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欣喜若狂
原來自從檀飛揚被余壽光從街上帶回去之後,郡馬檀道誠聽聞兒子竟然作出拐帶人家的侍女的事,尤其還是賢王完顏昊府上的侍女,他當時便火冒三丈,就要立斃逆子於掌下,幸虧檀飛揚的母親樂妍公主拚命攔住,才得以脫身。
之後,檀飛揚便被他父親鎖在了房間裡,不准他再出門惹是生非。誰知今日他聽貼身丫環說起趙溪月中毒之事,完顏昊已然貼出榜文,遍征名醫,他便哀求自己的母親,放他出來,樂妍公主見兒子憔悴如斯,實在不忍心,便放了他出來。
檀飛揚一得自由,便直奔完顏昊府中而來。
完顏昊大怒:「給我拖出去!」
拓拔只得上前抓住檀飛揚的手,向外猛拉,檀飛揚自然不肯輕易就範,他一拳揮來,正中拓拔的鼻樑。
拓拔捂著鼻子,退到一旁,鼻血猛然湧出,他急忙用袖子摀住。
檀飛揚也趁勢掙脫,再次跑到床前,完顏昊大怒,反手就要一掌揮去。手掌卻被趙溪月緊緊抓住,她醒了。
趙溪月睜著疲憊的眼睛,虛弱地望著眼前的完顏昊,似在努力在回憶自己為什麼躺在這床上。
完顏昊與檀飛揚俱是一臉欣喜地看著她,完顏昊輕聲道:「月兒,你醒了!」
月兒!他竟然叫自己月兒!他第一次叫自己月兒,而不是囚奴、女奴,我沒有聽錯吧!?趙溪月心裡竟因他的一聲月兒,而有些激動,好溫暖的話!
檀飛揚亦迫不及待地道:「月兒!你好些了嗎?」
趙溪月這才看見站於床另一邊的檀飛揚,剛才因為他站的位置位於自己的腳邊的部位,是以,沒有注意到。
趙溪月想起前些日子被他強擄去別院,險些**的事,眼中露出一絲惶恐,手不由自主地緊了緊,嘴裡的聲音也有些微顫:「你走,我不要見到你!」
完顏昊聞言一喜,轉頭看向檀飛揚怒聲道:「你聽見沒有,她不想見你!」
檀飛揚的心頓時如墜冰窟,臉色一下顯得極不自然,他暖聲道:「月兒,你聽我說!我是專程來向你道歉的!那天都怪我,怪我不該喝那麼多酒……」
那天的情形越來越清晰地顯現在腦海裡,趙溪月身軀輕顫,拉過被子將自己的臉覆上,一邊道:「你走,我不要聽!」
完顏昊的心內卻是一顫,她這樣的激動,難道他們兩人之前真的已成事實了麼?想到這裡,心中那股無名之火,便似要蹦出胸來般,他緊緊地攥起了拳頭,看向檀飛揚,冷聲道:「你再不走,別怪我對你不客氣!」要不是念在昔日他對自己的恩德,完顏昊早就殺了他了。
說罷,轉頭對拓拔道:「拓拔,送客!」
拓拔已然止了血,聽到完顏昊的命令,他立馬上前,輕聲道:「小郡王,請先回吧!」
檀飛揚的一顆心,早已不知飄到哪裡去了。她竟然這樣討厭自己,連道歉的機會都不給自己!檀飛揚只覺心內一片悲涼,他默然地隨著拓拔,向前外走去,就如一具行屍走肉般。
完顏昊輕輕將趙溪月覆於臉上的被子揭開,暖聲道:「月兒,他已經走了!」
趙溪月露出那因病而更顯瘦削的臉龐,眨了眨依然黑亮的眼,漠然道:「你也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說罷,翻過身,將頭面向牆壁。
完顏昊本想再說幾句話,可見她如此態度,心裡也不竟有氣,想到自己連她與檀飛揚發生的事也沒有深究了,一心只想著她的身體如何。卻沒想到,她竟然對自己如此冷漠。
本待對她發火,又想到她傷毒未癒,心中歎了一口氣,轉身默默而去。
碧波池畔。
一個淡綠的身影正沿著池畔悄然疾行。
那鬼魅般的身型,已經證明了此人的輕功絕非泛泛之輩。
小玉正端著一盤精美的膳食朝完顏昊的房間走去,突然看到一個身影晃蕩了一下,便不見了蹤影。
「刺客!?」小玉心裡一驚,暗道。
她一手托著食盤,一手輕輕揉了揉眼睛,再仔細看時,諾大的碧波池邊,哪裡還有半個人影。
小玉輕呼了口氣,眉頭輕鎖,又笑著搖了搖頭,心想一定是自己看錯了,府中守衛森嚴,哪裡會有刺客呢!應該是眼誤啊,看來又是昨晚沒有睡好的緣故啊!
也是啊!自從那月兒姑娘中毒以來,她就沒有睡過好覺。她現在都還覺得要不是自己咬出音奴姐姐的話,她就不會『自殺』了。
對於音奴的死,小玉一直都有負疚感。
剛才那個綠影,不會是音奴姐姐吧!?
想到這裡,小玉托著食盤的手也不禁微微一發抖,她咬著唇,不敢看兩旁的物什,一邊快步向前走,一邊自言自語地道:「音奴姐姐,我不是有心害你的,你千萬不要來找我啊!?」
此時夜幕將臨,四周昏暗,假山旁那些花草、綠樹,隨風輕搖,更增添了小玉的恐懼感。
她一邊默念著:「音奴姐姐,你要找就找王爺吧!」,快步向完顏昊的房間行去。
小玉輕輕敲開房門,放下膳食。福了福身,恭敬地道:「王爺,您慢用!」正待退出房去,卻被完顏昊叫住了。
「小玉!你抖什麼?」原來完顏昊自小玉一進來就發現她在發抖,是以有此一問。
小玉不料完顏昊這樣問她,她心裡想到,總不可能說,她是害怕音奴來找她吧!她慌亂之下,隨便找了個理由準備搪塞過去。
小玉道:「回王爺,奴婢今天身體有些發寒,可能是感冒了!」
完顏昊一皺眉頭,冷聲道:「那快下去穿件衣服,順便去藥房拿點藥吧!」
小玉恭敬地答了聲:「是!」急忙轉身退去。
完顏昊上前端起一碗小米粥,坐到趙溪月床前。
趙溪月背靠著枕頭,半躺在床柱上。
完顏昊舀起一匙粥來,放在嘴邊吹涼,爾後,輕輕地送向趙溪月的嘴。
許是因為餓了,許是從未見完顏昊如此耐心地對她,趙溪月輕輕地張嘴,將那匙米粥吞下。