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再敢動，一槍轟了你
放假了，終於放假了，幾乎所有的學生臉上都掛著欣喜的表情，冬天好玩的事情有很多，比如上山放爬犁、體驗速度滑雪的激情；比如一群人打冰嘎，看誰的冰嘎堅持的時間最長、做冰燈，點個蠟燭放在裡面……淘氣一些的男孩子還會跟家長一起去村子四周星羅棋布的小湖，刨開冰層捕魚和蛤蟆，冬天的樂趣，總要自己尋找的。
其實無論冬夏，對於學生來說，放假的時候總是最快樂的，就算不出門在家看動畫片，那也是幸福的。
班級的不少男生知道肖揚是要回家的，嚷嚷著過幾天要上山上去看看被傳得沸沸揚揚的大棚，看看裡面的韭菜是不是真的如肖揚所說，已經可以吃了，大冬天的吃頓韭菜陷餃子，嘿，那可是比吃豬頭肉爽利多了。
肖揚沒有等著家裡開車來接自己，他知道這會爸爸多半上山打獵去了，打獵是老爸生平的一大愛好，肖揚還記得九七年之後國家槍支管制，把家裡的兩支槍都收上去的時候爸爸失落的樣子。
一個人走在山路的雪地上，周圍一片白茫茫的雪地，現在開荒還沒有那麼嚴重，所以抬頭望去，路兩旁的山上的紅松依然鬱鬱蔥蔥的，給這白色的世界平添了無數生機。
這些東西，要留住啊，希望自己能盡快富起來，做出一些實業來，讓村民看到科技致富的好處，興許自己做大了，也可以帶動下他們吧。尤其是自己那些小兄弟的家，都不算富裕，而且以後也一直延續著不富裕，直到自己重生前。
班級裡這些同學，雖然自己一直很少去上課，班長這個職務非常的名不副實，但依然對自己很好，質樸的感情像是一張白紙，沒有滴上任何的污漬。肖揚一直認為，小學同學是所有同學中最親密的，這前面還要加幾個字——農村的小學同學。
這麼說是因為農村的孩子家都是一個村子的，上輩通常就有交情，上輩的上輩也在這個村子裡，也有交情。這就使得這些孩子們一出生，就相當於那種世交家庭之間的孩子一樣，關係天然就親密。
肖揚細心的發現有一條挺寬的車轍上去沒多久，留下的痕跡還很新鮮，看起來好像是一台小貨車呢，真奇怪，除了那些果販子，還有誰會開車上山去，果販子應該也不會來的，畢竟這是冬天，早就沒有了水果可以讓他們拉。
肖揚心頭忽然覺得有些急躁起來，爸爸這會兒應該上山打獵了，家裡只有雨晴和媽媽兩個女人，大棚裡的韭菜因為種植得比較晚，這時候應該剛剛可以收割第一茬。萬一有人起了什麼壞心思……想到這，肖揚加快了自己的步伐，經過一個秋天的高強度鍛煉，肖揚現在的身體已經非常不錯，疾步行走，也不覺得很累。
走到自家上坎的時候，忽然聽見家裡的狗在瘋狂的吠叫，看見一輛藍色的小貨車就停在自家房後，肖揚頓時感覺不妙，飛快的朝家裡跑去。
房前屋後一個人都沒有，隱約的爭吵聲從大棚那邊傳來，肖揚兩隻眼頓時紅了起來，媽媽已經七個月的身孕了，平時走路都要小心翼翼的，雨晴長的水靈漂亮，打她心思的壞小子從來就沒斷過。
肖揚看了一眼在狗窩那裡被拴住的「獵豹」，見到自己先是遙遙尾巴，然後又衝著大棚的方向狂吠了起來，肖揚心說狗今天怎麼還拴上了，平時都是放開的，莫非這些人是媽媽認識的？大棚那邊這時候傳來陣陣哭聲，是雨晴的，肖揚不作他想，打開屋子的房門，衝到炕上打開櫃子，由於著急，掛著的鎖頭好幾下才拿下來，甩到一旁。
關心則亂，這時候根本由不得肖揚再鎮定下去。
櫃子裡還有一支獵槍，爸爸上山遠行打獵一般都帶著半自動衝鋒鎗，獵槍平時只是打打野雞、野兔或者看家護院的時候用的東西。
一堆銅製彈殼裡填滿鉛沙放在那裡，肖揚抓起來三隻揣到口袋裡，然後打開槍，塞到槍筒裡一支，拎著槍就衝到大棚裡。
走進了聽到裡面一片嘈雜，肖揚拽了一下大棚頭上的門，沒拽動，顯然是從裡面給掛上了，這時聽見裡面張雲哭著怒罵：「你們這幫畜生，馬二，虧我和你五哥平日那麼對待你，你摸著自己良心問問，不愧疚嗎？還有老董家和老薑家的小子，你們等著我家男人回來的！那個畜生，你給我放開她！」
肖揚聽的目眥欲裂，媽媽說話的聲音是在大棚的中間，距離門口有一段距離，肖揚表情及其陰冷，這時候就算不明白前因後果，也知道了個大概，拎著槍的手平靜了下來，輕輕的按下了獵槍上的保險鎖，往後退了兩步，照著木門鉤動了扳機。
「轟！」的一聲巨響，實木板訂成的木門被打出一個巨大的洞，裡面的一切喧雜，都在這一刻停了下來，然後肖揚細長的小胳膊，從大洞伸進去，打開裡面的反鎖掛鉤，推開門。
裡面加上媽媽和雨晴，一共六個人，都傻愣愣的站在那裡，保持著剛才的動作，一動不動的看著門口戰神一般拎著獵槍的肖揚。
「很好。」肖揚陰冷的擠出兩個字來，姜輝、董二、果販子馬二，還有一個人很面生，穿的倒很講究，三十來歲，長得挺精神，一看就不是種地的農民。
媽媽跌坐在一片韭菜上，手捂著肚子，臉上的淚痕猶在，見到兒子，卻像是忽然有了主心骨一般，委屈的眼淚再次流出。
雨晴正被董二和姜輝逼的靠在牆上，一左一右的夾著胳膊，臉上一個鮮明的巴掌印，嘴角流出一絲血跡，卻沒有哭，只是臉上及其仇視的看著眼前那個穿著講究的人。
馬二手裡還有一把鐮刀頭，肖揚順著馬二的方向看去，韭菜已經被割了一大片。
「很好！」肖揚又重複了一遍，把獵槍打開，慢悠悠的從裡面扣出剛才打出來的銅彈殼，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新的，塞了進去，在眾人膽寒的目光中把槍合上，然後……按下保險，一隻手拎著槍，槍口從四個人眼前滑過，經過董二和姜輝的時候，姜輝渾身的力氣被瞬間抽光一般癱坐在地上，哆嗦起來。
董二強自鎮定著，看著肖揚道：「肖……肖揚，你冷靜點，殺人可犯法！」
「操你媽的！我讓你說話了嗎！」肖揚發出振聾發聵的一聲怒吼，槍口重新對準董二。
「再敢動，一槍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