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封禪祭之難解仇怨
暗夜留香匆匆拉了明月公子出了東神門院,明月公子奇道:「香妹,何事這麼驚慌?好歹與我說之呀!」
暗夜留香道:「這裡不便細說,出了宮我再說與你。」
明月公子隨著她跑出沒幾步,忽覺得前方殺氣逼人,猛抬頭瞧見神秘劍客正在南神門下等著,目光如刀,神情如天山上萬古不化的冰雪,冷酷莊嚴之極。
神秘劍客見明月公子出來,默然不語,一言不發,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明月公子只得與暗夜留香隨後跟出,明月公子悄悄問道:「香妹,你師哥什麼時候來的呀?好像今天冷冷的,一定有事!」
暗夜留香點點頭道:「嗯!有大事,關乎你我的性命,我問你,無論發生什麼,你總會向著我的,是麼?」
明月公子微微一笑道:「那還用說!我自然是向著你的。能有什麼大事?這段歲月多少風雨都過來了,還又有甚關乎性命的,我反正不怕!」
暗夜留香見他說的堅決,終於放下心來,嫣然一笑道:「嗯,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天塌下來也無所謂了。」
明月公子不知是何事,神秘劍客冷冷的倒也罷了,習以為常了,暗夜留香笑的分明有一絲苦澀之意。明月公子此刻也唯有苦笑,隨著神秘劍客和暗夜留香出了碧霞宮。
過了天街,下了南天門,神秘劍客駐住腳步,暗夜留香瞧瞧四外再無其他人,這才沉吟了良久與明月公子道:「明月!傳你無字書的、就是你說的那個破衣老者是南郭狂生麼?」
明月公子點點頭道:「是呀!南郭先生的名諱正是狂生,他親自與我說的,昔年自負天下狂生,縱橫江湖數十載,如今悄然隱退,再不問江湖事。」
神秘劍客和暗夜留香對視一眼,那眼神夾雜著多少複雜的情感,苦澀和無奈,果然是他!兩人都是長歎一聲,暗夜留香又道:「明月,你帶我們去見他!」
明月公子笑道:「南郭先生和天狐姬姐姐都住在傲徠峰石廟裡,前些天我就要帶你去拜見我新認的天狐姐姐,你還說不去,今日怎麼想起要見她?」
神秘劍客喃喃的道:「傲徠峰?嗯!此去不遠。」
暗夜留香忙道:「我們不是要去尋你姐姐天狐姬,是要去尋仇!「明月公子大吃一驚,怔怔的道:「什麼!尋仇?」
神秘劍客神色凝重,暗夜留香更是悲憤不已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明月你有所不知,君山一戰,我爹爹劍魔正是被南郭狂生害死的!」
神秘劍客長歎道:「先師之仇,不得不報!南郭老賊還在傲徠峰?明月你若不願意去的話,我們不難為你,告辭了!」
明月公子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眼見暗夜留香提起傷心事來,淚珠兒撲簌簌滾落,此事確然無疑,明月公子暗道南郭先生,尤其是天狐姬姐姐帶自己恩重如山,這該如何是好!
明月公子一時間左右為難,聽得神秘劍客之言,又見暗夜留香楚楚可憐的樣子,也歎息一聲道:「啊!我此刻才知,殺父之仇、殺師之仇又不得不報,哎!傲徠峰不止是南郭先生,還有我結拜的姐姐天狐姬,你們打不過他們的,此去枉送了性命,我怎忍心見你們兵戈相見!」
神秘劍客斬釘截鐵道:「明月兄弟不必多言,此事與你無涉,你要是不願意隨我們一同前去,我絕不勉強,香妹!我們走。」
暗夜留香淒然道:「明月!此去一別,生死未卜,我們來世再相見吧!」
說罷暗夜留香灑淚隨著神秘劍客衝下山道,明月公子忙道:「香妹!我也去!」
神秘劍客和暗夜留香停步,暗夜留香回頭淒然一笑:「你終究是向著我的,是麼?」
明月公子長長歎息,點點頭道:「香妹!南郭先生和令尊之仇也與我天狐姐姐無涉,我去了或者能勸她也不要插手此事,只讓神秘兄台與南郭先生了結這段恩怨好了,我怎忍心見你和我姐姐拚個你死我活。」
暗夜留香應道:「師哥,明月說的對,天狐姬不過是南郭老賊的第十一房小妾而已,我們不必趕盡殺絕吧?」
神秘劍客也歎道:「怨有仇,債有主!旁人無涉,走!」
明月公子這才略略放下心來,隨著腳步堅定、復仇心絕的神秘劍客和暗夜留香飛掠往傲徠峰,明月心裡不住的翻個兒,很不是滋味。
明月公子暗歎枉自與南郭先生和天狐姬夫婦好了一場,倒頭來卻是自己洩露了他們行蹤,惹來血光之災,明月公子不能阻止暗夜留香和神秘劍客的復仇心切,更不能說殺父之仇不能報,知道單憑神秘劍客和暗夜留香之力此仇也難保,只好指望著上了傲徠峰,勸說南郭先生飄然而去,不與他們一般見識,讓神秘劍客和暗夜留香的大仇報不成,也只好如此了。
金烏墜地,紅輪西沉。
遠山、山路,陷入一片蒼茫的暮色裡。
明月公子此時的心境,也如這蒼茫的暮色,黯然神傷,明月甚至希翼著南郭先生和天狐姬下了傲徠峰,別處去才好,希望總歸希望,現實卻往往殘酷無比。
過了扇子崖,傲徠峰。
天漸漸的黑了,暮色深沉,此刻傲徠峰如同孤寂的老人,佇立在群山之間,孤獨而又淒清。
明月公子歎息一聲,緩緩道:「就是這裡了,香妹、神秘兄台,我知道難以化解你們的恩怨,只希望你們沉住氣,照顧好自己,千萬別急著動手。」
暗夜留香點點頭道:「嗯!我理會得。」
神秘劍客霍然抬頭,目光如刀,彷彿要刺破蒼穹,凝視著暮色沉沉中的傲徠峰,堅定的道:「上山!」
明月公子惴惴不安的跟在兩人身後急奔,眼見山頂上依稀著石廟裡並無光亮,默默的期盼南郭先生與天狐姐姐沒有回來才好,可惜剛飛掠到半山腰上,就聽山頂熟悉的柔媚而關切的聲音道:「明月弟弟?今晚來的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