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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化身千萬 第63章 第二十九洞天 文 / 厲輕

    第63章第二十九洞天

    那夜聚賢樓後園與秋風十二激戰後,紅袖刀率當地群豪追殺狂刀,可又如何能追的上,甚至連狂刀的蹤影都未見。

    秋風十二隨著鬼見愁出了烏鎮往西去了蘭溪莫愁谷,而狂刀卻早早的趁著夜色離了烏鎮,策馬向南而去,一路上索性斜靠在馬背上,盤算南去是什麼地方。

    狂刀心想此刻神秘劍客和明月公子一行人應該早到了杭州,說不定此刻正在西湖邊上酩酊大醉,自己一路南下,反其道行之,離開烏鎮往南應該是縉雲縣地界。

    狂刀在馬背上拍手而笑,一掃聚賢樓花園一戰的疑惑,縉雲縣地處仙都,而仙都山洞乃道教第二十九洞天,周回三百里,名曰仙都祈仙天,早些年狂刀還是個半大小子時候曾經去過一遭。

    仙都步虛山凌虛洞有座仙都觀,觀主紫陽真人曾教過狂刀一些內功心法,狂刀此時想起來,應該有七八年沒有見了,不知道紫陽君別來無恙乎?

    想到仙都的勝景,鼎湖峰、芙蓉峽、九龍壁等等,都是狂刀的舊遊之地,狂刀不禁心胸開闊,打馬揚鞭,恨不得立刻就趕往仙都觀。

    烏鎮離縉雲縣有二百餘里,經不住狂刀馬快,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在天明之前,狂刀已然進了縉雲地界。

    正是江春入舊年的時節,仙都群山本來就是雲霧繚繞,而今天朦朦亮,狂刀行在路上宛如雲裡霧裡,就覺道旁都是朦朦朧朧,說看不清楚也能看見對面山巒的影子,說看得清楚,又雲環霧照,實在是令人飄飄然有凌雲之氣。

    狂刀放緩了韁繩,任由白馬在霧中穿梭,自己則在馬上深深的吸著仙都這三百里洞天福地的清新空氣,越是清冷,狂刀越覺得舒適。

    這時天已經破曉,漸漸亮了起來,狂刀凝目望處,依稀可以望到直插雲天的鼎湖峰,仙都第二十九洞天,奇峰凡百有六,而這鼎湖峰卻是最為著名的,晉人謝靈運一生好入名山游,曾如此描繪鼎湖峰這天下第一筍:「孤石干雲,可高三百丈,黃帝煉丹於此。」

    狂刀望著鼎湖峰,策馬而奔,漸漸的可以看到如天地間一面蒙著淡淡輕紗的如鏡子般的鼎湖,而鼎湖峰就矗立在鼎湖的對岸,雲霧飄渺間,湖中隱隱有山峰的倒影,真是湖光山色兩相得,洞天福地第一峰。有一首詩單表此處之妙:

    「巖巖仙都山,肅肅黃帝宮。巨石臨廣澤,千仞凌高穹。肇當融結初,全得造化功,深可蟠厚壤,峭疑截冥鴻。雲駢去世路存,丹鼎遺跡空,抽潤草心碧,敷香蓮葉紅。升龍攀矯矯,飛鳳鳴邕邕。而我集仙署,嘗比瀛洲雄。星移婺女間,夙駕浙水東。列覺毛骨爽,坐如羽翼沖。萬事皆爽埃,一氣歸鴻蒙。遐哉上聖道,邈與元化同。金簡奠至誠,玉書銘代工。功成鮮冠劍,棲息期此中。」

    狂刀雖未從小飽讀詩書,但也聽紫陽真人說過,「千仞凌高穹,一氣歸鴻蒙。」描述此時此刻此景,狂刀覺得再恰當不過,於是勒緊了韁繩,白馬沿著鼎湖湖畔緩緩而跑,生怕驚動了蒼穹,驚動了這洞天福地特有的寧靜。

    而仙都觀卻不在此峰上,乃是在仙都後山步虛山凌虛洞裡,這裡就好比進這道教第二十九洞天的屏風,轉過屏風,才能漸入佳境。

    狂刀悠然的欣賞著這故地重遊,如今卻是仙都殘雪,正趕上這道教勝景之一,山上雲霧飄渺,依稀間是皚皚的白雪,山石又倒影湖中,湖中亙古不凍,更顯得明澈如鏡,狂刀都捨不得讓馬兒去飲湖中水。

    正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之時,狂刀正陶然忘我之際。忽然斜刺裡衝出兩人身披道袍,手持長劍,也不答話,驀地向狂刀刺來。

    狂刀吃了一驚,但無論從應變上、從經驗上,這兩劍都對狂刀構不成威脅,狂刀驚則驚來人穿著道袍,顯然是仙都觀中的道士,和自己同教一脈怎會不分青紅皂白就要取自己性命,真是又驚又怒,但轉念一想也許是誤會,又恐傷和氣,紫陽君面子上不好看,故此也不拔刀,只是從馬上飛身而下,躲過兩劍。

    狂刀這才看清,刺殺自己的是兩名十五六歲的小道士,不由得啞然失笑,當年自己離開仙都觀之時也就是他們這樣的年紀,暗想少年人莽撞也是有的,可能是紫陽真人新收的徒弟,從來沒有見過自己,不知者不怪,因此狂刀怒氣早消,正要拱手說話。

    兩個小道士見一擊不中,回身看狂刀雙拳抱起,以為是多麼厲害的殺招,不由分說,兩人心意相通,齊齊在在地上翻個跟頭,劍尖如蛇信子一般又往狂刀身上招呼。

    狂刀識得正是仙都劍法,閃身退開,喝道:「且慢!你兩個是仙都觀的師弟麼?」

    其中一名個子較高,臉上較旁邊稚氣未消的小子顯然成熟許多,見接連兩次殺招都此不中來人,不由得臉上掛不住,微微發紅,也喝道:「哼!就憑你也敢和我們稱兄道弟,玄真!一起上,你攻他下三路!」

    說罷高個子的道士如大鳥一般的飛撲像狂刀,而那個叫玄真的稚氣未消的小師弟卻施展開了地躺劍法翻滾而來。

    狂刀暗暗好笑,不知師伯何時又創了這一套劍法,把地躺刀演化為地躺劍,看上去就如游蛇出洞,甚是靈便。

    狂刀眼見一上一下,暗合一天一地,不抽刀就極難閃避了。

    狂刀正要拔出龍頭寶刀,心想隨意招架兩下子也就算了,畢竟是本教中人,傷了人家小小的自尊心也不好。

    忽然見對面立刻變招,高個子的道士反而從空中斜刺向下,而施展地躺劍法的玄真卻沖天而上,兩人一個從上三路攻到下三路,一個從下盤刺到上三路。

    狂刀暗暗怒道兩個豎子欺人太甚,出招前原來是虛言,當下不由分說,不管他們攻向哪路,只見刀光一閃,噹啷噹啷兩柄劍斷,半截劍身砸在了青石上濺出零星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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