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封禪祭之不速之客
鬼見愁見明月公子手握光劍,碧波粼粼,流動出水一樣的光華,暗暗讚歎果然是道教的上乘道法,初初來救不醉翁和赤腳叟之時,若非明月公子沒有防備,飛刀的刀風未必能擊散此劍,鬼見愁見他要孤注一擲了,當下也摸出飛刀。
三寸七分長,四兩八錢重,不是神兵利器,卻是普通的凡鐵而已,但在鬼見愁手中,就大大的不同了,暗含了多少神鬼莫測之機,執掌過多少人的生殺予奪之權。
明月公子只覺手心已滲出冷汗。
鬼見愁忽然出手,退後兩步,緊接著乾枯而有力的手飛揚,沉聲喝道:「著!攝魂月影!」
就見一道銀光宛如流星劃過,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無聲無息,看似渺渺朦朦,實則威力巨大。
明月公子運起碧波劍,指天入地的打法,直劈下一道劍光,正迎上鬼見愁的攝魂月影。
很顯然,明月公子低估了攝魂月影的威力,鬼見愁的飛刀閃過的光華擊破了劍光,依舊飛來,明月公子大吃一驚,忙擲出碧波光劍,就見飛刀光劍相遇,擊散出璀璨奪目的光,漸漸消失於無形。
明月公子長出了一口氣,立刻又凝聚真力,劃出一道紫焰劍來,真力過處,紫焰更甚。
鬼見愁冷笑道:「年輕人,我看你還有多少真力可以化氣為劍,已被我擊破兩道光劍了,哈哈哈!」
明月公子面沉似水,不再答話,趁機飛身掠起,紫焰劍斜指上天,彷彿刺破蒼穹,映著赤日炎炎,更是光焰騰騰,明月公子大喝一聲:「紫氣東來!」
這一招是天涯老人傳他紫焰光劍時,明月公子直學了整整一天才學成的,就見紫焰劍上烈焰飛騰,隱隱的凝起一股紫氣來,劍光斜劈下來,接著風雷之勢,鼓蕩罡風,紫氣大甚,暴風驟雨般的捲了過來。
莫愁谷主鬼見愁見紫氣迎風而來,夾雜著一道氣勢如虹的劍氣,暗道好厲害的紫氣東來,這小白臉當真了得,當下也不敢怠慢,喝道:「三虹貫日!」
鬼見愁一手同時甩出三柄飛刀,風聲破空,凝成三道青光,穿透紫氣東來的罡風,擊散了明月公子的劍氣,緊接著鬼見愁又小心翼翼捏著一柄餵了毒藥的飛刀,又一聲大喝:「陰魂蝕體!」
就見鬼見愁放出毒刀,迎風劃出一股碧煙,鬼見愁自己也怕這股毒煙腐蝕,忙向後撤了好幾丈遠。
陰魂蝕體的毒刀在陽光的照射下呈慘碧色,伴隨著刺破風聲劃出的青煙,更是鬼氣森森,明月公子大駭,忙又灌注真力祭起紫焰光劍,用力擲出,玉石俱焚,又消散了一柄光劍。
鬼見愁冷冷一笑,隨即兩手接連放出飛刀攝魂,驚天動地的數十道寒光而至,非要把明月公子打穿成刺蝟不可。
一旁觀戰的香草和歐陽華燦驚呼,甚至連倒在地上的百里林軒見了鬼見愁這等陣勢,也是驚駭無比。
眼見明月公子無幸,明月公子躲無可躲,當下不及多想,心中電光石火的一閃念間,立刻想到了向傲徠峰怪老頭南郭先生學抱氣歸元,當下心中默念:懷中攬月,海納八荒!
明月公子運起抱起歸元式,雙臂張開,雙掌翻上來,掌心向上,深吸一口氣,同時雙掌向上提起,胸中的內息真力也隨著而上,再灌與兩肋之間,其後翻掌在空中劃了一道半月的圓弧懷中抱月,是為抱起歸元。
就見明月公子週身一圈幽光四射的光環籠罩護體,左邊是淡紅色,右邊是幽藍色的光圈,煞是好看。
鬼見愁的數十道漫天花雨般的飛刀閃過,撞上明月公子的抱氣歸元的光環,紛紛而落。
鬼見愁幾乎和不醉翁梅大先生、赤腳叟梅二同時驚呼道:「抱起歸元!我教的抱氣歸元!臭小子你怎麼會使?」
明月公子也驚出一身冷汗來,見抱氣歸元護體光圈果然有效,長出了一口氣,回頭見香草、歐陽華燦還有地上的百里林軒也驚訝的合不攏嘴,怔怔的瞧著明月公子身周圍一半是紅一半是藍的光圈。
明月公子當下並不答言,反而叫香草和歐陽華燦道:「快跑!約道友們前來救援!」
歐陽華燦粗豪的應道:「香草師妹快去,這裡有我為明月師弟觀敵掠陣,看他們那個還敢上來!」
香草六神無主,只好聽了兩人的話,撇下眾人,正要飛一般的掠向泰安城東門。
鬼見愁見狀哪裡能讓她逃走,飛刀光華一閃,逕直打向香草。
明月公子忙運起太陰雲,抵住了鬼見愁的飛刀,心中暗道拖得一刻是一刻,索性用南郭先生說傳授的仙人指路衝殺一陣,於是右臂揮出,真力倒轉灌注中指和食指,一道無聲無息的幽光發出,喝道:「仙人指路!」
鬼見愁見了更驚,仙人指路!又是本教的上乘武學,這小子怎麼全會,深知仙人指路的厲害,忙閃身避過。
鬼見愁厲聲斷喝道:「臭小子,你跟我教有何淵源,怎麼盡使我教的招式!」
明月公子冷冷的道:「你管不著!」
鬼見愁氣極反笑:「好!好!你不說也罷,即便如此,你還差老夫遠哩,老夫本想看你會使本教招法,定有些緣由,放你一條生路,如今也講不了說不起了,看招!」
鬼見愁握著十數柄薄如蟬翼的飛刀,迎風甚至不住的隨風舞動,忽地喝道:「追魂無影!」
霎時間本來就薄如蟬翼看也看不分明的飛刀,在鬼見愁出手後更是無影無蹤,大音希聲、大象無形,甚至連殺氣都飄忽不定。
明月公子更驚,殺氣判斷不准,如何抵擋這無聲無息並且無影的蟬翼飛刀。
就在這緊要關頭,忽地漫天的光華閃耀,叮叮噹噹一陣清脆的響聲,鬼見愁的十幾柄蟬翼飛刀盡皆落入塵埃。
接著明月公子眼前一花,閃來一個人影。
一人,一劍。
冷氣逼人的劍鋒,殺氣逼人的人。
這是多麼寂寞而蕭索而又令明月公子熟悉的背影,背後還背著一隻狹長的紅綢包裹的匣子,天地間彷彿因為他的到來,殺氣更濃更烈了。
明月公子驚叫道:「神秘劍客!」
這個名字似乎有著無窮無盡的魔力,香草剛跑不遠,聽得神秘劍客的名字,霍然轉頭,又飛奔回來。
神秘劍客點了點頭,卻不回頭,淡淡的道:「我看著了我教的仙人指路的幽光,又見著了我教前輩鬼見愁和梅莊二老,還以為是本教的紛爭,誰想到卻是你。」
明月公子笑道:「多謝神秘師兄搭救,不知你是向著貴教的前輩高人,還是要送佛送上天的相救小弟?」
香草這時也跑了回來,明月公子奇道:「香草師姐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要你去搬救兵麼?」
香草盈盈笑道:「救兵已到,我還用請麼?」
明月公子一呆,香草隨即又笑道:「喂!你別來無恙呀?」
神秘劍客依然只是點點頭,淡淡的道:「很好,多謝記掛著。」
香草又道:「煩勞你把他們都打發走了,他們都是你教想要攪鬧封禪祭來搗亂的,我們碧霞宮可不歡迎。」
神秘劍客只說了一個字:「好!」
明月公子大喜,忙道:「原來你們認識!如此多謝了!」
神秘劍客搖搖頭道:「不必謝,你和她都是我的朋友,理應幫忙,至於他們,雖然是我教前輩,但倒行逆施,我也看不慣。對了,香妹還好嗎?」
明月公子笑容可掬,點頭道:「她很好,正在碧霞宮裡。」
神秘劍客終於微微一笑,話語間已然露出了笑意:「她很好,我就放心了。」
對面鬼見愁和不醉翁梅大先生、赤腳叟梅二先生見了神秘劍客忽然出現,打落了鬼見愁的飛刀,也是一驚,耐著性子聽完他們敘舊,鬼見愁更怒,喝道:「神秘賢侄,你是要幫著外人,來欺師滅祖嗎?」
神秘劍客亂髮飄然,濃眉鳳眼,冷冷的臉色,冷冷的眼神,冷冷的道:「鬼見愁師伯言重了,你們的來意我豈不知,我只希望鬼見愁師伯和梅莊二老三位前輩回轉江南,頤養天年,切莫攪這趟渾水。」
鬼見愁怒道:「好哇!你敢教訓你師伯來,目無尊長,還有沒有法度!容你如此無禮。」
神秘劍客淡淡的道:「教中有命,我此來泰山封禪祭一則為了觀禮,二則奉教中元老之命,召回你們來,不得跟天下佛教覬覦泰山封禪祭,公報私仇。」
明月公子和香草聽了神秘劍客的來意,忍不住鼓掌喝彩,連百里林軒和歐陽華燦師兄弟倆都十分歡喜,明月公子叫道:「鬼見愁!你聽到了沒有,你教中元老有命,叫你們回去,還不快賠禮道歉!」
神秘劍客一擺手,止住明月公子,對鬼見愁等人道:「三位師伯還有那個小師弟,你們請回吧。」
鬼見愁喝道:「神秘劍客!就憑你一個晚輩之言,就像趕我們走,倘若老夫不走呢?」
神秘劍客長歎一聲:「倘若你們不走,我也只好按本教教中的執法,攆你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