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干戈化帛
曙色朦朧,天剛破曉,有彼佳人,佇立寒階。
明月公子剛出了廂房,果然見鳳采鈴俏立在屋簷下,任由冷風吹動青絲,落寞而又蕭索。
明月公子歎道:「你真的沒走,哎!只鬧了整整一夜了,現在天色微明,風寒露重,還是最冷的時候,你一個人在屋簷下,著涼了怎麼辦?」
鳳采鈴冷冷的道:「不用你管!這裡又不是你的宅院,我愛站多久就站多久,你大喜的日子,不在屋裡陪伴新娘、軟玉溫香,出來作甚?」
明月公子道:「過家家玩兒罷了,做不得真的,哪裡是真娘子來!我已經給她敷好了藥,哄著不哭了,趕出來時,還好你沒走。」
鳳采鈴淡淡的道:「假夫妻?哼!我怎麼看著比真的還要甜蜜,我實在是佩服你,才不過識得知雨蘭心幾天就勾到手了,了不起啊了不起。」
明月公子自嘲道:「我百般的去勾你時,你卻不喜歡我,我當然是要去勾搭別的女子了,我本來就是見一個愛一個的花心大蘿蔔,再者說了,知雨蘭心也是絕色的仙女一般的人兒,難得看得上我,你不是說過要祝福我們的麼?」
鳳采鈴無名指和小指塗了紫薇花汁的長指甲緊緊扣著,恨不能現在就掐死他,偏偏裝作神色淡然,滿不在乎的樣子,淡淡的道:「嗯,祝福你們,你與她都竊玉偷香的有了肌膚之親,傷與痛之間有了情意綿綿,還拜過天地,相公娘子的好不親熱,我當然要祝福你們了,你又來找我作甚?莫非一個不夠,還要納妾麼?哼!你當本姑娘會看上你?」
明月公子心中苦澀,也強笑道:「鳳采鈴公主真是冰雪聰明,一眼就看穿了明月的心思。所謂郎有情女有意,瓜田李下的,還說我來找你,你為什麼不走?」
鳳采鈴冷哼一聲,扭頭就走,明月公子淡然一笑道:「慢著,你們女孩兒家的心思我的確不懂,但方纔連蘭心妹妹都說了,你若真的在乎我,一定不走。現在惱羞成怒的要走,更是證明你早已心虛了,不用掩飾也罷!」
鳳采鈴一怔,霍然回頭,鳳眼秋波澄澈,冷冷的盯著明月,淡淡的道:「你又想來找打麼!欠扁!」
明月公子笑道:「正有此意!不知不覺已經和你打上癮了,若非如此,我連接近你的機會都沒有了。」
鳳采鈴氣的怔了又怔,忽地運出七彩光劍來就要斬殺明月。
誰知明月公子負手而立,閉上了眼睛,氣定神閒的等著鳳采鈴殺他。
鳳采鈴持著光劍,又如何能下得了手?恨恨道:「你個無賴,說好了要打的,怎麼束手就擒了?」
明月公子悠然道:「人生苦短,去日苦多,不能與鳳采鈴公主在一起,還不如你一劍殺了我的好,若是你捨不得殺我,分明就是對我還有情有意,我當然是高興都來不及呢。」
明月公子話剛說完,七彩光劍一閃,明月公子忙向後掠去。
鳳采鈴啐道:「真是無賴!真要殺你時,躲得比兔子還快!」
明月公子微微一笑,歎道:「莫要忘了今日黃昏,雪狼湖還有一場惡戰,早些回去休息吧,養足了精神才是正經,我還回洞房裡竊玉偷香、軟玉懷抱,嘻嘻,你不會吃醋吧?」
鳳采鈴恨不能像碾個臭蟲一樣把明月公子碾死,強壓著心中的怒火,淡淡的道:「虧你還好意思說的出口,你們夫妻之間愛竊玉偷香愛做什麼做什麼,與我何干?哼!鬼才去吃醋。」
明月公子笑道:「那就好,我倒要試試我究竟是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你肯和我打一賭麼?」
鳳采鈴冷哼了一聲道:「誰和你賭?孤男寡女同處一室,能做出什麼好事來?人家對你撒嬌做癡的難道我沒有看見麼?哼!你若真能抵擋的住仙女兼之魔女的誘惑,我……」
明月公子悠然道:「你就嫁給我,嘻嘻,就這麼說定了。」
鳳采鈴啐道:「呸!我輸一兩銀子。」
明月公子苦笑道:「哎哎,才輸一兩銀子,看來你還是很相信我的嘍,沒趣沒趣。」
兩人說話間,燕若雪和琴兒都回來了,見鳳采鈴持著光劍,和明月公子淡淡的說著話兒,都是大惑不解,奇道:「咦?你們兩個又打起來了?知雨蘭心找到沒有?」
明月公子歎道:「她本來就沒有走,倒難為你們尋了半日。」
琴兒還是不信,衝進廂房裡,哎呦一聲和知雨蘭心撞了個滿懷,險些兒跌倒。
琴兒訝然道:「呀!還果真在哩,知雨蘭心姐姐,你讓我們好找,哎,蘭心姐姐躲在門口側耳傾聽什麼?險些碰壞了新娘子。」
知雨蘭心臉上一紅,忙道:「沒有什麼,我只不過是想出來打聽打聽早飯什麼時候吃呀?」說罷知雨蘭心還遠遠的瞪了明月公子一眼。
明月公子微微一笑道:「你們回來的正好,大家一起吃了,休息上一白天,黃昏時分還得趕赴雪狼湖拚命。」
燕若雪點點頭,笑道:「正是呢,只要你們好好的不打鬧了,我們才得以安生,我這就去東廚裡提食盒去,你們稍候。」
琴兒也忙裡忙外的打掃院落,準備桌案,明月公子要幫忙,琴兒笑道:「你還是回洞房裡陪著新娘子吧,亂了一夜,洞房花燭也沒有做成,人家新娘子肯定不依呢。」
知雨蘭心啐道:「去!小姑娘家家的,你懂什麼。」
鳳采鈴依然佇立寒階,凝神看庭前的梧桐落葉飄過,歎道:「深秋了,再過不到一個月就大雪封山,一想到還要時常的見這個大壞蛋就頭疼。蘭心姐,你可要管教好你家的明月,莫要讓他在外面拈花惹草的。」
知雨蘭心盈盈笑道:「你放心,我家的相公他敢不聽我的麼?」
燕若雪提回食盒來,眾人團團圍坐著吃飯,不論是面和心不和,鳳采鈴也和知雨蘭心對坐,二女都是神色淡然,令明月公子見了忍不住暗暗稱奇。
正吃飯之時,院外有了叩門聲,琴兒忙道:「誰?進吧,門沒鎖。」
院門吱呀一聲開了,原來是魔教教主冷無心。
大傢伙兒紛紛站起,笑道:「心哥!你怎麼來了?這麼早就起來了?」
冷無心見她們圍坐在一起吃飯,忙擺手道:「你們吃,呵呵,不巧打擾了你們早飯,哎,我就說嘛,挨個了尋了一遍都沒了人影兒,原來都聚在琴兒這裡了。」
燕若雪笑道:「教主放心,知雨蘭心妹妹我們給你看好了,她如今是根本不想跑了,倒害我們白白找了半天。」
冷無心笑道:「哦?是麼?知雨蘭心,你昨兒個戰敗了不恨我們麼?」
鳳采鈴淡然一笑道:「心哥,我保證你都猜不著。」
冷無心早已瞥見矮几上的花燭,廳上還掛著的燈籠,張燈結綵的,奇道:「咦?是誰過生日了,還是結拜姐妹了?很喜慶的樣子。」
琴兒拍手笑道:「心哥,實話說與你吧,昨夜是明月哥哥和知雨蘭心姐姐大喜日子,我們收拾了洞房、還給他們拜了天地,好不熱鬧的,那時候估摸著心哥睡了,不敢打擾你來做伴郎,要不更熱鬧呢。」
冷無心失笑道:「真的?怪道知雨蘭心不想走了呢,嘖嘖,鈴妹,你沒有和知雨蘭心爭搶一番麼?」
明月公子忙道:「心哥別聽她們的,只不過是玩過家家罷了,做不得真的,她們都怪我給知雨蘭心包紮腿上說我非禮了人家,這才來擺佈我的,我可算是冤沉海底了。」
冷無心扼腕歎息道:「怎麼昨夜這麼熱鬧就沒叫上我呢?真可惜,我也想見見明月兄弟的窘相,哈哈。」
明月公子唯有苦笑,歎道;「心哥說笑了,你可知我這一夜是怎麼難過的。」
燕若雪也笑道:「心哥,雖然鳳采鈴妹妹沒有和蘭心妹子搶奪,但到時和明月洞房裡打鬧了半晌呢,咳咳,***伴娘鬧洞房,鬧的好不熱鬧哩!「
鳳采鈴臉上一紅,啐道:「還說!你們兩個還在窗外聽音兒,也不幫幫我,一起教訓這個大壞蛋。」
知雨蘭心淡淡的道:「就是,他這個大壞蛋呀,著實的欠扁,連我都氣不過呢。」
明月公子見二女竟然一唱一和起來了,這還了得,忙顧左右而言他,笑道:「心哥,這麼早來,找我們一定是有事!」
冷無心點點頭,正色道:「嗯!你們要休息好了,今日黃昏時分,我要率領上寒冰門弟子們趕赴雪狼湖,決戰中原佛教來人。」
明月公子道:「莫非我們要傾巢而出麼?」
冷無心搖搖頭道:「我只派些得力的弟子去好了,當然,還有你們。知雨蘭心到時候也不用看管著了,等決戰佛教傳人事後,連同帝君楚懷、鬱壘和地缺,都放了,任由他們回北冥九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