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海底探幽
羲和島,東海岸。
長風破浪,潮起潮落,洗淨沙灘上的一切,連堅固的山石都被亙古潮汐沖成了平滑的模樣。
教主冷無心率先踏過海浪,飛掠上一處圓滑的巨石。眾人紛紛效仿,唯有明月公子手持著辟水珠,衝進能齊腰的海岸邊,要試試辟水珠在這滔天的海浪裡是否還管用。
辟水珠在握,明月公子所到之處,水一分,都被逼起,繞做圓弧,明月公子週身前後還是一丈方圓無水,儘是逼開。
明月公子大喜,穿梭在柔軟的沙灘上,看著周圍的海浪翻湧,悠悠晃晃的走到眾人呆著的巨石前。
眾人也是欣喜道:「真是天下奇寶!」讚歎不絕。
琴兒笑道:「看樣子明月哥哥能持著辟水珠直接從海岸走進海底龍宮了。」
明月公子笑道:「我且試試,再走的深些,看能否全淹沒了我。」
鳳采鈴道:「你會水麼?海水冰冷刺骨,若是辟水珠辟不住你,沒有人願意救你哦。」
明月公子笑道:「無妨,略會一些,不至於淹死的。」
鳳采鈴悠然道:「海水濕了貂裘,也沒有人給你洗,一路上風乾吧,嘻嘻。若雪姐,等他濕成落湯雞了,我們別離他,你可千萬別答應下給他洗貂裘,呵呵。」
燕若雪笑道:「哎,那樣豈不是太殘忍了。明月兄弟,你內力深湛,不畏寒冷的,貂裘先拋上來,你只管放下大膽的往深水裡去,就算濕了的衣衫也有限。」
明月公子微微一笑,脫下貂裘來,遞給了燕若雪抱著,手持辟水珠,笑道:「我可下去了,要是遇上火魚熾離,給你們抓起來看。」
明月公子漸往海中去了,辟水珠逼開了海水,明月公子分水而入。
眾人都關切的瞧著,琴兒叫道:「明月哥哥,小心啊,見勢不妙就縱起身來躍出海裡。」
明月公子點點頭,越走越深,最後海水直沒頭頂。眾人瞪大了眼睛瞧去,只見明月公子宛如在一個週身都是一丈方圓的大氣泡裡,若影若現的,隨著海波蕩漾,氣泡卻始終保持在一丈方圓,煞是有趣。
琴兒擺手笑道:「明月哥哥!聽得到我說話嗎?你在氣泡裡感覺如何?」
明月公子回頭,在氣泡裡招招手兒,在海中看岸上,果然不同,浮光掠影,連人的影子都是彎曲的。明月公子叫道:「還聽得見些兒,只是海浪聲音太大!」
琴兒側耳傾聽,見明月哥哥在海裡說話,傳上來的卻是悶悶的,聲如細紋,只得招手道:「明月哥哥回來!」
明月公子又從海底裡走回來,露出水面笑道:「你們聽不見我說話麼?海浪也太吵人了。」
琴兒抿嘴一笑道:「哦!隔著海水說話果然不大方便哩,我是問你在海底的感覺如何?就和游水一般潛在水裡看東西一個樣麼?」
明月公子苦笑道:「反正是波光掠影的,什麼都能看清楚,感覺很好,哈哈!你來不來玩啊,我領你進來。」
琴兒十分歡喜的點點頭,回頭沖教主心哥笑道:「心哥,我去海底一遊了,你們一定要等我哦。」
明月公子來到巨石邊上,把琴兒扶著跳下,看看辟水珠能辟水一丈方圓,又招呼道:「你們誰還來,還能放一個人哩。」
勾魂使者也按捺不住興奮,跳了下來,笑道:「我來!我們擠一擠,我也看看這海底的景觀。」
明月公子問燕若雪要回了貂裘,披上笑道:「看樣子想濕了都難,鳳采鈴公主恐怕要失望了。」
明月公子左手托著辟水珠,左邊是勾魂使者,右邊是琴兒,三人分水踏進深海裡,明月公子吩咐道:「腳步踩的輕些,海底都是淤泥沙石,不小心就陷進去了。」
琴兒緊緊抓住明月公子的右臂,生怕一不小心滑倒兒掉出水泡外,眼看著海水漫過頭頂卻不濕,琴兒又是害怕又是興奮。
勾魂使者卻滿不在乎,四外的看著海景,還不時的伸出手指,捅出氣泡外。
琴兒忙叫道:「勾魂大哥,當心捅破了氣泡,漏進水來。」
哪知辟水珠只罩著一丈方圓,無所謂破與不破的,勾魂使者的手指出了氣泡之外,頓感海水的冰涼,勾魂使者抽回手笑道:「瞧!沒事兒,只是海水冷冰冰的,若不是隆冬季節,還能下海撈魚哩。」
明月公子笑道:「快看,說什麼來什麼,琴兒你瞧,這就是我們在船兒附近見的飛魚,叫青魚飛翮的。」
琴兒凝神瞧去,果然見波光粼粼下的海水裡,浮光忽隱忽現,游著幾隻大青魚,魚鰭比魚身還長,琴兒嘖嘖稱奇:「哦!這就是青魚飛翮啊!若不是有這麼長的魚鰭,我還當是尋常的大青魚呢,真的能飛嗎?」
明月公子笑道:「當然能了,瞧我把它們逼上水面,讓青魚飛翮飛給岸上的心哥他們看。」
明月公子手指輕捏一道仙人指路,真力倒轉,驀地發出。
就見一道水泡穿梭而出,驚的魚群四散,大青魚也一扭尾巴驚跑了。
勾魂使者笑道:「一道光決不夠,瞧我的冥法,變個巡海夜叉,都把魚兒唬走。」
琴兒一想到在東山南谷勾魂使者施展的三屍五鬼,殭屍化成飛天夜叉就害怕,忙擺手搖頭道:「勾魂大哥還是變個別的幻法,夜叉也太嚇人了,並且只怕是嚇不到青魚飛翮。」
明月公子提議道:「勾魂大哥施展幻法,變個大鯊魚,瞧那些飛魚們還不活蹦亂跳的飛出海面。」
勾魂使者哈哈一笑,點點頭道:「嗯!只是我的冥法尋常都是變鬼怪的,變鯊魚有些勉為其難,未免不倫不類,你們可別笑話。」
明月公子道:「嗯嗯,我們不笑。」
勾魂使者當真默運真力,祭出一團真氣來,霎時間變作大魚的形狀,衝出了辟水珠罩著的氣泡之外。
只可惜鯊魚也不想鯊魚,反倒是青面獠牙似的怪魚,明月公子和琴兒見了還是忍不住的好笑。
勾魂使者歎道:「哎,我就說嘛,我變不好的,簡直是鬼頭魚,還不如比目魚好看了,我自己也不滿意。」
明月公子忙道:「無妨無妨,只要驚起了青魚飛翮就好!」
勾魂使者催動著鬼頭魚的幻影,在海水中穿梭,裝模作樣去追逐大青魚飛翮。
幾番折騰以後,那些青魚飛翮哪裡辨得出真假了,果然驚的都浮上了海面,撲稜稜的展起翅膀似的魚鰭飛了。
青魚飛走,掉下來的水滴落到海裡,從明月公子辟水珠罩著的氣泡裡瞧去,水波一蕩,散成浮光掠影的漣漪,光影搖搖。
琴兒都看傻了眼,喃喃道:「哎呀,果真是飛走了,不在海裡了。」
明月公子笑道:「呵呵,青魚飛翮也看著了,我們回海岸去,免得他們擔心。」
琴兒點點頭道:「嗯!海底的景致也看過了,和尋常的湖底也沒什麼兩樣,這麼冷也沒有海藻什麼的,看來龍宮不在此處,我們回吧。」
勾魂使者卻忙道:「別介!我們火魚熾離還沒有尋到哩,再往海深處走走。」
明月公子笑道:「好吧,再摸索著前進,只是深海裡不見陽光照射下來,越來越暗了。」
勾魂使者道:「不妨,我天生就是一雙夜眼,能夜間視物的,要是極深處你們看不明,拉著我就是!」
明月公子點點頭,手中攥著辟水珠開路,只見海底裡偶爾游過小魚群,遇上辟水珠的水泡都紛紛的驚散繞著游開了,琴兒甚覺有趣。
三人所到之處,海底裡還有幾尺高的珊瑚,石墩大的鵝卵石,五光十色的,小魚兒、海蟹在其間游來竄去的也十分好看。
什麼都瞧過了,就是沒見到心哥說的火魚熾離,漸漸的離著海面的天光也遠了,深海海水黯淡了下來。
正在三人好生詫異的工夫,前面驀地竄出一條紅魚,明月公子其實早已看到,還當是大紅鯉魚,兩三尺的樣子,沒有放在心上,也懶得去看。
而等到紅魚游到近前,勾魂使者驚叫道:「哎!這條魚也有翅膀!」
明月公子一怔,凝神瞧去,果不其然!只是無論從個頭還是魚鰭的大小,都比不上青魚飛翮。
明月公子笑道:「啊!想來就是火魚熾離了!」
琴兒卻搖頭道:「不會吧,心哥說的火魚熾離本性兇惡,動不動就噴出火來,這條魚該不會是屬於飛翮之類的?沒見它***呀?」
明月公子早已瞧見紅魚兩腮磷光閃動,笑道:「應該是火魚,你瞧,兩腮之間是不是有磷火似的光亮?」
琴兒點點頭道:「嗯,好像是有,看來明月哥哥說的不錯,這紅魚一定平日價吃的是東西裡有磷。」
勾魂使者失笑道:「火魚在海裡怎會***,就算噴出火來,頓時就被海水澆滅了,又有什麼趣兒?」
明月公子和琴兒恍然,哈哈大笑道:「對對!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們都一時愣住犯起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