讓，這種感覺，彷彿自己比人家矮一頭似的，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這確實是實情。不說普通人，就說很多政府部門吧，看看外國人在中國違法之後的待遇，再看看本國人犯同樣的法什麼待遇，也就可見一般了。
甚至有人玩笑說：一等洋人二等官，三等少民四等漢。雖然未必全對，但也能說明一點，那就是某些人骨子裡的那種奴性，讓人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松本志奇感覺頭痛欲裂，他終於體會到為什麼父親來的時候就說跟飛揚集團談判的時候，一定不要輕視對方那個可能是創始人的神秘年輕人，松本志奇感覺自己沒輕視對方，但都是這種結果。他揉揉腦袋，強忍著要吐血的感覺，然後說：「肖揚君，這個事關重大，我需要，跟會社那邊商量！」
肖揚一齜牙，一臉人畜無害，笑著說：「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