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北冥九幽之大漠孤煙
明月公子匆匆洗漱已畢,見鳳采鈴正對著銅鏡梳妝。
明月賠罪道:「鳳采鈴公主,我來給你梳理青絲,你看如何?」
鳳采鈴分明是在惱他,不理不睬的。
明月公子好生無趣,只得去喚勾魂使者,要套好馬匹,拉出雪橇來趕路了。
剛到勾魂使者的東屋,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肉香,明月公子推開一瞧,笑道:「呦!勾魂大哥,我還道你是在偷吃什麼呢?原來是在煮肉,呵呵,哪裡打來的獵物呀?」
勾魂使者笑道:「一大早天還沒有亮,我聽得屋後柴垛子響,還以為是有什麼異動,跳出去一看可把我樂壞了,是頭這麼大個兒的野豬,想來定是清晨風寒,躲在柴垛子裡取暖。這不?現在就成了我們盤中餐了。」
明月公子喜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竟然主動送上門兒來了,嘿嘿,只是勾魂大哥煮了滿滿一鍋,如何能吃的了。」
勾魂使者笑道:「這你就不懂了,正好我們路上缺乾糧,我還準備再煮一鍋,路上凍成了臘肉,也放不壞,餓了就生火熱起來吃,豈不甚妙?」
明月公子連連點頭道:「還是勾魂大哥想的周全,真是慣出遠門的人。」
勾魂使者道:「此出長嶺再到北冥,一路大漠風寒,荒無人煙,飯食就成了問題,不得不多備一些。這一鍋野豬肉快熟了,你去叫鳳采鈴一起來吃早飯,我再煮一鍋,包好了好上路。」
明月公子喜滋滋的回來,見鳳采鈴也收拾好了,笑道:「鳳采鈴公主,早飯有肉吃,勾魂大哥宰了一隻野豬,說燉上肉我們以後路上也能吃,嘿嘿,快來吧。」
鳳采鈴白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們吃吧,我不餓。」
明月公子忙道:「不吃怎麼能成,路上風寒,還要趕一天的路哩,該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鳳采鈴啐道:「被你氣也氣飽了,哪裡有心思吃飯。」
明月公子上前賠罪,又是打躬又是作揖,苦笑道:「我知道鳳采鈴公主的廚藝最好,鹽多鹽少還得你來放,快來吧,別生氣了。」
鳳采鈴無奈,只好歎道:「好吧,暫且饒你一回,下不為例。」
明月公子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忙應道:「嗯!我就知道鳳采鈴公主對我最好,嘻嘻,以後每晚睡覺前都要默念鳳采鈴公主的名字,就算是做清秋大夢,夢到的也只是鳳采鈴一個。」
鳳采鈴撲哧一笑,粉拳錘下,啐道:「你要是睡前敢惦記著我,更該打了。」
明月公子只是笑,拉了鳳采鈴來東屋煮肉吃肉。
直待三人吃罷了早飯,兩鍋肉都煮好了,包在油紙裡,都帶上了雪橇。
勾魂使者笑道:「呵呵,路上不消半日,燉肉就成臘肉了,再不用犯愁兩千里大漠尋不到住店打尖的地方。」
一切整裝好了,準備出發。
鳳采鈴忽道:「明月,你就不等你那妖姬姐姐還有媚娘妹妹再來送你?你一走了之豈不是讓人家妖精姐妹們來了失落傷感?」
明月公子苦笑道:「快別提起,鳳采鈴公主真是要折殺我了,只要能與你在一起,我哪裡還會再想旁人,任她是神仙妖怪,我心裡只有鳳采鈴公主一個。」
勾魂使者嘖嘖歎道:「咳咳,都上雪橇,快趕路了,明月兄弟說的太肉麻了,連我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鳳采鈴臉上一紅,埋怨明月公子口無摭攔,這種話對著旁人也說。
兩人上了雪橇,勾魂使者打馬揚鞭,喝一聲:「駕!」
雪橇劃過積雪,離開這深山嶺下。
明月公子望著嶺下的三間小木屋,漸離漸遠,終究消失在林海霧淞的掩映間,長長歎息了一番。
鳳采鈴離開這是非之地卻甚是高興,見明月公子長吁短歎的,悠然道:「怎麼?你是不是還想長住在此,不想走了?」
明月公子忙道:「沒有沒有,我只是感歎狐妖也是有感情的,像我天狐姬姐姐,妖姬還有媚娘,都對我不錯,見到了妖姬,就讓我想起了天狐姬姐姐,自泰山一別後,再也沒有聽說她的消息,讓人好生惆悵。」
鳳采鈴淡淡的道:「往事不可追,且想兩千里路雲和月,大漠孤煙。嘻嘻,出了長嶺有你空對著廣漠之野的時候,到時候再回憶吧。」
果然當天雪橇就出了長嶺,一連兩日往西北方向而去,開始嶺西還有獵戶人家,到了後來,荒漠忙忙,天地**都是白茫茫一片的雪原,甚是空闊寂寥。
勾魂使者道:「冬日裡還好,荒漠被積雪覆蓋,若是春夏之交,塞外風沙,大漠孤煙,一望無際的征途,倍感天地之大,生靈的渺小。」
明月公子頗有感觸,歎道:「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兮一去不復返。」
鳳采鈴也凝眸望著看不到盡頭的天際,空闊極了,寒風起時呼嘯之聲顯得更加遼遠,天地就在這肅殺之氣中。
到了正月十二這一天,出了寒冰谷已有七日了,已經走了四天的大漠,在長嶺準備的臘肉也吃的差不多了,明月公子歎道:「勾魂大哥,似這無日無夜的大漠,我們還要走幾日?不曾見過一個村鎮,是不是該沿途打獵了?若是有野獸出沒,那就好了。」
勾魂使者笑道:「兄弟勿憂,今日晚間便能見到人煙,大漠已快到盡頭,明天中午以前必到冥海之濱。」
明月公子大喜,這幾日裡早已看慣了大漠風雪,風餐露宿,受了幾日的嚴寒,聽得晚上就能見著人家,雲胡不喜?
鳳采鈴也十分高興,長路漫漫,終於有盼頭了。
當天好好的吃了一頓,吃完了所有的臘肉,頗有破釜沉舟之勢。
勾魂使者駕著雪橇,辨認路途,離著北冥九幽已近,更加的歸心似箭。
日落之前,不出勾魂使者所料,遠遠的望見了天際邊上似有炊煙升起,勾魂使者叫道:「快看!有人家,我們出了大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