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乘風兮,一腔豪邁拋灑九天外
地也,你不分好歹何為地!天也,你造化弄人枉做天!
明月公子摸不出懷中的玉珮,剎那間想起來玉珮早就被江南聽雨樓的哥舒玉兒奪去了,心忽地往下一沉,簡直連死的心都有了。
冷無心瞧見明月公子的臉色頓時變了,暗暗皺眉,小心翼翼的問道:「明月兄弟,是不是你的玉珮弄丟了?」
明月公子唯有苦笑,搖頭歎道:「真是造化弄人,我在江南聽雨樓時,無意間把玉珮送給江南名姬聽雨樓主哥舒玉兒了。」
冷無心聞聽此言只是微微一笑罷了,未置可否,也不說信了幾成兒。
鳳采鈴聽了卻險些氣暈過去,冷冷道:「好哇!還兩情若秋水,此意綿綿!哼!原來都是哄人的,連子虛烏有的玉珮都送與什麼名姬了,氣死我了。喏!你不是想要麼?送給你!以後再也不睬你!」
說罷鳳采鈴把她的玉珮擲給明月,頭也不回的跑了。
明月公子吃了一驚,撫摸著昔日的玉珮怔了又怔,相思寄明月,知與誰同?明月秋水。昔日的誓言,昔日的銘刻的痕跡宛在,似乎物是人非,卻又不是。秋水真的把所有的一切,那段刻骨銘心的記憶都忘了?
明月公子顧不得理會冷無心,也顧不得再理會寒冰門的弟子,緊攥著玉珮,風一樣的追了出去,叫道:「秋水!秋水!」
廳堂裡唯有冷無心、燕若雪還有琴兒幾個,眾人面面相覷,都盯著冷無心,等他說話。
冷無心苦笑道:「你們瞧著我做甚?我有什麼好看的?」
燕若雪吃吃的道:「明月公子說的是不是真的呀?我怎麼越聽越邪乎?」
冷無心淡然一笑道:「明月是至誠君子,他不會說謊的,即便你們都不相信,或者都不敢相信,我信!」
琴兒也認真的點點頭道:「我也相信!明月哥哥見了鳳采鈴妹妹一直是十分激動,情真意切,溢於言表,絕不似作偽,連我瞧見明月哥哥深情的樣子,都忍不住落淚呢。」
燕若雪笑道:「嗯嗯,就算你們說的對吧,此事或許有之,鳳采鈴妹妹很可能就是明月說的秋水,但也可能是他真的認錯了,哎,最可氣的是明月居然把那麼重要的證物,那麼寶貝的玉珮送與江南名姬了,要換做我是鳳采鈴妹妹,即便真的是秋水,也恨死他了!」
說的眾人都笑了,冷無心笑道:「琴兒,你平日裡與鈴兒妹妹最要好,你去瞧瞧去,兩人別打起來才好呢,我想明月兄弟也未必是鳳采鈴妹妹的對手。」
琴兒忙笑道:「嗯!我去瞧瞧去,肯定不會打起來的。」
卻說明月公子出了廳堂,追著夢中的倩影,如今已真真切切的就在眼前,夢中的秋水,原以為陰陽兩世再也見不到的秋水,天上地下、還有什麼比她更重要的呢?天上地下、還有什麼事兒比她還沒死更讓明月欣喜若狂的呢?只可惜偏偏造化弄人,相逢對面不相識。
如今更是明月公子惹得鳳采鈴氣憤不已,更是糟糕之極,明月公子唯有苦笑,心裡不住的安慰著自己道:秋水還活著就好,足以讓自己欣喜若狂了,上天對自己可以說是極好的,自己還能企盼著什麼!她忘記了過去的一切就忘記了吧,管她愛叫秋水還是鳳采鈴,都無所謂的,一切還能重新開始!
明月公子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絕不再離開秋水了,一邊飛一般的追著,一邊高聲叫道:「秋水!等等我,秋水!你別跑啊。」
也不知穿過了幾條遊廊,穿過了幾處洞府,明月公子一直緊追不捨,暗暗稱奇,什麼時候秋水的身法變的如此之快!定是教主冷無心教了他鳳采鈴妹妹不少無上的武***術,只可惜鳳采鈴說不睬他就不睬他,連頭也不回,只是冷冷的威脅道:「你要是再像狗皮膏藥似的陰魂不散的糾纏我,休怪本姑娘不客氣了!」
明月公子忙道:「哎哎,秋水你別生氣,聽我慢慢說,這一年半來,你知道我是怎麼度過的麼?」
鳳采鈴不住回頭白了他一眼,冷笑道:「我管你是怎麼度過的,你是死是活與我很不相干!」
明月公子喝道:「好!你既然如此絕情,當初又為什麼捨命救我!你讓我墜崖去死好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鳳采鈴立住腳步,霍然回頭,冷冷的道:「我現在就恨不得你即刻就去死好了!告訴你,我叫鳳采鈴,不叫秋水,都和你說了多少遍了,哼!玉珮都給你了,你究竟想要什麼?我最討厭別人糾纏我!」
明月公子苦笑道:「好好!鳳采鈴就鳳采鈴,隨你叫什麼,天上地下,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
鳳采鈴氣的臉都白了,咬著嘴唇險些氣的暈過去,飛一般的掠走。
明月公子笑的更苦,捨命的追趕,最後追到了一處極漂亮極明淨的院落,有花園有樓閣,精緻精巧之極,鳳采鈴終於駐住腳步,閃身進去,門彭的一聲就關上了。
明月公子吃了個閉門羹,生怕鳳采鈴更生氣,輕叩房門,叫道:「秋水!嗯,鳳采鈴!開門呀,你聽我說!我……」
吱呀一聲,門開了,鳳采鈴俏臉一沉,冷冷盯著明月:「煩不煩啊,你說!」
明月公子反倒沒料到,吃了一驚,滿懷心事卻偏偏不知從何說起,我、我的說不上來。
鳳采鈴啐道:「說呀!無話可說就不准砸門,這裡是我的閨房,你還敢進來麼!」
說罷門彭的一聲又關上了,明月公子以拳擊掌,嘿然長歎,著實失落的很。
明月公子索性盤膝席地而坐,坐到門口,背靠房門,怔怔的等她出來,明月公子歎道:「哎!鳳采鈴,你不認我也就罷了,幹嘛如此討厭我?我知道你也靠在房門裡沒走,你與我隔著門兒說說話吧!」
鳳采鈴果然關上房門背靠著沒走,遭到個英俊的美少年如此追逐,生平還是頭一遭兒,忍不住芳心亂跳,本來初初見明月公子也是吃了一驚,心中驀地一動,彷彿是不由自主的,彷彿在記憶的最深處果然很面熟的,卻偏偏又想不起來了,鳳采鈴此刻的心境複雜已極,訓斥了明月幾頓反倒更是頗為不安了,如今一聽明月公子竟然猜到她躲在門後沒走,更是吃驚非小,怔怔道:「咦?你怎麼知道我一定在門後?」
明月公子一聽鳳采鈴果然沒走,放下心來,索性靠著門長長的伸個懶腰,苦笑道:「你我本來心意相通,不用猜,我也知道你就在門後的。」
鳳采鈴啐道:「呸!好沒正經!誰和你心意相通了,你個大壞蛋,你個……你、你氣死我了!」
明月公子笑的更燦爛了,可惜隔著門兒鳳采鈴沒有瞧不見,明月公子悠然道:「我就知道你善良的很,從不會罵人的,反反反覆覆總是那句大壞蛋而已,還是我教你的,呵呵,秋水,不!鳳采鈴,別生氣啊!一、二、三,我不氣、我不氣、我不氣。」
門裡的鳳采鈴開始都要氣哭了,後來聽得明月公子的三聲我不氣,忍不住咯咯笑個花枝亂顫。
明月公子自分別來,第一次聽到秋水的笑聲,怔怔的癡了,慨然長歎道:「一別一年半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傷心的跟什麼似的,你的一顰一笑無時無刻不縈繞在我的心底裡,哎,如今見你好好的,又聽到你熟悉的笑聲,此生不枉了,即便現在讓我去死,我死也無憾。」
鳳采鈴緊咬嘴唇道:「我是鳳采鈴,不是秋水,誰讓你傷心了,誰讓你記在心底裡了,花言巧語罷了,最好笑的是,居然把杜撰出來哄我的子虛烏有的另一璧玉珮送給江南名姬了,可見你最會哄人了,卻偏偏手段並不高明,破綻百出,簡直就是笑柄!」
明月公子柔聲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你若是聽著歡喜也也好,哎!我這半年裡,實在是對不起你,遇上了好幾個紅顏知己,慚愧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