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去意已決
知雨蘭心掩面跑回了屋裡,彭的一聲把門關上。
明月公子終究很有些醉了,來不及攔著知雨蘭心,只得上前輕叩著房門,叫道:「娘子!蘭心妹子,你真的要捨我而去麼?」
知雨蘭心嚶嚶啜泣道:「你走!我再也不要見到你,走!」
明月公子長歎一聲,在門首佇立良久,任由夜風吹動,始終不見知雨蘭心回心轉意。
明月公子最後歎道:「知雨蘭心妹妹,既然你再不肯見我,明月走了,蘭心妹妹好好保重,明天就不送你了。以後你再不會因為我而煩惱,今生今世,我們不再相見也罷,好離好散的。哎!明月告辭了。」
明月公子傾聽著屋中唯有知雨蘭心的無語凝噎,長歎一聲,終於拂袖而去。
冷風,長夜。
明月公子一路上攀朱欄,倚畫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只知道摸著了床榻,但願長醉不復醒。
酒已醉,人未醒,從來醉後都是沉沉睡去,而唯有今夜,似醒非醒,似醉非醉,更不知什麼時候,明月公子朦朦朧朧的終於睡著。
第二天一大早,紅日透過紗窗,明月公子還在和衣高臥,天地間彷彿再沒有什麼事情能令明月公子提得起一點興致來。
門一夜沒關,琴兒匆匆的走了進來,見明月哥哥還在熟睡,微微一笑,跑過去捏了捏明月的鼻子,在他耳邊喚道:「明月哥哥,起床了,你不去送知雨蘭心姐姐了?」
明月公子朦朦朧朧中聽得知雨蘭心四個字,頓時就醒了,也沒有看清是誰,一把就把床邊的人抱住,宿酒微醉,險些晃下了床榻。
琴兒驚叫一聲,臉上騰的就紅了,忙推開明月,啐道:「明月哥哥,是我!」
明月公子怔怔的愣了一會兒神,凝目瞧去,也吃了一驚,賠罪道:「該死該死!是琴兒呀,我一時迷迷糊糊沒有注意,琴兒妹妹不怪我吧。」
琴兒雙頰飛紅,低下頭小聲道:「不怪哥哥,我去給哥哥打水,明月哥哥昨夜裡可沒少喝呢。」
明月公子點點頭,歉然道:「多謝琴兒妹妹了。」
明月公子踏上木屐,先回裡屋換了一套青衫。
等明月公子出來的時候,琴兒端了水來,也沒有方纔那麼的粉面羞紅了,淡然一笑道:「明月哥哥快些兒淨了面,洗漱完了,我們同去送知雨蘭心姐姐。」
明月公子歎了一口氣,搖搖頭道:「你們去吧,我不去了。」
琴兒不解道:「咦?蘭心姐姐可是你的新娘子呀?你不去哪裡能成呢。是不是昨晚上去了鬧彆扭了?哎,初初聽說知雨蘭心姐姐要走,我都十分詫異的,也不知道你們之間又發生了什麼?」
明月公子歎道:「一言難盡,總之是你蘭心姐姐惱了我,不再理我了,我已經答應下今天不去送她了,好離好散的。」
琴兒勸道:「哎,明月哥哥,切莫因為一時之間的彆扭就輕易的放走了蘭心姐姐啊,她要是回了北冥九幽,今生今世還能再見著麼?」
明月公子沉吟著,終於點點頭道:「琴兒妹妹說的不錯,的確,她要是回了北冥九幽,我們今生今世再難相見了。嗯!無論如何,我還要見她最後一面。」
琴兒也笑著點點道:「好,明月哥哥快些兒洗漱,心哥正在正廳招待他們離別的宴席,我們得趕他們走之前到了。」
說話間明月公子匆匆的洗漱已畢,披上了紫衣長袍,隨著琴兒匆匆的趕往正廳上來。
兩人剛來到廳外,正碰上燕若雪托著一盤子銀兩,琴兒忙問道:「若雪姐姐,帝君楚懷、知雨蘭心他們走了麼?」
燕若雪笑道:「還沒走呢,這不,教主要我給他們送盤纏來了。」
明月公子忙道:「若雪姐,蘭心妹妹今天氣色如何?該不會還是怒氣未消吧?」
燕若雪歎道:「是冷冷的呢,你也真是的,氣走誰不好,偏偏要氣走人家。一大清早我見她也來廳堂裡拜辭教主,狠狠的吃了一驚。」
明月公子唯有苦笑,整了整衣冠隨著燕若雪也來了廳堂上,遠遠就瞧見了一身素衣的知雨蘭心,真不知該如何面對,只有硬著頭皮隨著與若雪姐和琴兒踱步走了進來。
魔教教主冷無心瞧見他們來,笑道:「好,你們都來送北冥九幽的我教使者了,好極好極。」
明月公子暗道心哥到現在還稱帝君楚懷等叛變的為我教使者,顯然是既往不咎,寬容的放過了。
明月公子不敢去瞧知雨蘭心,先拱手衝著帝君楚懷、鬱壘和地缺三人道:「小弟聞得幾位使者要回北冥幽都,特來相送,還往幾位與我等冰釋前嫌,列位走後,明月會想著列位的。」
帝君楚懷和地缺兩人沉聲不語,只是冷冷的盯著明月,只有鬱壘站起身來,拱手笑道:「多謝明月兄弟,來,你我且飲一碗。」
明月公子欣然而飲,對帝君楚懷和地缺的漠視,也絲毫不放在心上。
冷無心呵呵笑道:「明月,你也敬蘭心姑娘一杯吧。」
明月公子一怔,只好點了點頭,琴兒抿嘴一笑,給明月哥哥遞過酒盞。
明月公子捧著酒盞來到了知雨蘭心面前,就見她當然如天山上亙古不化的冰雪般寒冷,一雙大眼睛絲毫不看明月。
但明月公子看得出來,這雙美麗的大眼睛略帶些紅腫,顯然昨夜裡沒少梨花帶雨的流淚,明月公子不由得憐惜道:「蘭心妹妹,酒。」
知雨蘭心終於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奪過酒盞一飲而盡,咚的一聲就放在的桌上,低下頭再不看他。
明月公子唯有歎息,苦澀的道:「蘭心妹妹去意已決,我也不敢攔著,只是不知山高水長,何時才能再相見?哎,著實令人傷感。」
知雨蘭心冷冷的道:「永不再相見,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明月公子呆了一呆,就在這時,教主冷無心淡然一笑道:「明月兄弟不必傷感,我想你們不久還會有再見之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