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逃之夭夭
水盈弦怒極,要把明月公子隨手丟到河裡淹死。
明月公子也不準備逃之夭夭,正暗暗盤算著乾脆扮豬吃老虎,大戰前夕把水盈弦抓回寒冰門才好,讓幽燕之地來的佛教傳人,先熱熱鬧鬧的都亂上一場,那才好呢。
明月公子索性要嚇她一下,打算凌波踏水再回身來個反擊,讓她目瞪口呆猝不及防之際點中穴道,就算大功告成。
誰知道兩人各自打著小算盤,各自卻紛紛落空了。水盈弦拋起明月公子的瞬間,赫然一個灰影兒閃動,擋住了明月公子的去路,十分富有彈性的樣子,生生的把明月公子撞了回來。
明月公子反倒吃了一驚,立刻裝作絲毫不會武功,不敢用一分內力,裝模做樣的四腳朝天反彈倒地,大聲驚呼道:「哎呦!好一堵肉牆!水姑娘你還來真格的啊。」
明月公子不用看,只憑著這輕微的一撞,就知道是渡空胖大和尚駕到了,除了他常人沒有這樣的大肚子,又能當飯桶,又能當武器使,更重要的居然還能普度眾生的濟世救人。
明月公子唯有苦笑,回頭就見水盈弦都嚇傻了,忙擠出幾滴眼淚來,跪倒在地,哭哭啼啼的向渡空二師叔哭訴,瞎話編起來毫不遜色於明月,簡直是吹牛都不帶喘氣的:「啟稟師叔,這個貨郎村漢深更半夜騙著侄女兒來了村外,妄想非禮侄女,侄女一氣之下,要把他摔倒河裡灌上幾口懲戒,求二師叔替侄女做主。」
明月公子吃驚非笑,暗道最毒婦人心啊,天狐姬姐姐果然教訓的不錯,越是美貌的水性楊花的大妖女,越是歹毒,虧得水盈弦心思轉的快,剎那間竟然編出如此天衣無縫的瞎話來,一張巧嘴再加上這動情的哭哭啼啼的,再絕沒有了,明月公子感歎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天,自己恨不能拜她為師才好,太能糊弄人了。
明月公子感歎歸感歎,辯駁還是要有的,忙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道:「渡空大師父,明明就是她引誘我的,小子拒絕了,她還纏我!」
誰知渡空大和尚長長的打了個哈欠,彷彿事不關己,淡然道:「我都看見了,你們說都沒用,貨郎哥兒你起來吧,沒你什麼事兒了,水侄女,你跪著等我師兄來好了。」
明月公子笑嘻嘻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了起來,裝作幸災樂禍的瞧了瞧水盈弦,還要故意氣氣她:「嘻嘻,對不住啦,水姑娘想要反咬我一口也難得很哩,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說不顛倒的。」
水盈弦氣的牙根都癢癢,若不是二師叔渡空胖和尚在,早就破口大罵了,如今只能恨恨道:「你個油嘴滑舌的臭貨郎,住嘴!」
這時就聽得身後又傳來腳步聲兒,明月公子霍然回頭,原來是渡空的徒兒海蓮還有渡相的徒弟也是水盈弦的親師妹代雲,二女手挽著手走來。
明月公子恍然,原來是她們兩個發覺水盈弦睡覺睡的沒影兒了,趕緊報給了渡空大和尚了吧,要不渡空也不能來的這麼巧,這麼及時。
想到這裡,明月公子沒等到海蓮走近,就笑呵呵道:「多謝蓮妹及時通稟,否則小子真的被盈弦姐都到河裡喂王八了。」
代雲撲哧一笑,海蓮卻沒笑,扳著臉淡淡的道:「像你這種油嘴滑舌的小白臉,餵了王八才好呢,我舉雙手贊成。」
水盈弦見兩個師妹都來了,又不敢站起身來,只得遵從二師叔之命跪著,還是忍不住奇道:「海蓮,真的是你告的密?」
海蓮歎了口氣道:「我和代雲沒睡著,說著話兒,不見你答應,本來以為你睡熟了,誰知道代雲起來如廁,不見了你的蹤影,這才慌起來,驚動了住在樓下的二師叔,我們這才出來找了你半天,還以為是出什麼大事了,誰知道盈弦姐想要光不留丟的跑到河邊來睡了。」
明月公子忍不住的好笑,海蓮啐道:「呸!你笑什麼笑,要不是為了你,我們盈弦姐能被勾引來麼,知道你天天夜裡來樓下探風兒就沒揣著好心。」
渡空和尚終於發話,搖頭道:「好了好了,水侄女雖然是我教俗家弟子,可以與人約為婚姻,但既無媒妁之言,又無師長之命,觸犯了教規,是輕是重我這個當師叔的不好說,得請你師父來。代雲,你去喊你師父來一趟,莫要把大夥兒都吵醒了,就說今晚月色不錯,二師叔想要請他大戰在即,商量點事兒,嗯!就這麼去說。」
代雲應道:「是!」轉身就走。
水盈弦忙叫道:「雲妹等等,這麼晚了氣壞師父他老人家如何是好,眼看大戰在即,還請二師叔饒過我這遭兒,即便要責罰侄女,也要等到明天早上再說與我師父吧,今晚不敢驚動他老人家了。」
渡空和尚沉吟道:「水侄女呀,你知道二師叔從來都是疼你的,事事護著你,可這件事兒是瞞不住的,也罷,看你有孝心的份兒上,懂得體諒師父,我就明早再告訴他,哎,起來吧。」
水盈弦如蒙大赦,忙站起來盈盈拜倒:「多謝二師叔,還請二師叔在師父面前多多美言幾句,水兒再在他老人家面前說和上兩句,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後不了了之啦。」
明月公子輕歎道:「果真是黑的也能說成白的,給你二分顏色就想開染坊,嘖嘖,最毒婦人心吶。」
水盈弦白了他一眼,要不是二師叔在旁,恨不能把他痛扁再丟到河裡。
渡空淡淡的道:「總之你摔人家村裡的貨郎是不對的,萬一你師叔來遲了,真出了人命,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明月公子苦笑道:「還是大師父慈悲為懷,宅心仁厚。」
明月公子雖然稱讚幾句,但並不說起救命之恩,一則是不用他大肚子一擋,自己也絕不會摔到河裡,本來就是裝模作樣的,二則是因為過不了兩日,就要露出本來面目,雪狼湖交手了,誰死誰活還不一定呢,這要是隨口說出個救命之恩來,日後還怎好意思再交手。饒是如此,明月公子也覺得這和尚不錯,回去一定說與魔教教主心哥手下留情,饒他性命便是。
渡空胖和尚淡淡道:「夜深了,小施主也請回吧,記住今後休要被美色所迷,色字頭上一把刀,戒貪嗔癡才好。」
明月公子忙雙手合十道:「謝過大師教誨,小子決不敢忘。」
明月公子暗道說來容易,做起來實難,不用說貪嗔癡如何戒得了,就連美色二字,別看今夜沒墮入術中,和水盈弦及時的翻臉了,還有燕若雪、還有知雨蘭心,哪個不是美色惑人心,無情又有情。
渡空和尚領了三位女弟子自去了,臨走之時,水盈弦不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似乎怒氣未消,恨不得生吞活剝了明月才好。
明月公子衝她扮個鬼臉兒,悠然自得的遠遠跟在他們身後,自回了雜貨鋪歇息。
第二天清早,明月公子還如往常一樣,大清早的端了漆木盤子,往周大嫂的小店買飯。
明月公子倒要看看渡相禪師會不會處置水盈弦,也不知水盈弦會氣成什麼樣子,若是見了自己氣的吃不下早飯那才好呢。
明月公子越想越得意,踱步來到周大嫂的店門口,誰也見著了,渡相渡空兩大老和尚也在門口用著早飯,十來個弟子有海蓮、代雲等等,單單不見水盈弦的蹤影。
明月公子問周大嫂要了早飯,不敢去問渡相和渡空和尚,繞過來低聲問海蓮道:「咦?怎麼不見水姑娘?罰她不吃早飯麼?」
海蓮白了他一眼,淡淡的道:「齋戒本來就是我們教中的教規,不用你來管。」
明月公子苦笑道:「哦!還真是呀,不幸被我言中了。」
代雲忙拉拉海蓮道:「噓!我師父正在氣頭上呢,你也少和這油嘴滑舌的小白臉說話為妙,瓜田李下的,免得人們誤會。」
明月公子暗道自己就如此不堪麼?和自己說會兒話就瓜田李下的不清不楚了?明月公子唯有歎息,等周嫂送出早飯來,忙端著漆木盤兒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