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新年和肖揚的女孩們
轉眼間，九五年匆匆而過，這一年也是飛揚飛速發展的一年，變化之大，讓肖揚自己都有種如在夢裡的感覺。
實際上，那種莊周夢蝶的感覺，也會經常出現在夜深人靜一個人的時候，以至於肖揚會經常抱著妹妹，哄著她玩。生怕什麼時候一覺醒來，發現這一切都是一個夢。
年底的時候，照舊給那些有關的人送去新春賀禮，這個現在已經用不著肖揚操心，蔣東就會安排得很妥當。
給夏雪打了一個電話，意外的知道了一個消息，夏大志跟妻子離婚了，聽了這個消息，肖揚很久沒有說話，這其實基本上意味著，這個正廳級的幹部，已經不想再有什麼大的發展了，想在林業廳長的位置上干到退休了。
因為對於從政者來說，婚姻穩定是一項很重要的考核指標。
夏雪去了省城陪父親過年，一個中年男人獨自過年是很悲涼的事情。
胡琳這女人不知道為什麼，過年也沒有回家，肖揚雖然問過兩回，但都胡琳將話題給岔過去，知道她不想說起這件事，肖揚也就沒有再問。
張莉倒是邀請胡琳跟她一起過三十兒，胡琳答應了，不過這兩天一直待在冷清了很多的公司，因為肖揚會經常摸過去，跟她聚在一起。
1995年，農曆的臘月二十九，一般家庭年貨早就備好，就等著新年的到來。
肖揚忽然想起身在異國他鄉的雨晴，兩人又已經半個月沒有聯繫了，俗話說：每逢佳節倍思親，肖揚這會也忽然思念起雨晴那張輕柔明媚的臉來。
拿起電話，撥通雨晴宿舍的號碼，雨晴柔柔的聲音傳來，讓肖揚心裡一顫，最愛，還是這個善良的女孩啊。
「寶貝，想我沒？」肖揚輕聲問道。
「嗯，想。」那邊的雨晴彷彿在抑制著自己的感情，肯定的回答道。
「我也想你，過了年，有時間我去看你好不好？」肖揚忍不住輕聲問。
那邊的雨晴呼吸驟然急促了一下，然後說：「真的麼？可別騙我，現在這裡很沒意思，要是沒有公司那兩個同事陪著我，我想我已經堅持不住了，我想你，真的。」
「嗯，我知道，是我不好，不該把你送出去。」
「沒有啊，其實，除了想你，這邊真的不錯，學習環境很好，我們三個今年可都拿到了優等獎學金呢！」雨晴不願意讓肖揚太過擔心自己，開始說起自己的高興事兒來。
肖揚笑著說：「沒有人追求我們家的寶貝麼？要知道，我們的寶貝可是聰明伶俐美麗大方溫柔善良賢良淑德於一體的超級美女啊。」
雨晴在那邊被肖揚的無厘頭弄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哼，溜須我也沒有用，倒是你……自己說說，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又招惹了多少女孩子？不許騙我哦，要知道，我在公司可是有內線的！」
「啊，你這個小丫頭，屁股癢癢了是不是？」肖揚有些心虛的色厲內荏的說道。
電話那頭雨晴柔聲笑了笑：「老公，我錯了，說真的呢，你招惹誰我不管，正好我不在還能有人關心你照顧你，不過，可不許忘了我哦。」
雨晴淡淡的聲音充滿了溫馨的感覺，這也是肖揚身邊的女孩子，最能讓他感覺舒適的，跟雨晴在一起，似乎什麼都不用去想，什麼都不用去做。
「寶貝，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我的唯一。」肖揚沉聲說：「儘管這話看起來有些虛偽，但你知道，我認真的。」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雨晴輕笑著說：「從我被你帶回家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
兩人良久沒有說話，聽著彼此的呼吸聲，彷彿也是一種享受。
「對了，肖揚，新年快樂，別忘了，幫我跟叔叔阿姨問好，還有肖雨，告訴她，姐姐想她了。」雨晴輕柔的聲音淡淡說著。
放下雨晴的電話，肖揚原本想去找胡琳偷情的心思都沒了，內心完全被雨晴佔據，在屋子裡歎息一番，然後逗弄了一會妹妹，回到自己的房間裡，上床睡覺。
三十兒的上午，給蘇文秀和思嘉打了電話，思嘉跟肖揚聊天，每每都是肖揚在說，思嘉在聽，這個話不多的女孩其實是非常瞭解肖揚，也非常善解人意的，隨著年齡的增長，她越發的很少問起肖揚身邊的女孩來。
又給回到省城老家的周蕙打個電話，已經成為飛揚集團公司副總的周蕙，現在父母雙方家庭的地位也水漲船高。
周蕙的父母離異之後，周蕙的父親很快就組建了新的家庭，雖說跟周蕙的母親感情不行了，但對這個女兒還是很好的，只是周蕙自己的心結打不開，對這個父親一直都是愛理不理的。
周蕙一直跟著母親過，這兩年她的發展讓她母親十分欣慰，左鄰右舍也都知道了周母有個好女兒，加上周蕙人長的也漂亮，想要上門提親的，在周蕙沒回家的時候就踏破了門檻。
隔壁的王嬸就在肖揚跟周蕙通電話的時候還滿臉慈愛的看著周蕙，跟周蕙的媽媽說。
「周蕙媽，你們家這孩子，可真了不得，聽說，在那個大公司裡當經理，一個月開好幾千呢？」王嬸滿臉羨慕的看著周蕙的母親：「我早就說，你們家周蕙懂事兒，看看，照著我的話來了吧。」
周蕙的母親也笑得合不攏嘴，女兒一個月賺多少錢，女兒沒說，她也沒問過，但每個月周蕙都會固定的給她送回來兩千塊錢，所以周蕙的母親就下意識的斷定女兒一個月至少能開三千，要不然都給了自己，她怎麼生活？
殊不知周蕙是害怕母親知道自己賺的太多，而有什麼心理負擔。再說鄰居們竟是一些嘴碎的老太太，沒準污蔑自己跟了哪個大老闆之類，這種事情周蕙可是親眼看見過，不想讓他發生在自己身上。
王嬸見周母不接自己的話茬，接著笑著說：「你看看，我說那小伙子，在電業局上班的，人呢，長的眉清目秀的，正規大學畢業，又有正式工作，人也好，還孝順，唉，你說，老周大妹子，現在能有幾個這樣的小伙子？」
周蕙的母親抿嘴一笑，雖然也快年近五十的人，依然可以看出當年的風韻來，輕聲說：「王姐，這孩子們的事情，我是不管的，你想介紹誰，我都不管，只要我家姑娘看好了，我這當媽的就沒意見。」
「哎呀，那怎麼成呢？你看，你這當媽的做的就不合格了吧。」王嬸立馬接過話，先是批評了下周蕙的母親，隨即說道：「大妹子，這孩子歲數小，看事兒哪能那麼清楚，你是過來人，要是不能多指點孩子一些，將來省的吃虧……別像你。」說到這，王嬸意識到自己有些失言了，連忙摀住自己的嘴，訕笑著說：「你知道我這人心直口快，我沒別的意思的。」
周蕙那頭給肖揚打著電話，這邊用眼角掃著這個王嬸，恨不能上去罵她兩句，小聲跟肖揚嘟囔著。王嬸是周蕙家的鄰居，人倒是沒什麼壞心眼，但就是這張嘴不好，東加長西家短的，從前住平房的時候，連誰家小雞不下蛋她都能跟著摻和下，現在見她又來當媒婆。周蕙是打心眼裡煩啊。
肖揚在電話那頭，也聽到了這個王嬸的話，笑著說：「古人還真是有先見之明啊。」
周蕙輕聲問：「怎麼？」
「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嗎！」肖揚說著哈哈大笑。
周蕙低聲威脅道：「你還笑，你都不知道我現在多煩，唉，萬一我媽讓我去相親，你說我該怎麼辦？」
「這還不簡單，」肖揚有些不屑的說：「虧你還是一個大型集團年收入幾十萬的副總經理，你把收入往出一擺，要麼就把對方嚇跑。要麼把那些纏上來的甩掉，簡單的很嗎，再說，見一面之後就不再見就是，反正你那麼忙。」
「你說的簡單，那對方要是不斷的用電話糾纏我該怎麼辦啊。」周蕙見肖揚應付，不依的說：「我不管，反正，過了年要是有我推不掉的相親，你得來陪著我，到時候，嗯，就說你是我弟弟，嘿嘿。」
「你……我才不去，過了年你就回公司就是，離他們遠點。」肖揚對這種事也很頭疼，他實在沒那個心思去跟那些所謂的精英去交往。
這時候王嬸見那頭的周蕙不停在電話裡小聲的說著什麼，臉上還不時露出嬌憨的笑容，心裡犯了嘀咕，站起來，來到周蕙的跟前，笑瞇瞇的問道：「周蕙呀，這是跟誰聊天呢，還聊的這麼親熱？」
周蕙微微蹙著秀氣的眉毛，然後跟肖揚說：「好了，先這樣吧，回頭再跟你說。」放下了電話，跟王嬸笑了下：「哦，王嬸，跟朋友聊天呢。」說著也不等王嬸再說什麼，回頭跟母親打了個招呼：「媽，我累了，回房間睡一覺去。」
看著周蕙扭著小蠻腰進了自己的房間，王嬸有些訕訕的，她已經感覺出來，人家姑娘對她這個媒婆可是並不熱衷，對相親也沒多少興趣。不過自己的工友可是就看好這個周蕙了，包括工友的兒子，在電業局上班那個小伙子，見了周蕙的照片之後，立馬就說，我就要這個人了。
當時王嬸可是拍胸脯打包票的，說只要她上門來一說，這家肯定能同意，因為周蕙母女的家庭條件很一般，能找一個有正式工作，人長的還好的小伙子，那是她八輩子求來的福分啊。
可沒想到，這一登門，才發現，原來周蕙家已經變樣了，安上了電話，原來那台十二寸的黑白電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上了二十九寸的大彩電，電冰箱，洗衣機都擺在屋子裡，走進了摸一摸才知道，原來是真的，不是模型。
這樣一來，原本那套說辭，就有些蒼白無力了，直到周蕙母親說自己女兒現在一個月能開好幾千，王嬸頓時覺得這事兒……有難度了，不過，像她這種退休了有的是時間的老太太，最不怕的，就是這種有難度的事情，有挑戰，才有成就感嗎。
更何況這樣一來，她又想到一種可能，兩口子一個月如果可以賺四五千塊的話，那過的是什麼日子？神仙也比不上啊！
於是極力攛掇著周母，說至少也要見一見吧？
周母無奈，不想傷了這麼多年老鄰居的和氣，才勉強答應下來，說等正月有時間讓那小伙子來家裡一趟吧，就當普通朋友吃頓飯，讓女兒見見也好。
等到王嬸走了，周蕙從自己的房間裡出來，滿臉怒氣的看著母親：「媽，你怎麼就替我答應了，你不是說我的事兒你不干涉的嗎？見什麼見，我不見，我初三就走。」
周母摸了摸女兒的頭，滿臉慈愛的苦笑道：「傻姑娘，你也不小了過了年都二十四了，媽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結婚有你了，你一天不著急，可媽也替你著急啊。」
「得了吧，結婚了又能咋的？」周蕙撇撇嘴，沒有往下說，她並不願意揭起母親心裡的傷疤。
周母何嘗不明白女兒的心思，笑著說：「行了你哈，這世上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你爸一樣，顧家的男人有的是，媽幫你選，眼睛放亮點，你會找到一個稱心如意的丈夫的。」
「哎呀好了，媽，你別說了。」周蕙搖著媽媽的胳膊：「今天就三十兒了，我晚上要吃……」
一晃的功夫，肖雨眼看著就三虛歲了，會說很多話，尤其是見到肖揚，就會伸出自己的兩隻胖乎乎的小胳膊，然後叫著：「哥哥……哥哥！抱！」
肖揚對這個妹妹，是打心底裡喜歡，每次見到妹妹的時候，都會有種幸福自心底升起，同時也能感覺到，自己所經歷的一切，都是真的。
三十兒晚上的時候，肖揚的手機開始接連不斷的響起，有公司的領導員工，也有很多朋友，那些關係戶，都紛紛的打電話開始拜年。
一直忙到新年的鐘聲敲響，半夜十二點過了，肖揚一家人圍坐在餐桌前，四口人其樂融融的，肖揚舉起手裡的酒杯：「爸媽，祝我們明天會更好！」
張雲和肖國梁都端起手中的酒杯：「嗯，明天會更好！」小肖雨在張雲的懷裡，興奮得呀呀的叫著，她也能感受到親人們的歡快心情。
九六年的春晚，本山大叔已經紅火起來，小品《三鞭子》看得爸媽時而沉思，時而歡快的大笑。是一部很不錯的小品。
這時候肖揚的電話響起，肖揚接起來，裡面一個清冷的聲音：「你沒有祝我新年快樂。」
「呃……是韓美女。」肖揚趕緊笑著說：「夢茹姐姐，這不是想著大年初一給你百年才正式些麼！」
「嗯。」韓夢茹似乎相信了肖揚的話：「祝你新年快樂。」
「也祝你快樂！」肖揚放下電話，才想起來，真的把這個公司的股東給忘在腦後了，也不能全怪肖揚，韓夢茹這女人對別人永遠都是那麼冷淡，就算是跟肖揚說話，也很少有笑的時候，平時沒事絕對不會主動給人打電話。所以，想不起來，也實屬正常啊。
張雲這個時候忽然轉回頭：「兒子，你把你姐弄虎林去了，過年都沒回來，你姑姑還不得埋怨你啊？」
「埋怨我啥？」肖揚不屑的撇撇嘴：「她不說一輩子見不到都不想麼。」
「淨胡扯。」肖國梁一邊看電視一邊說：「哪有當父母的不想自己孩子回家過年的？你姑姑那人，就是太強了，誰都不放在眼裡，誰的話都不聽，其實吧，也沒多少壞心眼的。」
「是沒多少，」肖揚嘟囔了一句，在肖國梁罵人之前跑了出去。
孟佳從山上跟著一群人跑下來，見到肖揚，孟佳的雙眼也跟沒有月亮的星空一樣，閃閃發亮。
「我終於又長大了一歲！」孟佳跑過來扯著肖揚的胳膊：「真好！」
傻丫頭，再過十年，怕是過年的時候你就會低落的說：唉，又老了一歲，時間過的可真快啊。肖揚輕笑著，沒有去打擊孟佳的意思，少年自有少年的歡樂，帶著一群小孩，跑出去點燃篝火，然後看著他們又唱又跳的，肖揚也覺得這會，自己的心理變年輕了很多。
過了年之後，還沒過初六，肖揚就被周蕙的電話給揪到了省城，原因是，初七那個所謂的精英小伙子，會到她家吃飯，然後被周蕙給推到飯店去了，心說肖揚還沒來過我家呢，你來算怎麼回事？
肖揚去省城之前，先是到江城市給自己的大爺和唐曉天拜了個年，居然得到兩百塊錢的紅包，一家一百，讓肖揚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人家說辭都一樣：你是小輩，這錢是壓歲錢，給你就得拿著。
唐曉天夫婦如此做派，讓肖揚多少有些感動，上次的事情肖揚雖說沒有記恨唐曉天，不過心裡終歸有些芥蒂，讓人當棋子的感覺很不好，所以唐曉天這次能做出這個舉動，也表示他有心彌補這個裂縫，肖揚自然也就順水推舟。
到了省城先到的蘇文秀家裡，卻被思嘉這丫頭給勒索了壓歲錢，肖揚準備了一千塊錢一塊的新錢，被思嘉尖叫著搶走，然後告訴肖揚，這就算是你給我的壓歲錢了。
讓肖揚和蘇文秀都有些苦笑不得，這聰明伶俐的女孩，別人主動給錢她都不要呢。
蘇文秀跟肖揚商量，說等著過了正月十五，正常上班之後，再找人給飛揚做一期新的廣告，讓肖揚提前想好廣告詞。
蘇文秀對肖揚的好，那是很多人無法替代的，就算是投資給飛揚集團的韓夢茹，也是不行的。
這點肖揚自己心裡比誰都清楚，可有些事兒，是永遠都沒法說出口的。有些感情，也永遠都不能提。
晚上的時候謝絕了在蘇家吃飯，肖揚開車來到周蕙她們訂的飯店，一個漁村。
肖揚到地方的時候，只有周蕙自己先過來了，見到肖揚的奔馳吉普，直接從副駕駛上去，然後摟著肖揚的脖子，兩人就是一陣激吻。
良久唇分，周蕙水汪汪的眼睛直視著肖揚，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慾火。
肖揚拍了下周蕙的腦袋：咋了你這個瘋女人，十幾天沒見，就把你憋成這樣？」
周蕙媚眼如絲的看著肖揚：「是啊，我就是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