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師徒相得
卻說秋風十二跟著飛到攝魂鬼見愁出了烏鎮,秋風十二始終放不下心來,開口問道:「老前輩真的要帶晚輩去莫愁谷學藝?」
鬼見愁嘿嘿一笑:「當然!你莫非不願意拜我為師麼?」
秋風十二聽鬼見愁笑聲陰惻惻的,不寒而慄,硬著頭皮道:「晚輩是儒教傳人,倘若拜您老人家為師,只怕於理不合。」
鬼見愁大笑,笑聲更加的淒厲,遠遠傳出夜空,說話聲卻甚是慈祥道:「這點你不用顧慮,你小娃娃孤陋寡聞的緊,不知道老夫也是儒教中人,嘿嘿,老夫是看你也是本教中後起之秀,資質不錯,這才收你的,還不快拜師磕頭!」
秋風十二初初聽見鬼見愁喋喋一笑,汗毛都直豎起來,後來又聽他語氣甚和,素聞鬼見愁向來是神出鬼沒、刁鑽古怪,南北武林中人人聞之變色,原來卻是本教中的老前輩,不由得大喜之下,忙忙跪倒叩頭,口稱師父道:「師父!受不肖弟子秋風十二一拜。」
鬼見愁呵呵大笑,忙忙的攙起,點頭道:「嗯!這下不算,待到了莫愁谷,你得重新正式的拜我為師,到時候才有見面禮,保證你喜歡。」
秋風十二苦笑,忙忙答應,自己實在受不了鬼見愁的笑聲,不過說話還是帶著親切之意,言語間也不似江湖上傳言的那麼倒行逆施。
兩人在夜色中行了數里,寒風如刀,秋風十二不禁問道:「師父,我們這連夜趕路,不去尋個歇腳的地兒?」
鬼見愁道:「不了。」
秋風十二奇道:「那我們什麼時候能休息呢?」
鬼見愁道:「自然是到了莫愁谷,你再休息。」
秋風十二更是苦笑道:「師父,您老人家的莫愁谷究竟在什麼地方,萬一我們十天半個月走不到,豈不糟糕?」
鬼見愁哼了一聲道:「年紀輕輕就吃不得一丁點苦頭麼?莫愁谷就在離烏鎮不遠的蘭溪,我們腳程快一些的話天亮就到了。」
秋風十二恍然道:「啊!在蘭溪呀,我在烏鎮住了好多年,還不知道您老人家的山谷原來就在附近,哎,實在是慚愧的很,沒有早早前去拜望。」
鬼見愁道:「這一切皆是緣法,若不是我今日來了烏鎮,也不知道你也在烏鎮,若不是見你和道教傳人狂刀動手,也不知道你這臭小子還真有兩下子,嘿嘿。」
秋風十二臉上一紅,想起自己事先綁個血袋,飛刀裝死一節,實在汗顏,喃喃道:「只恨弟子本領低微,殺不過狂刀,倒用了師父的拿手兵刃裝死,哎……」
鬼見愁拍拍他的肩膀,哈哈喋笑道:「臭小子勇氣可嘉,竟然敢和狂刀叫板,不料勝先料敗,裝死也能騙過狂刀,嘿嘿,妙!真是聰明伶俐,頗有老夫行事之風,沒有什麼好慚愧的!」
秋風十二聞言,心裡總算是踏實了,再受新師父一誇,更是心花怒放,越想自己做的越對,連連點頭而應。
鬼見愁說的興起,喋喋不休道:「在這個江湖中,做事千萬不能慚愧,臉皮越厚,越是要得。不是俗語有云,臉皮薄,吃不著;臉皮厚,吃個夠麼?但凡做事,放心大膽的去做好了,只是想的一定要周密,一定要想別人不能想,做別人始料未及之事,方才能劍出偏鋒,出奇制勝,明白麼?」
秋風十二聞言,大有相見恨晚之意,忙應道:「師父說的是極,弟子如撥雲見日,深獲我心,以後定尊師父的教誨,絕不在意旁人說三道四的了。」
鬼見愁讚許的點點頭,道:「嗯!能做到旁人所不敢想,不敢做之事,才是真正的人物,至於旁人怎麼說,休聽他們胡言亂語,你莫非沒有聽說過,眾口鑠金積毀銷骨麼?凡是都能被人的那張臭嘴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其實天下事本來就無黑白之分,只要對得起自己,自己高興,那就是對的!」
秋風十二佩服的恨不能五體投地,自己闖蕩江湖幾年,難得遇到知己,不想到今日拜了一師,想法與自己何等相近,並且有過之無不及。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秋風十二遇上這等明師,也算是明師出高徒,難得江湖上兩個行事偏激之人聚在了一起,又可謂是一路上惺惺相惜,師徒甚是相得。
兩人一路西行,天已大亮,終於到了蘭溪地界,鬼見愁道:「莫愁谷在蘭溪之南,背靠仙霞山嶺,外人一般不知。」
雖然一路上竟洋洋灑灑下起了小雪,加上地上山上的雪也未消,秋風十二還領略到了蘭溪的勝景,有一首詞單表蘭溪之妙:
「瑤草一何碧,春入武陵溪。溪上桃花無數,枝上有黃鸝。我欲穿花尋路,直入白雲深處,浩氣展虹霓。只恐花深裡,紅露濕人衣。
坐玉石,倚玉枕,拂金徽。謫仙何處,無人伴我白螺杯。我為靈芝仙草,不為朱唇丹臉,長嘯亦何為?醉舞下山去,明月逐人歸。」
此時雖然還未開春,沒有桃紅柳綠,但雪中仍然別有一番韻味,秋風十二不禁笑道:「以前聽說師父的名諱,還以為莫愁谷是多麼令人望而生畏的地方,人人聞之而為之變色,今日一見,竟然坐落在這等好地方。」
鬼見愁笑道:「世人都被我的名號嚇到了,殊不知蘭溪的景好,我的莫愁谷景色更好,才是真正的一見莫愁呢。」
鬼見愁當先領路,秋風十二跟著攀山越嶺,饒是一身工夫才得在雪地裡不至摔跤。
先進了一線天,然後才進得莫愁谷,秋風十二就見兩邊冰雪皚皚,晶瑩剔透,覆蓋在蒼青色的松柏顯得格外的可愛。
沿著谷底有一條小溪,也是冰雪下緩緩流淌,顯得寧靜而寂寥。
鬼見愁搖搖指道:「看!徒兒,這就是你跟著我學藝的地方,必須在一個月之內學成出谷,所以你要多下些苦功。」
秋風十二吃了一驚,奇道:「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